慕容馨情一行人来到大门前,马车早已备好停在门前,慕容馨情本准备前往欣月居等待杨氏,但杨氏早些时候命杜鹃前来带话,称自己有事耽搁,让慕容馨情先到门前等候。
慕容馨情发现大门前不仅停着马车,马车旁还站着一人,“真的是早上不能叨念人,晚上不能叨念鬼。”慕容馨情看到了候在马车旁的慕容馨玲。今日慕容馨玲着了一套普通衣料制成的淡绿色长裙,头发只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头上插着一只红宝石发簪,慕容馨情似乎记得见过三姨娘在曾氏大寿时戴过这只发簪,怎么此时慕容馨玲会戴着?在看慕容馨玲的手上还戴着上次自己送给她的翡翠手镯,真不知道她是想不出办法把手镯取下来,还是故意戴着好让别人以为她的月例被主母克扣,被主母虐待。
慕容馨玲见到慕容馨情出来,便走到她的面前微微福了福身,“馨玲见过姐姐。”
“妹妹别多礼。”慕容馨情淡淡说道,“妹妹怎么今日起得那么早啊?”
“妹妹今日听闻母亲和姐姐要回家拜访外祖父和外祖母,妹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过府拜访两位了,故想同母亲和姐姐一同前往。”慕容馨玲款款回答道。
原来慕容馨玲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她今日故意穿的这样朴素想随杨氏到杨府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杨府的人,杨氏身为主母,自己亲生嫡女的衣裳比庶女的好得多,间接告诉别人,杨氏这个主母不称职,对待嫡庶女不一样。
“妹妹,今日过府你没跟母亲说一声就跟着去,想必母亲没为你准备一应用度,这样恐怕不妥。“慕容馨情直接了当地说。
“没关系,我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就这么去就可以了,更何况姐姐你有备着,到时候如若需要,我用姐姐的也是一样的。”慕容馨玲笑着对慕容馨情说。
没想到这慕容馨玲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啊,自己前几天才让她把刚得的玉步摇拱手送了出去,如今居然能如同无事人一般的喊姐姐,这慕容馨玲可真不一般。慕容馨情不停地想着如何打消慕容馨玲要随着过府的心思。
就在慕容馨情沉思之际,慕容馨玲甜甜的喊了声,“母亲”。杨氏由彩云嬷嬷和杜鹃陪着往大门来了。
“嗯”,杨氏对着慕容馨玲点了一下头,转身对彩云嬷嬷吩咐道,“你去看看准备的东西都齐了没有。”彩云嬷嬷应承了下去。
“馨玲今日怎么也起得那么早,”想来杨氏也是不知道慕容馨玲打着一同前往杨府的主意。
“娘”,慕容馨情快步走到杨氏的身边,“妹妹说要随我们一同前往杨府。”慕容馨情抢先跟杨氏说明了情况。
“是啊,母亲,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到杨府拜访外祖父和外祖母了,本来姨娘也想随我们一同前去,无奈昨天刚染了风寒,便只能在院子里歇息了。”慕容馨玲将前因后果向杨氏说了一遍。
杨氏本想开口回答,忽然睥见慕容馨玲的头上插着的那只红宝石发簪,眼睛眯了眯后说道,“既然三姨娘染了风寒,那馨玲你就等到三姨娘病好后再过杨府拜访吧。”
“可是母亲我——”。“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情儿,我们走吧。”杨氏直接把慕容馨玲准备说出口的话打断,丝毫不给慕容馨玲辩解的机会。
杨氏和慕容馨情上车后,马车立刻疾驰而去,只留下慕容馨玲一人留在原地,马车卷起的尘土打到了慕容馨玲的脸上,引得她咳嗽连连,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慕容馨玲气得直跺脚。
“小姐,我们回去了吗?”慕容馨玲的丫鬟东珠试探性地问道。
“不回去还在这干嘛,吹风吗?”慕容馨玲狠狠地剜了东珠一眼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您还好吗?”慕容馨情察觉杨氏在见到慕容馨玲头上插着的发簪后脸色全变了。
“情儿,娘没事。”杨氏淡淡地说,“馨玲头上插着的那只发簪本是曼美亲姨娘徐姨娘的。”杨氏缓缓说来,“在娘六岁那年,一次在府里的平台上玩,平台上的栏杆突然断裂,徐姨娘护着我跌落在地,我因此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可徐姨娘却因此早产,生下孩子后因为血崩撒手人寰,离世前,还抓住我的手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她的孩子。’
“娘,那孩子就是三姨娘吧。”慕容馨情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一直以来我对曼美如同亲妹妹,母亲也待她如自己所出,吃穿用度和我的全然一样,只要我有的她都有,甚至还有人以为她是杨府的嫡出千金。我们还经常睡在同一张床上谈天说地。”杨氏叹了一口气,“在我嫁入慕容府后,不久父亲也为她选了一门亲事,是洪州知县的小公子,虽然那小公子订亲时还未有一官半职,但是父亲看中的是他的人品和才华,还断定他不久定能成大器。可就在我回府探亲那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只能嫁入慕容府为妾,我一直以为是你爹的不是。”
说完这些,杨氏沉默了许久,“现在想来,那晚的事情极有可能是曼美自己设计的,你爹怎么可能无端端走错房间。真不明白她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做,却去谋一个妾!”杨氏有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娘,路是她自己选的,没人逼她,她就要承担后果。”慕容馨情安慰杨氏。
“情儿,是娘一直没看穿她的为人,还一直让你好好对待馨玲,说不定你坠湖就和她们母女俩脱不了干系,现在想来是大错了。”杨氏紧紧地握着慕容馨情的手。
“娘,过去了就随它过去吧,您也别自责,以后对三姨娘母女俩多加提防就是了。”慕容馨情拿起手绢为杨氏擦去了眼角的眼泪。
相对无语,马车里忽地静了下来,只剩下马车碾过街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