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冥河师徒之事。自济羽立玄道天后,众弟子相安无事,自下去修炼去了。一时只济羽、后土与女娲三人坐于蒲团之上。
三人默坐当地,笑而不语,门下弟子知他们有要事相商,自不会打扰。碧霄、琼霄二人也离开去了。
过了数日,女娲开口道:“师兄,你既已成圣,当在三十三天建道场呢!”
三十三天乃天外天,名他化自在天。天本有三十三层,那三十三天目今乃混沌之所,因为盘古所开天之大已经超乎想象,再开已是不能,所以就留下一大片混沌区域,也就是如今的三十三天。
另外那三十二层天分别是无上天、四人天、切利天、坚首天、持鬘天、常桥天、福生天、福受天、广来天、大梵天、焚辅天、梵众天、少光天、光音天、无量光天、少净天、遍净天、无量净天、善见天、善现天、无想天、无烦天、无热天、无边空处天、无边识处天、无所有处天、非想天、非非想天、色究竟天、须欿摩天、兜率陀天以及乐变化天。这三十二层天都归天庭管辖,帝俊与太一则处在最高层乐变化天,且不说它。
济羽听了微微一笑,点头道:“我自然知晓!不过此事不急,却是后土师妹之事还有诸多麻烦,须我点醒她。”
后土一听事关自己,顾不得继续修行,忙看向济羽道:“师兄所谓何事?莫非是那成圣之事不成?”
济羽笑道:“正是此事!你可知凭你建造六道之大功德,为何不能成圣?六道所建乃盘古开天后第一大功德,比女娲师妹造人功德还要深一些,毕竟娘娘造人前已有生灵在先,而他们多脱不得六道轮回,所以功德虽大,但不及六道之建。”
后土听济羽这样一说,不由迷惑,道:“我乃盘古精血所化,建六道后盘古精血尽归先天,而今已非盘古,享不得那开天功德,此其一;想来我曾为祖巫,多有杀戮,虽然所杀皆为该杀之人,但天道不以少论多,不以多论少,善恶不辨,青白无分,当为其二;这第三么”
后土一时顿住,歪着头想了想,续道:“我得盘古元神,此为先天元神,非开天后后天元神,自与三清无甚因果,定不会与之牵连。奈何我见不得祖巫祸端,分散先天元神,化功果为因果,所以不能成圣”
女娲一直静听后土分说,听后土说到“所杀皆为该杀之人”时自然不会有甚意见。虽然后土之前杀的都是妖族,可他没毕竟只是些蝼蚁罢了,影响不到二人感情。
女娲知道,自己与后土乃无量量劫姐妹,亦可说为永生姐妹,自当以情谊为先。何况还有个济羽在二人中间,两人感情当如蜜中调油,是不可能发生一点不愉快的。更不用说女娲乃圣人,一切因果早已明了了。
听后土分析详尽,女娲鼓掌笑道:“师妹知晓如此透彻,当知成圣之期不远矣!至于师妹所说三点中因果最大者,当属元神之说。师妹元神已分,要得完整,还需在杀劫中获得才是。”
盘古元神分化在三清身上就是博弈之人,给了祖巫就是战斗狂人,天生离不开个“斗”或“杀”字。所以后土把元神给了祖巫,要么收回,要么靠杀伐之力夺得三清元神,否则休说成圣,恐怕还需无量量劫积累才行。
济羽听女娲分说,也知前因后果,笑道:“待到巫妖覆灭,其时祖巫元神毁于天地间,你才有成圣可能。等立过三皇,天地以人为尊时,圣人把因果转嫁到人族斗争上,你当可解那杀劫因果,功德自是无量!那时水到渠成,你可立地成圣!”
后土闻言先是皱眉,随后心念一动,不由含笑点头。
后土突然想到鸿钧所说九圣之事,不由好奇起来,问道:“师兄,老师说过天地间合该九圣,不知另外一位当是谁?”
