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今儿个他名义上是叫了些人来牡丹山庄赏花品诗论文,实际上是想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美貌女子,他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只不过想借着这诗会附庸风雅一番,好让自己看上去有那么些才气,也好吸引女子。可惜一上午什么都没寻到。刚有些丧气,就见到了林天忻带着岳梓潼和顾雪琪进了山庄。虽说岳梓潼和顾雪琪不是绝色,但是在这牡丹山庄中也不失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张烨见到林天忻和岳梓潼行为亲,再加上岳梓潼虽然半挽发髻似是未婚女子的样子,但是凭着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早就看出岳梓潼已非处子,当下便失了兴趣,转而看向站在二人身旁的顾雪琪,虽然年龄稍,但是姿容秀丽,仍可以看出还是个黄花闺女,张烨看的心里痒痒,趁着顾雪琪吟诗一首,急忙上前称赞表明身份,以博好感。
待到近身相看岳梓潼和顾雪琪,张烨心中有些惋惜,论相貌,岳梓潼略深顾雪琪一筹,只是早已嫁为人妇,但是也不碍着他赏“花”。所以趁着说话的机会,眼风时不时的从岳梓潼的脸上滑过,一饱眼福。
然而听到周毅介绍他说男子竟然是林天忻的时候,当下张烨便明了岳梓潼的身份,心中那一丝丝猥的念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几年前张烨曾被岳梓潼的二哥岳梓廷狠狠地揍了一顿,还因此断了一条腿,加上得罪了岳家,又被自家老爹一顿家法,虽然现在已无碍,但是每次只要提到岳家人,张烨都会心生畏惧。看到岳梓廷都会远远地绕路避开,更别说敢去招惹岳家的人了。即便岳梓廷现下刚离开京中,但是被岳梓廷狠揍得阴影还在,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岳家的人能不碰则不碰。
不过,即使自己碰不得岳梓潼,还有顾雪琪不是?顾雪琪又不是岳家的人,张烨站在门口心中嘿嘿笑,这妞,一看就是个经不得事的,自己只是刻意的捧了几句就得意了起来,看来也不是什么不好上手的。
原来张烨自明了岳梓潼的身份后,因着顾忌岳梓潼在场,所以张烨在岳梓潼面前就不敢有什么不端行为,邀请林天忻去了凉亭的热情也有所淡化,熟料就在他有些放弃继续邀请林天忻他们的时候,无意中竟然发现顾雪琪竟然在偷偷地打量着他,看到自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顿时娇羞满面,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不再看着自己,张烨心下一动。
遂又积极地邀请林天忻同去凉亭,暗中却在试探顾雪琪的反应,果然,林天忻微微有些犹豫的时候,顾雪琪的脸上也露出紧张的神色,在听到林天忻应了周毅的邀请答应同去凉亭后,顾雪琪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发现自己看向她,还满面娇羞的朝着自己笑了笑。张烨心下更是肯定,顾雪琪定是对自己有意,心里痒痒的对顾雪琪更是殷勤。
途中不知怎的,林天忻的夫人竟然离了亭子赏花,没了岳梓潼在场,张烨的言行虽不至于放荡,但是也有些渐渐无状起来,趁着林天忻在同周毅和翰林院的几个学子说话,没注意到自己和顾雪琪的位置。张烨站在顾雪琪身旁,胆的盯着顾雪琪上下打量,目光灼热,扫过露出的嫩颈,衣衫下微微隆起的胸包。张烨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说道:“顾小姐,你可闻到什么香气?”
顾雪琪自然感受到了张烨的火热视线,顾雪琪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以前并不是没有在靖州参加过这种诗会,只是那些都是彬彬有礼的读书人,而且当时身边的姐妹也众多,并无像张烨这般的,顾雪琪初次经历一个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心中怦怦直跳,听到张烨的问话,低着头轻声说道:“张公子,许是这院中的牡丹花香吧。”
“不,不是牡丹花的香味,”张烨深深地吸了口气,状似无意的往顾雪琪身边靠了靠,“我闻着像是顾小姐身上的香味,不知顾小姐用的是何香粉?我回去给我妹妹也买一盒。”又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仔细打量顾雪琪面上的神色。
原本顾雪琪还因着张烨的突然靠近有些浑身紧张,听到张烨有些狎昵的话语心中恼怒,面上就有些恼意露了出来,谁料张烨突然又退了开去,并且说是要给自家妹子买的礼物,顾雪琪这才压下了冒出的不满,应道:“是从靖州家中带来的,京城恐没有地方可以买到。”
冰雨一直有些警惕的看着张烨,这个男子的目光太过于露骨,而且浑身上下没一点读书人的样子。看到张烨突然靠近自家小姐,冰雨的心都提了起来,正准备冲上前去插进小姐中间,隔开二人,熟料张烨竟然若无其事般的退了开去。这让冰雨原本已经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那就太可惜了。”张烨扼腕说道,“你家在靖州?”
“是,家父是靖州知州。”顾雪琪答道。
原来只是个知州的女儿,张烨在心中轻视,突然伸手向顾雪琪的鬓边抹去,手指有意无意的滑过顾雪琪的脸庞。脸颊被温热的手指触到,顾雪琪不禁吓了一跳,微微有些退后的说道:“张公子,请您自重。”
“你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冰雨也一个箭步的冲了上来,站在二人中间,有些敌意的看着张烨,张烨一愣,面上并无不悦,只是恍然悟般的说道:“在下唐突了,我只是看到小姐发上有一个花瓣,想将它取下而已。”
花瓣?冰雨狐疑的转头看向顾雪琪,顾雪琪也犹疑的摸了摸自己发。“小姐,真的有。”冰雨惊讶道:“小姐,我帮您取下来。”
顾雪琪看着手心里的花瓣,有些迷惑。牡丹山庄,顾名思义,山庄中除了梧桐树和柏树,全是牡丹花,所以这花瓣自然也只能是牡丹花瓣,可是,明明在地上的牡丹花,怎么会飞到天上去?还落到自己的发上?冰雨也百思不得其解。“小姐,哪里来的牡丹花瓣啊?”
