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齐悦始终一言不发,林天临不等杨齐悦回话,即刻哀求般的看着林夫人:“娘,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和悦儿无关。”撇了一直低着头的杨齐悦一眼,有些苦涩的说道,“这种事情,儿子不愿,悦儿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你,你们真是我的好儿子,好媳妇。你们骗了所有人,让家都以为你们夫妻和睦!你们真真的好演技,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要骗我。若非我今天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林夫人语气激荡的厉声喝到。
二人低头不语,林天临苦涩的看了身旁的杨齐悦一眼,从刚刚进门之后,杨齐悦就一言不发的跪在那里,对于林夫人的问话,毫无反应,抵触之意不言而喻。
林天临心酸的想:假的就是假的,即便装的再像,即使看起来再恩爱,依旧不是真心相待的夫妻。刚刚林夫人的问话,林天临其实也想听听杨齐悦的回答,是否会答应同自己圆房?是否真的会真的就这么装一辈子下去,难道自己真的就无法打动杨齐悦?两年多的朝夕相处,难道杨齐悦就一点点都没有感觉?
其实杨齐悦心底正在进行天人交战。她知道这件事情早晚都会被发现,只是她还是心存希冀,始终认为,若是自己还保持着处子之身,自己同林天忻就会还有希望。而且林天忻始终未成亲,这好似给了她一丝盼头。其实杨齐悦心中明白,这都是她的妄想,但是她就是无法心平气和的接受林天成为自己的丈夫。
当初亲事已定,杨齐悦心中有些绝望的等待认命之时,林天临的一番话无意将她从绝望中拉了出来,她知道林天临对自己有情,只是没想到林天临用情如此之深,竟然会做出这么的牺牲。
这两年多来和林天临朝夕相对,同床共枕,林天临对自己的疼爱,对自己的忍让体贴,杨齐悦不是没有感动的。她能感受到林天临对自己的用心和深情,杨齐悦对林天临的抗拒是在一点点的软化。两年来的夫妻和睦的样子,并不全都是为了演戏才假装的,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情流露,只有杨齐悦自己心里最清楚。
每每面对林夫人满怀希望的目光,杨齐悦就犹如芒刺在背。她不止一次的想向林夫人到出实情,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杨齐悦担心自己如果道出事实,会失了林夫人的爱,更甚者林夫人会一怒之下逼迫自己同林天临圆房。
想到种种可能,以及目前的太平安稳日子。杨齐悦始终有些心存侥幸,也许事情不会被林夫人发现,也许在那之前自己就已经心甘情愿的同林天临圆了房,那所有的担心都不会出现。
正当杨齐悦一点点的接受林天临时,他们之间的事情被林夫人发现了。
面对林夫人的质问,杨齐悦有些心慌但是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回答林夫人的问题,让她现同林天临圆房,她是不愿的,可是问她会不会同林天临这样一辈子下去,杨齐悦心里是犹豫的,她不确定,面对林天临的深情相待,她还能坚持多久。
可是还未等她开口,林天临就开口帮她解围。看到林天临在这个时候还不忘维护自己,杨齐悦心里仍不住一阵悸动。
“齐悦,你还没回答我,今晚上同天临圆房,你可愿意?”林夫人稳了稳语气,又再一次问道。
“娘!”林天临率先出声,他不想从杨齐悦口中听到让他心痛的话。
“你住嘴!”林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知道林天临固执,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若是不从杨齐悦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是断断不会碰杨齐悦的。
“齐悦,回答娘,你可愿意?”林夫人压着怒火,不断地再一次问道。杨齐悦毕竟是她疼爱多年的亲侄女,若非愿意,她也不愿这般逼迫对方。
“娘。”沉吟好久杨齐悦目光犹豫的看林夫人,缓缓的摇了摇头。
林天临在看到杨齐悦摇头的刹那心中剧痛,原来他还是自作多情了,脸上苦笑,头别了过去,再也不看杨齐悦。
得到杨齐悦的回答,林夫人满眼失望的看着杨齐悦,摇了摇头,唤到:“涂嬷嬷”。
涂嬷嬷自从刚刚出门唤了杨齐悦进屋,就再也没进屋里侍候,她知道主子间有事,而有些事情作为奴婢还是不要在场为好,知道的越多,越易惹祸上身。
听到林夫人唤她,涂嬷嬷以为屋内事情已经结束,谁知进去便看到林天忻和杨齐悦直挺挺的跪在林夫人面前,涂嬷嬷心里嘀咕,怎么看样子还未结束呢?这样子自己进去岂不是主子的丢的面子都被自己看到了?