济羽听了眉头一皱,微微摇头,道:“无量量之人皆可争夺圣人大位,但有望成道者不过三五人而已。你成圣之后,当可决定谁可成圣,那时我自会依你。”圣人大位本就不定,所以济羽回答起来也是不清不楚。不过济羽要是真的想助一人成圣的话,虽然有其他圣人阻止,可也有一二层把握。要是女娲、后土都助他,那把握就更大了。
后土听得糊涂,对这句“我会依你”也自不解,不过不好再问,转而笑道:“我要修行,还要借师兄食草堂一居!”
济羽微笑点头,率先向食草堂走去。
进了食草堂,济羽拿出乾坤鼎来,对女娲点头示意其自便,遂带着后土飞身进了乾坤鼎去。
且说天地未开,万物皆为混沌,似有眼,似无珠,甚为奇妙。混沌不知名处,有一物托于虚空,曰道。远看,浑而浊之;近看,清而澈之;睁眼细看,不辨其形;闭眼细想,不分其貌。其状不可名,其形不可述,玄而又玄,是为大道。
大道衍化三千法门,合而为一谓之天道。大道变化万端,无始、无终;天道本不整,奈何鸿钧舍身合道,化零为整,是以天道平衡。
大道万般变化,其中最大者有二,其一曰“济羽”,其一曰“乾坤鼎”。济羽本来就疑惑自己为何会穿越,成圣后方明白,自己不过是大道纠结下的产物罢了。大道变化多端,此无量量劫合该济羽为主角,所以第二变化亦归济羽,乾坤鼎早被济羽得了。否则焉有这无量量劫永恒之主角之说?
不过有一事也令济羽烦恼。济羽成圣后明白,要是无量量劫后,或可有一人也是穿越,到时若是直接附身到了自己身上,那岂不可怕?不过大道无形无相,也非不可能,也非可能,不去说它。
且说乾坤鼎自成世界,当济羽、后土进去之后,不由被眼前美景惊呆了。
鼎内生灵万千,良田美玉随处可见:参天巨树,冒芽新出草儿,竞相争奇;五彩斑斓花朵,知名的、不知名的,不知凡几,互相争艳;动物大到虎、狮、龙,小到鼠、兔、蛇,生存在同一环境下而不争斗,演绎着天地奇观,不可名状。这里简直比蓬莱更令人惊讶!后土想道。
两人细看一会,向远处飞去。不知飞行多久,济羽同后土来到一处,远远二人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传来,后土不由微微皱眉,加速向前飞去。济羽见了,眉头也自一皱,心里却是苦笑。
原来此次济羽带后土进入乾坤鼎是有要事,所以封了后土,只留下些法力而已。当然济羽一切都明白,不过也似后土那般,装个糊涂。
行了盏茶工夫,后土看到了血腥味究竟是从何处传来,不由被眼前景象吓得呆了。只见入目是杀戮、杀戮、杀戮!知名的、不知名的生物不知多少,上阵,我咬你一口,你揣我一脚,一个不行,三个一起上,对撞的,横冲的,用角的,用身体的,用蹄子的,用爪子的,其形各异,其态万千,上演着血腥杀戮。一时黄白满地、鲜血流成河,尸体堆成山,让人看了作呕。
后土作呕吐状,不忍继续观看,继续向前飞去。
飞了不知多久,俩人来到一处,只见此处如洪荒大地一般,有和谐,有斗争,有勾心斗角,有相互帮助。爱心、善心、良心之人不少;作奸、犯科、亵之人亦是随处可见。
同一个鼎,上演的尽是些奇怪古怪、生离死别之事。后土见了轻叹一声,又向远处飞去。
这回不知过了多久,后土却一直未曾遇到人,只有呼啦啦风响从自己耳旁刮过,不由大感天地舒泰。又飞行一段距离,后土却突然看到六道,不由一愣。
后土见有众多生灵向六道飞去,他们灵魂也自脆弱,还有些弱小元神也飞了过去,不由惊讶道:“师兄,你带我来莫非是要我去‘转世’吗?”
济羽听了摆手,道:“师妹你自己清楚,还这般问我,想让我难堪么?走,走,不是还有师兄陪你么!”
后土“噗嗤”一笑,道:“才不是呢!”说着后土顿出元神,向六道飞去。后土肉身一软,向地下倒去。济羽见了大手一摆,把后土肉身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