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若是命好些,不是奴婢丫鬟的身份,那小姐也会省心多了。”岳嬷嬷有些可惜的说道,“可惜啊”岳嬷嬷满眼遗憾的看着水仙,摇了摇头。
水仙闻言心里打鼓,难道说岳梓潼真的有给林天忻纳妾的打算?她们这些通房不是只用来备主母不时之需的吗?等到有了孩子,或者得了主子的爱,主母的赏识,才有可能留在主子身边升为妾室?否则就有可能直接打发出去。主母让身边的丫鬟做通房,不就是看中他们的丫鬟身份,好打发。
但是如今听岳嬷嬷的意思,难道说岳梓潼还有从外面给林天忻纳妾的打算?可是岳夫人都未曾给岳将军纳过妾,岳梓潼怎么会?
水仙试探的问道:“嬷嬷,您是说,二少奶奶有意帮二少爷纳妾?”
“你这丫头,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小姐也不是那般没有见识的女子。”岳嬷嬷似乎觉得有些说漏了嘴,便推诿道:“没有,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
见水仙有些面露失望,岳嬷嬷连忙安慰“水仙丫头,你别急,以后你好好服侍小姐和二少爷,小姐不会薄待你的。”
说罢,顿了顿,“就算以后小姐替二少爷纳了别的女子,你只要尽心服侍二少爷,对小姐忠心,小姐是不会亏待你的,也不会让你受罪的,”说着似乎又为水仙有些不值,又有些叹息,“可惜了,若是你唉以后也只能是个身份。”
从岳嬷嬷口中得知岳梓潼以后还会为林天忻纳别的女子,再三听到岳嬷嬷说自己可惜了,可惜了,水仙心中酸甜苦辣涌上心头。原本水仙以为岳梓潼只是想在丫鬟里给林天忻挑几个以备不时只需,不会正正经经的给林天忻纳几个好家子作妾。自己也只能凭借着林天忻的爱和期待自己有孕爬上妾室之位,避免被主母送走的命运。
现在听来,岳梓潼竟然还有为林天忻从外面纳好妾的打算?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会成为自己以后往上爬的阻碍,水仙心里顿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同岳嬷嬷说一下自己的真实身份?让岳嬷嬷帮自己出出主意?若是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岳梓潼知道了,她会不会给自己正位?如果不说,若是自己一直以丫鬟身份,那以后岂不是无出头之路?
水仙心里盘算,眼下岳嬷嬷虽然看着现在对她是好,可是岳嬷嬷终究和岳梓潼的情分在那里,心里始终是向着岳梓潼,对自己虽是疼爱,但是怎么比不上岳梓潼在岳嬷嬷心中的分量。而且若是被岳嬷嬷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从一开始进岳府就是有所图谋?就连亲近她也是心怀不轨的?水仙目前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岳嬷嬷对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怜惜,因此几次话到了嘴边又都咽了下去,她不敢冒险。
岳嬷嬷看到水仙欲言又止的样子,本想着再加把劲游说一下,让水仙将话吐出来。谁知水仙突然开口岔开了话题:“嬷嬷,我该回屋子去了,一会子二少奶奶回来了,见我还是这般模样,那。”
“你看我着脑袋,只顾着和你说话了,将小姐吩咐的事情,都差点给忘了。”岳嬷嬷轻拍了拍脑门,“给嬷嬷看看你的脸,嗯,已经消了肿,现在看上去就有些红,回头再上一次药,就一点事都没有了。我陪你回屋去收拾一下。”
水仙点了点头,慢慢起身,以发遮住脸颊,跟在岳嬷嬷身后,低着头出了正屋。
这边厢岳梓潼带了翠竹和紫竹脚步轻快地往林夫人院中走去,刚进林夫人院中,就听到屋内传来了阵阵的人声说话声,岳梓潼心里越发激动,脚步不由得加快迈了进门。
绕过屏风,眼便是一个模样严谨的老嬷嬷站在堂正中正同林夫人得体的回话,百合几个丫鬟正一字排开规规矩矩的垂着头站在嬷嬷身后。
岳梓潼见状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先稳步上前向林夫人行礼:“娘媳妇给娘请安。”
“梓潼,快起来,快起来,不用多礼。你这孩子,看看,谁来看你了?”林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岳梓潼克制心中的喜悦,转头看向嬷嬷,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上前两步“金嬷嬷”
“给二少奶奶请安。”金嬷嬷带着百合几个齐声向岳梓潼说道,百合几个脸上自见到岳梓潼后就洋溢着激动地神情。金嬷嬷原本严谨古板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疼爱的笑容。
金嬷嬷是岳梓潼的教养嬷嬷,曾经教了岳梓潼5年的规矩,待岳梓潼成年后,才被岳夫人送宫中去侍奉小公主。
岳梓潼多年未见金嬷嬷,乍一见到,心情自是激动不已。“嬷嬷,别来无恙?一切安好?”
