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
“手术失败,你母亲离世了。”
顾城炎一直瞒着这件事,是不想她伤心难过。
但纸终归是包不住火了,现在她察觉到了,就没必要隐瞒下去。
“你早就知道了?”
可兰听到顾城炎的回答,神色猛然一变,她抬手,将男人的手甩开。
没想到,顾城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顾城炎被可兰甩开手后,依旧沉沉的立以可兰跟前,点了点头,表示他的确早就知道可兰母亲离世的消息。
顾城炎没有否定,可兰心头骤沉,这么说来,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已成定局!
可兰忽觉脚下一空,踉跄了一下,男人则伸手,扶往了她。
她扶着男人的手站稳后,抬起头,幽黑的双眸,紧紧盯着顾城炎,红唇紧抿。
顾城炎露出一脸担忧的神色,却让可兰觉得他的担忧,变得颇为可笑。
她母亲死了,罪魁祸首是和她同床共枕的老公。
沉默了会,可兰推开顾城炎,站直了身子,因为急怒和伤心,她用力的吸了口气儿,双眸猩红,极力忍着泪,却无法将泪水吞回去。
她看着他,眼中掩饰不了怒气。
顾城炎则伸手,想将她拥进怀里,安慰她。
然,可兰却急步退了两步,继续道:“如果不是你,我妈不会死。”可兰的声音不急不徐,却字字直击顾城炎的心头。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她和母亲会过着平凡而又宁静的日子。
顾城炎听到可兰的话,一直垂着双眸,没有看她,嘴里却扬声道:“胡说什么!”
他急声反驳着她的话。
可兰听到顾城炎的反驳,轻笑出声。
“是你,为了对付杨将军,利用我妈和梁秀璃的关系,迷惑杨家人的眼睛。”
“也是你,让……我……的……母……亲……久……病……不……得……医……愈……”
可兰说到这儿,顿了顿,用力的吸了口气儿,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冷笑,扬声继续道:“可笑的是,我纵使知道这些,却一直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留在你身边。”
话落,可兰吸气,努力想平复自己澎湃的心情。
她一直把这些事儿,放在心里,不想搬出来。
但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将这些事沉下去。
一切都由权而起,在这些上位者的眼中,她们的生命,犹如娄蚁。
顾城炎听到可兰的话,眉头紧蹙,薄唇紧抿,垂眸,似在琢磨什么。
可兰则低头吸了口气儿,轻哼声,伸手推开顾城炎,准备离开。
然……
顾城炎却伸手,拉住了可兰的胳膊,高大欣长的身影,沉沉的立在她的身后,不语。
可兰停下步子,转头,瞅向男人,沉默片刻,又嘲笑着低声道:“你告诉我,我妈在医院冶病的时候,是不是你让人做的手脚?”
可兰说话轻轻缓缓,一字一顿,等着男人的回答。
顾城炎听到可兰的话,手间动作一僵,幽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可兰脸颊。
沉默许久……
他点头,承认。
倏而又道:“但我一直……”
啪……
顾城炎张口想解释,可兰却扬手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气氛一时变得颇为诡异。
“呵……”可兰轻笑声,冷冷的甩开男的手,直直的立在男人跟前,笑道:“我真傻,明知道,你和梁家人是一伙的,却还想和你过一辈子。”
话落,可兰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顾城炎挨了打,不怒,却沉声道歉。
第一次,他低声下气,向一个女人,说对不起,抛弃了所谓的尊严。
他承认,自己当初的确是那么做了,是他不对。
然顾城炎的话落音后,可兰嘴角的笑,渐渐变得肆意形骸。
“顾少将,娶一个,你不认识的女人,你有没有觉得特别委屈?”可兰的声音,向来柔诺,但这会,却冷毅锵镪,满脸讽刺。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城炎低声向可兰解释。
娶她,他从未觉得委屈。
听到顾城炎的话,可兰垂眸,笑得浑身簌簌颤抖,眼眶泪水愈多。
倏而、她抬起猩红的双眸,怒声道:“那你告诉我……事实!”
一句让顾城炎说事实,却让顾城炎哑言,事实如何?
如可兰所说。
杨素芳、林可兰原本都只是当初计划中的一部分。
杨素芳不死,许是一切都可以回归原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她却偏偏死了。
顾城炎没有回答可兰的话儿,可兰也没再多问,但她脸上的笑却是愈发肆意,笑得身枝乱颤。
麻雀终归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顾首长对她再好,也不过是源于一个‘权’字。
可兰转身离开,顾城炎则沉沉有立在屋里,看着她的背影。
可兰离开顾家时,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刚清理过积雪的马路,又覆上了白雪,寒气,阵阵袭来。
北方的冬天,冷得有些渗人,眼角的泪珠,在眼角结冰。
她忽然怀念起南方了,冬天短,就连下雪都少。
在老家,虽然受尽白眼,但哪里有外公、外婆还将会有妈妈,只有他们,是真心疼爱她的。
夜里。
可兰在原先住的公寓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便打电话给顾城炎,问了自己母亲如今的去向。
杨素芳,其实一早就送回了国,冷冻在军院的太平间。
顾城炎,亲自接可兰去医院。
可兰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已是一具面如枯木的尸体,面目全非。
唯一能今天可兰认出来的,便是她母亲手中戴了数年的银戒指。
冰冷的手掌,不再有温度,她握了许久,忏悔了许久,不哭,不语。
就沉沉的立在太平间里。
男人将大衣披到她的身上,可兰却忽然转身道:“火化吧,我要带我妈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