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入冬,四季更替。
羽金在密室中已经是第二次冲击这层瓶颈了,没有灵气支持,修炼起来果真是事倍功半。羽金心想,若这次再失败,真的只能靠灵晶石了。
“人盈,神藏,幽门,日月,灵墟,五气合一,冲入璇玑。”
“喝!”羽金轻吼一声,身上蓝光一收,密室中的温度突然下降了三分。
羽金睁开双眼,脸上终于露出释然之色,总算成功进入了第四层。
驱物术!
羽金只是随手一抓,便虚空拿起了地上的书。对自己来说,这驱物之术根本不用学,完全靠本能就能施展。羽金很满意地捏握了几下,总算是找回了一丝做神的感觉。但这次突破耗费时间颇长,身体早已乏累到不行。
于是羽金便起身回房,决定先睡他个一天一夜。
“房间里没人!快四处找找!”
羽金正想打开密室的门,突然听到自己房间里传来的陌生的说话声,随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走动声。
“奇怪,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在我房间?”羽金自言自语着,暗自感觉有点不对劲,略微思考,便朝着皇甫谨卧室的出口走去。
“报告夫人,并未找到羽少爷。”皇甫谨卧室中也传来了陌生的交谈声。
“废物!一个大活人难道飞了不成,再给我仔细找!”这不满的斥责声正是秦冷荷,羽金躲在密道出口处,听得一清二楚。
“老爷,你还是想想清楚,都这把年纪了,可受不起皮肉之苦呀。”
“哼!你这毒妇,当初我是瞎了眼把你带回府中,不必多言!”这颤抖的声音正是皇甫谨。
“老顽固!都给我好好盯着,不许任何人接近这房间!”接着关门声、脚步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皇甫谨此时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眉头紧锁,长长地叹了口气。
“义父。”
“金儿?”皇甫谨听到羽金的声音,又惊又喜,但又不敢大声叫出来,只能压低着声音。
“义父放心,我现在用的是传音之术,只有你能听到。你自己说话也尽可能小声,我都能听清的。义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儿,你先赶紧去练功房,蒲团下有一暗格,把里面东西取出,我再跟你细说。”
暗格?羽金心中一惊,想不到自己在蒲团上坐了那么久,居然没发现下面还有暗格。
“义父你稍等。”羽金转身跑回练功房。
掀开蒲团,底下果然有一个可以推开的暗格,暗格里只有一片黄色的纸和一张陈旧的地图。
“义父,我回来了。”
“金儿,你听好。这暗格中的地图是我祖父传下的,是通往气剑宗的路线,至于那张黄符,祖父说是件宝贝,可惜我法力不够,根本无法使用。你赶紧带着他们逃出府,去宗门拜师。”
“义父,到底怎么了?你被软禁了?”羽金听得稀里糊涂,才短短几天,怎么就赶着让自己逃命了。
“金儿,为父瞎了眼,娶了一白眼狼。秦冷荷原本想等我死后,让天儿继承家业。可一来,我因为修仙,寿命比正常人长一些;二来,你出现后让她觉得我会把家业传给你继承。这才让这个贱人暴露了野心,买通家中佣人,在我的饭菜中下毒。我现在下身瘫痪,已不能下床了。”
“义父,是什么毒?解药在哪?”羽金听后惊怒不已,没想到这老女人竟然是这副丑恶面孔。
“这毒叫‘时沉’,是种慢性毒药,虽不及死,但据说毒性开始发作后便无药可解。中毒者会逐渐瘫痪,到最后瘫至舌根,就连说话都不能了。金儿,老夫恐怕是栽在这贱人手中了。待来日,你修仙大成,一定要替我杀了这个贱人!”皇甫谨声音虽然很轻,但听得出字字都充满了深深的怨怒。
“义父,恐怕现在府中戒备森严,我想出去也非易事。而且世上没有不可解的毒,或许我可以去秦氏房间里找找。”羽金心中一千个不愿意皇甫谨就这样慢慢瘫死在床上,而且现在他也没有能力和整个府的侍卫对抗。
“金儿,先前我无法联络到你,只能故做拖延。你放心,我有八成把握可以让你安全逃离,至于解毒之事你毋须再提,秦贱人就是等着你去她房间,好落入圈套。”皇甫谨待羽金犹如亲生,断断不肯让其去冒险,“金儿,我明日就会让贱人召集所有管事到大厅议事,到时这间卧室就不会有人把手。你从卧室出来后,直奔镜湖。镜湖北边有棵大树,树前有段石台,你顺手摸下去就能找到一个机关。打开机关后,你自然就能看到出口了。”
“义父,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么?”羽金依然不肯抛下皇甫谨,今世自己的父母忙于生意很少亲身关心过自己,皇甫谨给他的家庭温暖胜过以往。
“孩儿,为父活了六十年,至今能遇到你,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若能修仙大成,必是我祖上积德,九泉之下我也能安息了。”