“劳二少奶奶关心,老奴一切都好。”金嬷嬷语气板板的说道,只是眼睛里流露出的对岳梓潼的丝丝关心。
看着明显有了极变化的百合丁香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丝稳重、沉静,岳梓潼心知肚明,这是一个月训的结果。
“好了,梓潼,你带着金嬷嬷去你院子里坐坐吧。你们主仆很久没见,定是有很多话要说。”林夫人善解人意的笑道。
岳梓潼心里激动,她也有很多话想问问金嬷嬷,不知道爹娘一切可好,兄长们又如何?这些年金嬷嬷在宫中可好?虽说林府和岳府相隔只有一条街,可是自从岳梓潼嫁人之后,就很少听到岳府里的消息。作为已嫁的女儿,岳梓潼也不好整日里派人去打听娘家的事情。
岳梓潼刚刚准备说好,就看到金嬷嬷向林夫人福了一福,语气郑重的躬身说道:“亲家夫人,我们夫人说了,将百合等人给二少奶奶送来,就要老奴即刻回去。我们夫人说,二少奶奶有亲家夫人和亲家老爷照顾,有二少爷疼惜,我们夫人最是放心不过。”
“嬷嬷,你再多留一会。”岳梓潼有些心急,金嬷嬷才来就要走,她还什么都没有问呢。
“二少奶奶,您放心,老爷和夫人一切都好,您出阁以后,少爷和二少爷会常常呆在家陪夫人。”金嬷嬷看出了岳梓潼未尽之言,出声劝慰道,“老奴带了夫人送给二少奶奶的东西,已经差人送到二少奶奶院子中去了。老奴已将人送到,现下要回去复命了。”
岳梓潼看出金嬷嬷的的确确是无意同自己单独相处,激动地心情平复了下来,虽然心中有些郁郁,但是面上还是丝毫不显,温和的说道:“嬷嬷,那你回去回禀娘亲,我一切安好,让她安心。”
金嬷嬷面露赞叹的看了看岳梓潼:“二少奶奶,自从嫁了人果然成熟了不少。”
岳梓潼笑着说道“不过翠竹和紫竹我可要再留三天,嬷嬷,你回去告诉娘,可不要着急埋怨我,三天后就将人给娘送回去,省的娘总是说我霸占着翠竹她们不还给她。”最后一句话,岳梓潼看着翠竹和紫竹一眼,以手掩口调皮的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瞧你说的,你娘亲还能跟你抢人不是?”林夫人笑着嗔道。
岳梓潼撒娇的依偎到林夫人身边说道:“娘,你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服侍我娘时间最长,我娘亲最是心疼这两个丫头,送来陪我一个月就眼巴巴的要换回去。”
“你这孩子,原是将你娘的贴身之人要了来,这一个月也不知道你娘习不习惯旁人服侍,你还要再留几天,真是个磨人精。要我说,明天就赶紧送回去。”林夫人点了点岳梓潼的额头轻笑道。
岳梓潼偏着头淡笑不语。
送走了金嬷嬷。岳梓潼带着百合她们几个一起回到了自家小院。
岳梓潼刚坐定,百合和丁香几个对视一眼,“噗通”的跪在了地上,齐声唤道:“小姐,我们回来了。”
“赶紧起来,你们这般是做什么?”岳梓潼赶忙起身,连连说道,示意翠竹和紫竹二人将她们四人扶起。
“你们四人这一个月来受苦了。”岳梓潼语气诚恳的说道,虽然她并不知晓百合她们到底是进行了哪些,可是能让四人如同脱胎换骨般的蜕变的定不是寻常的训练。
“小姐,若非有金嬷嬷的,我们都不会知道,原来自己以前的那般做法、想法将会给小姐带来多少麻烦,”百合羞愧的说道,“以前我们只知道为小姐好,却不知道要如何做才算是对小姐好,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处处维护小姐,就算是对小姐好,而是要当小姐的耳朵,眼睛,方方面面都要为小姐考虑到,只有小姐好,我们才会真正的好,小姐同我们是一体的。”丁香几个一同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翠竹,你去命人端些茶水来。”岳梓潼说道,“时间很多,我们慢慢说。”
翠竹笑呵呵的领命而去。
“你们几个说说,这一个月都学了什么?”岳梓潼满目好奇的问道。
百合她们几个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的一笑,百合先上前,抿嘴笑道“回小姐,奴婢几个所学的都差不多,只是重点多学不一样,婢子学的是贴身侍奉小姐的妆容之技。”
丁香紧接着上前说到“回小姐,婢子学的是帮小姐识人之法。”
百合笑着接到,“小姐,我和丁香学的都没木棉她们的本事。”
木棉闻言,嗔坏的看了百合一眼,口中连连说到“百合姐,你又在逗我们了。”说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小姐,我学的是管帐看账本。”
水莲始终沉默,待木棉说完后,低声说到,“小姐,奴婢学的是药膳,还只是皮毛。”
闻言,岳梓潼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也是懂账本的,自己出嫁之后,手上的陪嫁铺子和庄子,也的确是需要有人来打理,这一世同上一世都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在帮自己打理,每三个月汇报一次,自己也信得过。现在看样子,母亲是打算让自己将事情放手给信任的丫鬟去处理了。而水莲,虽说现在不够成熟,但是墨竹会医,再加上水莲从旁协助,自己以后吃食方面可以尽管放心了。
转向百合和丁香,岳梓潼有些疑惑,木棉和水莲这两个倒还好说,木棉本就一直在帮她打理房中的财务,而水莲原本就忙于后厨,现在倒也是开发了她们的所长。而百合和丁香?百合本就一直在帮自己打理妆容,难道说是要将自己装扮的更加美丽来吸引林天忻?母亲难道是希望自己以色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