不过当下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想到自己方才错怪了人家,顾雪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公子,方才实在抱歉,我。”
“小事一桩,顾小姐不必挂在心上。”张烨说着,“方才也是在下唐突了,不过好花配美人,定是这牡丹花也恋着顾小姐的才情,才随风追随小姐而来。”
一句话说的顾雪琪再一次羞红了脸“公子谬赞了。”眼光四处飘散,就是不敢看向张烨。
张烨心下得意,这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不过看来效果很好。正准备继续和顾雪琪说下去,林天忻不知怎的寻了过来:“表妹,你见到你嫂子了吗?”
顾雪琪一见到林天忻,被张烨惹得火热的怦怦乱跳的心霎时如同泼了一盆冷水般,凉了下来。似是怕林天忻误会般,连忙说道:“表哥,我方才带着冰雨在这里赏花,张公子在给我介绍牡丹花,所以没有看到表嫂的去处。”说道张烨的时候,不知为何顾雪琪心虚了一下,偷瞄了张烨一眼。
“你也没看到她去哪里了吗?”林天忻有些失望,自己方才和同僚说了几句,一转头就没看到岳梓潼,他以为是和顾雪琪在一起,就没在意。
“我去找找她,你要不要同我一起?”林天忻问道,虽说这里光天化日的,但是要独留顾雪琪在这里也不是件好事。
“当然,我也要去找找表嫂。”顾雪琪急急忙忙的说道,跟随林天忻而去。顾雪琪心中遗憾,自己还从张烨口中问出什么有利的消息,就被打乱了,下次不知何时还有这种机会。下凉亭的时候,顾雪琪满心遗憾回头往亭中瞅了一眼,看到张烨正含笑看着自己,脸一红,急忙回头离去。
张烨看到顾雪琪跟随林天忻而去,心中正在遗憾,就看到顾雪琪回头朝自己看了一眼,顿时心花怒放,冲着顾雪琪满脸笑容,果然伊人接收到自己的注视娇羞离去。
“烨少,又看上了?”纨绔少爷甲邪笑的问道。
“人家可是家闺秀,不是那么轻易能碰的。”纨绔少爷乙凉凉的说道,“碰了你可是要娶她。”“玩玩而已,一个靖州知州的女儿,一个从五品的小官之女怎么可能成为我的正妻。”张烨毫不在意的说道:“顶多纳她作妾。”
“烨少,人家是探花郎的表妹,有林家和岳家做靠山。”纨绔少爷甲提醒道。
“那又如何,我爹还是堂堂户部尚书,我亲姐还是当今皇上的妃子呢。”张烨浑然不怕,只要他惹得不是岳梓潼,谁他都不顾忌。
回程的马车上,岳梓潼因着装病,所以只好有些怏怏的靠在百合身上,丁香拿着羽扇,轻轻地给打着风。顾雪琪偷偷的从掀起一角的窗帘看着骑在马上的林天忻,看到他挺拔的身姿,顾雪琪脸上一红,不禁想到了今儿在牡丹山庄的那一幕:
林天忻心中惦念着找岳梓潼,便带着顾雪琪出了凉亭。
山庄中的牡丹有些已经出现败迹,花瓣落了一地,被一群小孩子捡了起来,兜在怀里。
出了凉亭的岔路很多,林天忻正在考虑要往哪个方向去找岳梓潼,就看到一群小孩子拿着花瓣冲着一个小男童,小女童抛洒,边撒边喊:“娶新娘子咯娶新娘子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洞房。哈哈哈哈哈。成亲咯成亲咯。”看到这幅场面,林天忻似乎想起了自己和岳梓潼成亲的当日,目光不禁变得柔和起来。
一群小孩子围着当中的“新郎”和“新娘”哄叫,小新郎和小新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往外跑,横冲直撞的撞了过来。刚好撞在顾雪琪的身上,小孩子的力气很,顾雪琪没站稳当场就朝一边歪去。
“小姐!”“当心!”
林天忻伸手将顾雪琪扶住,问道“表妹,你没事吧?”
这是顾雪琪第一次同一个男子这么亲近,当下心不受控制的又开始怦怦乱跳,她微微摇了摇头“表格,我没事。”声音细若蚊蝇。
发觉顾雪琪还在自己怀里,林天忻赶忙松手,有些尴尬的说道:“表妹,方才一时情急。”
“表哥,我明白。”顾雪琪不待林天忻说完,就出声打断说道“方才我也是事情一时失神,才会不小心没躲开。”
“小姐,奴婢记得,小时候您和二少爷以前也玩过这个游戏,那时候二少爷还说要娶你做新娘子呢”冰雨突然开口道。
闻言,林天忻和顾雪琪都有些尴尬,石墨和石砚二人面露惊讶,石砚更是有些沉不住气的张着嘴来回打量着林天忻和顾雪琪,石墨赶紧拉了拉他,低着头站在林天忻身后。
林天忻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经冰雨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模模糊糊记起自己似乎曾经的确说过这句玩笑话,不过那时候年幼无知,做不得真,若是被岳梓潼知道了,难免会引起误会。“冰雨,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做不得数,以后别再提了”顾雪琪有些生气的说道。
冰雨听到顾雪琪的斥责,委屈的嘟起了嘴。随即又转头向林天忻说道:“表哥,冰雨只是一时嘴快,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