“义父别说这种丧气话,即便现在我救不了你,等我修仙小成,必然能找到仙药解了你身上的毒。”
皇甫谨躺在床上,早已老泪纵横。想着今后也许再也见不到羽金了,便细声细语地和其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
羽金坐在密道石阶上,靠着石门。两人如父子般整整聊了一夜。
翌日,天刚刚亮。
“金儿,能和你分享那么多我以前的故事,我也是知足了。贱人快要来了,你赶紧到大厅的暗道边等着,我一说暗号,你就赶紧逃出府。”
“义父养育之恩,孩儿无以为报。等孩儿修仙有成,必定回来救您。”羽金心中满满的愧疚,狠狠一咬牙,便转身走向大厅前的密道口。
随后,等到皇甫谨厅前说出暗号,羽金便立刻跑出密室,朝着镜湖奔去。
羽金拿着银枪,一路小跑,警惕异常。总算有惊无险,到了镜湖院门口,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正当羽金要踏入院门,突然察觉身后有一气息逼近,但已躲避不及了。
“羽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啊?”站在羽金面前的竟是王元白。当初被羽金押回府中让皇甫谨发落,结果由于秦冷荷求情,最终只被分配做了个打杂的下人而已。
“王元白!”羽金心中一惊,但依旧面不改色,随即负手而立道:“本少爷要去哪也轮得到你管?”
王元白低头轻蔑一笑,说道:“是是是,少爷要去哪,我这做奴才的怎么管的了呢。不过,还请少爷赏脸,和我一道去见见夫人,如何?”说着,王元白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
“就凭你?”羽金微眯双眼,脸带不屑地看着王元白。
“看来羽少爷对自己的功夫有几分自信,你们也出来吧。”王元白挺直了腰板,盯着羽金喊道。随之,草丛中又站起了两个手持长剑的侍卫。
“秦氏为了抓我还真用了不少手段。”羽金见状,竟然低下头,示弱地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
王元白见此一怔,随后马上得意地命令道:“把少爷押回去,听夫人发落!”
突然,举手投降羽金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砰!砰!”
二人丝毫没来得及反应,额前就已多出一个血洞,瞬间双目发直,倒在了地上。
驱物术!
羽金刚才负手而立时,悄悄地将手中银枪浮至空中,就在草丛中的两人出现之时,枪口就已经精确的瞄准了两人的后脑勺。
王元白看着两名大汉莫名的倒下,以为碰到了妖鬼,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匕首往边上一扔,拼命磕头求饶道:“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小的我懵了心,瞎了眼,跟错了主。”
羽金看着这狗奴才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觉得恶心。
迟则生变!
“嘶”的一声,匕首浮到空中,在王元白的头颈重重割下一刀,血溅当场!
羽金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尸首,未发一言,收起银枪就径直朝镜湖走去。羽金并非嗜杀之人,心中也无仇恨可言。只不过,“若要我死,你便先死”的信条在自己一来这修仙界就在心中牢牢认定,自己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可能没有,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况且听王元白求饶,白白耽搁义父为自己创造出的宝贵时间,万一追兵一到,自己可真就危险了。
很快,羽金就到了湖边。镜湖此时显得格外湛蓝,印照着太阳,如同无风浪的海面。
羽金沿着石台走到边缘,俯身去摸寻底下的机关。
“咕噜,咕噜,咕噜。”湖面开始冒起了小气泡。
羽金没有在意,也正好摸到了机关。可眨眼间,湖中出现了一个小漩涡。漩涡疯似的旋转,越转越大,周围也开始呼呼风响,异像丛生。
见此情景,羽金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个湖毕竟是自己曾穿越的通道,万一再被卷了回去,可就要郁闷死了。不过这漩涡声势看似巨大,但并未卷入任何东西,而中心的空洞越旋越大
突然!哗的一声,整片湖水瞬间凭空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