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樊安的话,如今身为徒儿的胭脂并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而是主动交上了一本甚至是在古时才能看到的线装书籍,恭敬的说道:
“师傅,这便是八大家族的所有家史。”樊安接过后便随手翻看起来,然而连续翻看了两遍却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字,指尖微微地摩擦着书籍封面虽是犹豫终究还是问道:
“你可曾听过姓樊的一户人家。”原来胭脂拿给樊安的所谓家史不是别的,正是从古至今发展得最为繁荣的修真世家,而这胭脂同样身在修真家族里,从小虽有灵根但是体质不足加上家族里的勾心斗角导致他只能留在凡间。直到不久前得知樊安的出现……
“樊?师傅,徒儿斗胆问一句,是和你一样的姓么?”
“……正是。”
“徒儿虽然没有听说过一户姓樊的人家,但是却是听说过在传说中的昆仑派却是有着一个已经得道的樊姓仙人,听说在她得到那天,就连传说中的神兽朱雀都出现了。”胭脂越说道后面越是激动,却没有看到樊安原本正在逗弄猫儿的手指都停了。
面前的男子不知道,樊安却是知道昆仑派在自己再世的时候,自己的家族里只有两个樊姓进入了昆仑派,一个是被父母亲自求到掌门门下本身资质也非常不错的樊寿璇,另一个就是以得天独厚的单一雷灵根入了云华帝君眼的自己——樊安。
樊安是十分确定自己在得到之时并没有什么朱雀出现的,而是一只人面蛇身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的烛九阴。只是不知自己的徒儿所说之人究竟是樊寿璇亦或是其他的樊姓子弟,毕竟谁也不敢肯定修真途中谁又不会有个意外,而她樊寿璇又是否在自己的姐姐樊安死后最终得道永生。是的,樊寿璇虽然比自己的姐姐樊安早踏入修真界两年并且修得掌门门下,但是在修真一途上却是事事比樊安晚着一步,甚至在樊安死时樊安虽已踏入得道者百年之久,而她的妹妹樊寿璇却依旧在门外徘徊。
“虽然你一直未曾问起,但如今既然说到,那么为师便告诉你,为师曾今正是休于昆仑门下,然而当年为师得道之时所成之像则是烛九阴。”
“师傅竟是昆仑门下得道永生之人?还有那烛九阴?是上古之神的那个吗?”
“正是,而你所说的得道成朱雀之像者若不是我妹妹,想必也应该是我樊家的后人。”
“师傅,徒儿斗胆问一句你难道在你之前樊家就没有成朱雀之像的得道之人么?”
“未曾。而且樊家先人虽有得道者,却也在后来气数尽断化为乌有了。”樊安说道这里自嘲的笑了笑,说来可笑,樊家在自己再世之时便是修真大族,然而几乎所有得道先辈最终都死于了纷争意外,自己若不是被这些凡人复活,恐怕也算是那载入樊家家史的凋零先辈了吧!
胭脂在听闻女子的话后心中却是狠狠的惊了又惊,他原本只以为面前的这女人最多不过五千年的修真大能,却从没想过对方早已得道,且若她真是那昆仑派樊姓仙人姐姐,那么她至少活了万年之久……
“怎么?害怕了?要知道得道并不意味着掌握生命与天道轮回,人这一生谁又没有个意外呢?还有得道者并不是仙人,永远都不是……”樊安说完便低头抱着怀中的墨儿摩擦起来,若得道者真是仙人,那么自己就不会徒留那么多的遗憾与不甘了。
“能活得长久一点已经是徒儿的大幸,徒儿不怕。”
樊安看着面前突然跪地的男子微微一笑,却不曾叫对方起来,淡笑着说道: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希望为师能在你得道那天赐予你‘长生’二字。”樊安说完便挥挥手让对方先行离开。
许久之后,樊安才淡淡地说道:
“帝君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坐坐。”随着樊安的话落,庭前的扶桑花微微地动了动却是终究没有任何人出现,樊安待一切寂静后挥了挥指尖,那处本是开得正盛的扶桑花陡然冰封碎裂随之化为齑粉不复存在。
云华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风扰乱自己的长发,空气中传来海水咸湿的气息,他在不久前才探到自己的徒儿是从这片海水下被发现的。他至今无法想象她是如何长眠于这冰冷的海水之中,要知道他当年自从樊安自裁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当初那片染满鲜血的雪山之巅,却没有想到沧海桑田曾今的雪山之巅如今早已埋于冰冷黑暗的深海之下……
‘帝君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坐坐。’女子如烟的声音似乎又在耳旁响起,云华的指尖不由微微一抖,他终究是怯懦了。那女子慵懒的躺在长椅中,虽是一袭黑衣,但是那另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肆意的散发在空气中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从来没有忘记她。
虽是从头至尾自己依旧没有看到过她的正面,但识海中却已经清晰的描绘出那妖艳的容颜,渐渐的与自己记忆中如血红衣重合在了一起。
“樊安,为师究竟应该怎么办?”云华看着那黑沉得几乎把人吞没的海水,低低的叹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云华帝君,竟然也有着怯懦的一天,对象不是别人而是他唯一的徒儿,那曾经从来不曾忤逆自己的徒儿——樊安。
“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坐坐。”突然,男人低沉的声音将云华从思绪中惊醒,他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还会有人和他说类似的话,转身望去便见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正坐在桌前向自己举杯,凡人……
待云华走到对方面前时对于对方的面容却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似曾相见却始终想不起来,然而他也没有太过纠结,毕竟这世间相似的事物何其多,也许自己曾在修真界见过某个与之相似的人也说不定。
“你和樊安是什么关系?”
然而云华却是没有想到对方的一句话却是将他狠狠地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