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武功上的好手,谢纯心中震惊之下,立刻便立刻闪到了一丈开外,但仍然觉得手腕上有些酸麻。只听那清瘦中年高笑道:“好小子,居然还有些蛮力,我还以为你们湛江人都是些只会法术的取巧之辈呢!”
他虽然口上似在夸赞谢纯,但手中的刀刃却丝毫不停,反而借着谢纯退避之机欺身而上,竟是想要倚仗武力迅速将谢纯击败。
不过好在一旁还有名侍卫施法阻拦,这高手中年不得不放弃追击谢纯的企图,不过他立刻就将矛头转向了那名协助的侍卫。而谢纯又怎会容许他将己方各个击破,手上稍稍恢复了一些感觉后仍然是挥剑就刺。这一次他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所以并不与此人硬碰硬,而是借着身法的敏捷躲闪腾挪,几个虚招之后便突然晃过对方一刀,接着一剑猛刺上去,立刻便将此人的左肩刺出血来。
谢纯得手之后立刻又向后退开,由于担心重伤对方会引起两族更大的纷争,故而他这一剑刺的并不是很深。然而那名中年人受伤之后却并不服输,而是伸手抹了一把肩上的血后,口中说了两个“好”字,立刻又挥刀向谢纯攻来。
二人交手期间,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由于吴粲又派了几名侍卫上前援助,此刻已经完全倒向了谢纯这一边。那长洛中年见形势急转直下,也不免有些慌了手脚,加上他又有伤在身,因而不但屡次未能伤到谢纯,反而又被谢纯远远地以疾风斩击伤了好几处位置。
谢纯眼看自己已经大占上风,也准备给对方以最后一击,正当他挥剑上前之际,突然却听前方传来了一阵宛转柔和的琴音。这琴音初闻之下极是动听,可是谢纯才走了几步便觉得不太对劲,竟似有些沉迷曲中的感觉。
他此前虽然也曾痴迷于某些乐曲,但基本上都是由于自己心有所思,故而才会被乐声牵动。然而这一次的琴音虽然好听,但他却是身处在打斗之中,又怎么会被轻易地迷惑呢?然而他已经无法再去细想其中的缘由,只因他确实已经被这柔和的琴音给迷乱了心神。
“好一首‘迷乱曲’,没想到在场的这许多人都沉醉曲中,灵女姑娘的琴艺果真不凡啊!”
“原来是襄林公。寒烟不过闲暇时偶尔练琴,这点微薄的琴艺怎敢在襄林公面前卖弄,实在是手下之人身处危难之中,故而不得不出手解救一二罢了。”
谢纯听到云贺的一声大喊之后立刻便清醒了过来,这才注意到对面马车上的帘幕已被一名面容清冷的俏丽女子掀开。此女身穿蓝色纱衣,眉目含烟,素齿朱唇,好似出水芙蓉般冰清玉洁,楚楚动人。虽然此前并没有清楚地瞧见过寒烟,但谢纯却非常确信眼前的这人便正是此女。
寒烟虽然在容貌上可能还稍逊妍曦一筹,然而这般清冷淡雅的气质却不似尘世中人,反倒真有几分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子。可是想到刚才自己不知不觉便被对方的琴音迷惑,谢纯却不免又生出一阵后怕。此女虽然看上去超凡脱俗,然而修为上只怕却远甚于在场众人,一首迷惑人心的乐曲更是修为稍低之人的克星。
谢纯又向己方这边依次望去,只见同样遭受琴音迷惑的十多名侍卫也先后清醒过来,而襄林公云贺、少司马吴粲也都下车赶到了现场。只听少司马吴粲面带微笑地道:“原来是灵女姑娘,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侍卫们怎么会动起手来啊?”
他立刻矫揉做作地假意询问了谢纯和那名受伤的侍卫长一番,然而才若有所悟地道:“原来不过是为了让路的事情,要是早早报与我知道怎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呢?不知灵女姑娘这位属下的伤势可还好?”
灵女寒烟在吴粲尚未开口之时就已经走下马车,轻轻将那名被谢纯所伤的高瘦中年扶起。她听到吴粲一番假惺惺的慰问之后秀眉微蹙,但却并不答话,只是从衣袖间抽出一段纱布替那中年人包扎好伤势。
待到为中年人疗伤之后,她这才起身转向吴粲:“多谢少司马关心,寒烟的属下技不如人,受些微伤也不过是长个教训。至于少司马这一番关怀之语,寒烟以为还是用在边境受苦的百姓身上更为合适。还望少司马和您的族人能够恪守联盟大会上的承诺,让这边境上能够真正享得几分安宁。”
“哈哈,在下也非常希望能够与贵国和平相处,这点想法与灵女姑娘可是别无二致,还请灵女姑娘尽管放心。”
“那寒烟就多谢少司马了,今日之事也确实是寒烟的属下们不知礼数,还请少司马不要见怪。少司马既然是国之元老,寒烟这便会让他们从旁让道的。”
寒烟淡淡地回应了吴粲之后,便吩咐几名长洛侍卫准备让道。正当她也要转身上车之时,目光却突然扫过了站在一旁保持警惕的谢纯:“你就是刚才出手打伤阡行之人吗?”