这般想着,涂嬷嬷的动作就有些迟疑不决。林夫人这时哪管涂嬷嬷心里在想些什么,见涂嬷嬷刚进门也不管门外还有多少人,就高声说到:“涂嬷嬷,你去找杜婆子过来”。
杜婆子?涂嬷嬷心里嘀咕,怎么会找她?难道夫人。
杜婆子众人皆知做的是人牙买卖,但其实她还在帮着户人家做些好妾买卖的勾当。
一般好人家的女儿,哪里会愿意去别人家做妾,若非是因家中无奈不得已而为之,谁不想做个正经奶奶。
而杜婆子的好妾买卖虽不出名,但是一向名声很好。所以涂嬷嬷一听到林夫人提到杜婆子,心下便猜到了三四分。但是看林天临和杨齐悦的一脸奇怪的神色,显然是不知道杜婆子的另一个身份的。涂嬷嬷看懂了林夫人眼里的意思,是要自己开口询问,于是硬着头皮问道:“夫人,唤杜婆子来是要给府里填人吗?”
府中的丫鬟小厮现在都不缺,林夫人现在突然唤杜婆子来,林天临和杨齐悦都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林夫人是想将他们身边的丫鬟换一批?
林夫人看了他们一眼,似是下定决心般高声说到:“是给府里填人,给你们少爷纳一房好妾。”声音穿透门帘,房门外的丫鬟婆子们各个听得一清二楚,均面带惊疑。夫人竟然要给少爷纳妾?谁不知少奶奶是夫人的亲侄女,夫人最疼少奶奶,少爷和少奶奶感情最好,少爷待少奶奶如珠如宝。现在夫人竟然要给少爷纳妾,想到少爷一直无子,众人有些恍然悟,看来真的是少奶奶不能生养,夫人心急想要抱孙子了。门外众人猜测纷纷。门内林夫人也在暗中观察林天临和杨齐悦的神情。
林夫人的话好似在二人中间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林天临失声叫道:“娘,我不要纳妾。我有悦儿就够了。”杨齐悦不接受他,他可以慢慢等,但是要他纳妾,让他去接受另一个女人,他万万做不到。
杨齐悦乍闻林夫人有为林天临纳妾的打算,面上再也无法平静,吃惊瞪着双眼看着林夫人。
听到林天临毫不迟疑的拒绝林夫人的提议,杨齐悦更是讶异,她以为自己刚刚那般做法,定是伤了林天临的心,没料到林天临此刻竟然还会这般维护自己。想到这个男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想到这一切以后可能会有另一个女人来同自己分享,分去林天临的体贴和关爱,杨齐悦的脸上便露出了犹豫不决的样子。
林夫人一直冷眼看着,看出杨齐悦听到自己要给林天临纳妾时,杨齐悦所露出的不豫之色,心下便明了杨齐悦恐是对林天临动了心却不自知,这般想着,林夫人的火气慢慢地消了下去,刚刚被二人气的想要为林天临收人的念头消了下去,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不纳妾?你不纳妾,爹和娘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就你这每日里如同和尚般的生活,你哪天能给我蹦出个孙子出来?”林夫人故意说到,“不想纳妾,可以,你们给我生一个出来?”
林天临顿时哑了火,为难般的看了杨齐悦一眼,发觉杨齐悦也正在眼都不眨的盯着她看,似乎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林天临扭过头,梗着脖子,扬着头,坚定的说到:“总之,不管如何,我坚决不要纳妾,房里不收人。”
杨齐悦闻言有些安心下来。谁知林夫人忽然将矛头转向她:
“天临不愿意,你是她妻子,既然你无法服侍丈夫,那就应该要准备为自己的丈夫收房里人。如果这两个你都做不到,那就别怪姑母我狠心,为了保全林杨两家颜面,你要自行下堂求去,否则的话我就做主,替天临休了你,林家长子绝对不可以无嗣。”林夫人道。
“我给你三个选择,要么,你主动为天临纳妾,只要你提了出来,我想天临不会拒绝,要么,你即刻同天临圆房,为天临开枝散有叶,要么,你自行下堂,你选一个吧。”林夫人有些冷酷的说完,静待杨齐悦的选择。
听完林夫人的要求,林天临心揪了起来,他深怕听到杨齐悦会同意为自己纳妾,如果这样,那自己就当真生不如死。林天临心中清楚,林夫人所说的休妻,杨齐悦是绝对不会选的,一旦下堂,杨齐悦回到杨家度日将会更加艰难,杨家就再也没有杨齐悦的容身之处。这么一来,杨齐悦就剩下两条路可选,要么圆房,要么纳妾。而圆房。
今日里他承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一次的承受绞心之痛。林天临心一狠,抬头看向林夫人:“娘,您先让悦儿离开,儿子有话对你说。”
林夫人正在静静等待杨齐悦的回答,林夫人心中也知杨齐悦不会选择下堂求去,只余这两个选择,林夫人很想知道杨齐悦到底会怎么做?
冷不防林天临冒来这一句,林夫人有些诧异,又有话要单独说,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原因林天临并未告诉自己?林夫人奇怪的问道:“你不要想拖延时间,今日娘定是要个结果的”。
林天忻语气坚决说到:“娘,您先让悦儿出去,儿子今日定会给您一个结果。”如果杨齐悦在场,林天临恐怕自己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