“不错,不知道灵女大人有什么指教?”谢纯自然猜到阡行便是刚才与他交手的中年男子,他本就是光明正大地将对方击败,所以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没什么,只是我见你年纪轻轻便身手不凡,如今却屈居于五世家的侍卫,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寒烟说完这话便转过身去,而那叫阡行的中年男子则又冷冷地看了一眼,这才指挥起马夫与其余的侍卫让出主道。谢纯虽然被吴粲给授予了一个兵署执事的职务,然而他平时从不会主动提及。如今他被寒烟这样随口评论了一句,口上并没有任何答话,但心中却也不免发问:我这样留在吴莎身边真的合适吗?
津口的道路其实颇为宽敞,寒烟的一行车马很快便让到了一旁,而云贺与吴粲也先后返回车上。除了己方一些受伤之人需要送走救治之外,其余的侍从便护着云贺等三人继续向前行去。
谢纯在长洛人一旁目视着己方的车马平安行过之后,立刻就驾着马重新赶回了吴莎的旁边。吴莎身在队末并不了解前方的情况,谢纯便将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
吴莎起初还责怪谢纯不该轻易与旁人动手,唯恐他会有所闪失,但当她得知谢纯将对面为首的阡行也击败时,面上却不由露出喜色。她自身虽然不会法术和武功,但却非常希望看到身边的人在武场上扬名显威,于是只听她道:“谢纯你可真厉害啊,我看过几天的两江武会你也可以上去试一试呢!”
“湛江武会?那我可不敢过去,听说能真正参加比试的都是各地高手,以我现在的本事如果上去只怕是自讨没趣啊。”谢纯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怕什么呀?两江武会我以前也看过的,每次来参加初试的都有成百上千人,每个人至少得连胜三场才能正式参加武会,你大可以先过去参加初试,等初试过了咱们再说下一步的话嘛。这参加初试的人鱼龙混杂,很容易就能通过的啦。”吴莎似乎对于这个湛江武会很感兴趣,极力怂恿谢纯前去参加。
“初试真的很简单吗?”吴莎这样的话总让谢纯觉得有些不太靠谱。此前他也以为自己结合法术与武术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然而今天与长洛人一战之后之后不免又小心谨慎起来。他虽然凭借着身法的便利最终战胜了那个中年男子阡行,然而毕竟还是倚仗了旁人的协助以多生少,而更令他担忧的就是他单凭法术与他人联手竟然还敌不过对方的另一名侍卫,由此就可见他在法术上需要走的路还有多长了。
连番的胜利并不意味着自己的实力就有多强,真正沉心静气增强修为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真的不骗你,那个……那个吴长勇,他以前就参加过武会的,虽然正式比试时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但是初试真的是很容易就过了的,你再怎么也比吴长勇要强些吧。”
吴莎这话终于让谢纯稍稍有些安心,于是只得道:“那好吧,我就过去比试几场,可是这初试的时候也难保会碰上个高手,我要是真出了丑,你可不许笑话我。”
吴莎并不知道谢纯经过此战之后心中的隐忧,反而以为今天谢纯的取胜是她所赠丹药的功效。于是她不但随口就答应不会取笑谢纯,反而还打算再寻些见效快的丹药让谢纯在这几天服食。
两江武会安排在联盟大会结束后七天的四月初五举行。这期间吴氏几位元老在商讨完联盟大会之后未来三年的发展规划后便各自散去,其中由于新任大司马蓝预上任,少司马吴粲需要陪伴蓝预前往边疆巡视边情,而另外两名吴氏元老则准备立刻返回影州安抚族民,只有大司命吴显仍然留在津口处理政务。吴莎本来虽然应该随着另外两名元老,然而由于她自身的坚持,吴显最终还是同意让她看过了两江武会后再单独返回影州。
与此同时,这几天谢纯则推辞了五世家与吴氏内部的另外几场酒宴,转而专心地修炼法术。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七天的时间自己能够有多少的提高,但他本来也是从长远的角度进行考虑,对于两江武会倒并没有过分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