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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幸存者的罪过

公元1975年12月24日,

晚上10点20分。

北京。位于天安门广场东侧公安部礼堂内的文艺演出在一派歌舞升平的欢快锣鼓声中垂下了雍容华贵的金丝绒大幕。

礼堂内的暖气给得格外足,蒸得人耳热心躁。

然而,当潮水似的人流泻洪闸般的从礼堂大门涌出来,拥抱他们的却是与礼堂内温度相差38度多的阴霾的寒夜。刹时间,紧衣缩手的人们心里泛起一股莫明的失落感。

在湍急的人流中,一辆以“午”字为标志的空军北京牌大吉普越野车战战兢兢地驶出戎备森严的公安部大门,车头向左一拐,进入宽阔的东长安大街。

大吉普车内除司机外,还坐着六男二女共八个人。其中有空军政治部宣传部分管文化工作的李副部长,有该部文化处的代副处长,以及徐干事、王干事等。

这些日天气格外无常。华灯初上时刻,缀满珍珠的夜空还象个迷人而文静的姑娘,此刻却俨然变成一个使性撒野的泼妇,阴云密布,朔风怒吼。

首都的确称得上是个不夜城。尽管已近夜半时刻,十里长安街依然车水马龙。各种牌号的汽车的喇叭声宛如一个失去指挥的西洋乐团,在冷瑟的夜空中基调极不和谐,神气十足地炫耀着各自的气派。

文化人儿每看罢一场文艺演出,总爱发表点高见,大吉普车内喋喋不休的男女议论声如雷贯耳。

大吉普车以每小时近四十公里的速度沿快车线由东向西行驶。

猝然,坐在司机李德军身旁的徐干事胸膛里冷丁蹦出一个令人生畏的字眼儿:“注意,前面有辆大红旗!”听口气,与其说是猎奇,莫如说是提醒。

红旗轿车——那年月,权力的偶像啊!

堂堂空军司令才配备小红旗轿车。而眼下的大红旗轿车比空军司令的小红旗轿车整整大了一辈儿。难怪“大红旗”三个字一出口,吉普车内嘈杂的声浪立刻冻住了,双双惊讶的目光在车前方睃巡。

其实,反应最为敏感的还是司机。只见他手脚并用:松油门,踩刹车,往里打方向盘。大吉普便顿时减速。这一连串动作完成,充其量用了不过五秒钟。

快么?

非也!

常言道:“强中还有强中手”。

此话不假。

就在大吉普车司机李德军减速的一刹那,不料一辆黑色流线型伏尔加轿车流弹般冲到大吉普面前,猛地向外又往里一打方向盘,划出一个“S”形轨迹,车尾部的页子板蜻蜓点水似的弹在大吉普车前保险杠里侧的顶端。

只见大吉普的两个前车轮子加一个后车轮子顿时摆脱了万有引力的作用,高高离开了地面。于是,大吉普“金鸡独立”般单轮着地挂着风声,“呼——呼——”旋转了三百六十又九十度。随之,车内的六男二女跌跌撞撞地搅成了一团。与此同时,东西两端响起一片尖利可怕的刹车声。幸亏司机李德军处置得法,车上的九条性命才免遭其难。

对于伏尔加这高超而恶毒的表演,不但使目击者目瞪口呆,而且就是叫电影《蛇》里的克格勃人员见了恐怕也要自叹莫如!

大吉普三个起飞的轮子一落地,经过一番“肉搏战”的男女军官失魂落魄地从车内钻出来,伏尔加却早已扬长而去。

“奶奶的!”

“流氓!”

“同志们伤着了没有?”

身体瘦削的李副部长一面询问,一面下意识地用右手拄着腰,苍白的脸上泛着几分痛苦的神色,显然他的腰被撞得不轻。但是,他认为眼下顾及的不是自己的伤痛,而是要马上稳住大家的情绪。他从多年的经历中特别是在这指鹿为马的年代,总结出一个处世的教训:烦恼皆从不忍生。所以,尽管这几年他曾不止一次被“烧”到头上,仍安然无恙。而今天,从伏尔加那气势汹汹的劲头判断,一定与那辆大红旗密切有关。通观古今,“犯上”者岂有善哉?他焉能不晓得利害?

代副处长听了李副部长的话,立刻领会了领导的意图。他见大家没有发生严重碰伤擦伤,大吉普又完好无损,便立刻走到司机李德军身边,以庆幸的口吻催促道:“我们今天还真算烧了高香,人和车都没有伤着。时间不早了,走,回去吧。”

“走?走了算谁的责任!”司机李德军倔强地一挺脖子,一绺头发从帽沿上搭拉下来,立刻被汗水粘在前额上,抹着一层淡淡茸毛的稚气的嘴唇一翘一翘的,那执拗的神态似乎非要跟伏尔加分个是非、见个高低不可。

代副处长不由一笑:“伏尔加早已溜之大吉了,我们在这里等着有什么用。”

“它马上就会拐回来。”李德军的话语十分肯定,仿佛伏尔加事先给他打过招呼。

果然不出所料。李德军的话刚说完,那辆黑色流线型伏尔加带着金属质般的响声开了回来,高高翘起的车头抖擞着不可一世的凛凛威风。眼看它就要将大吉普撞个粉碎时才猛地一个急转弯,拦路虎似的横在大吉普的车头前。

十足的骄横和傲慢!

门开处,穿军官服装的伏尔加轿车的司机陪伴着一个首长模样的中年男子,大踏步地向大吉普走来,一身笔挺的呢质绿军衣显示出不同凡响的身份。当他们来到大吉普前,那个首长模样的中年男子不由微微一怔。从那微妙的神态变化中不难看出,与他对峙而立的竟然是几个镇定自若的军人,他感到出乎意料。然而尽管如此,他脸上充满了倨傲,话出口依旧盛气凌人:“你们是不是刚才被伏尔加别了一下的那辆大吉普车上的人?”

不料,早已压了满肚子火气的徐干事抢先来了个以问作答:“我们倒要先听听你的解释,什么叫别?刚才我们九个人险些全报销在你们手里!”

首长模样的中年男子被徐干事充满敌意的目光狠狠刺了一下,立刻明智地转了个话题:“你们哪个是最高领导?”“我。”李副部长应声回答。

“你们都是哪个单位的?”

“空军政治部宣传部。”

“那好。走吧,我们一起到西单路口前面的交通中队,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说说明白。”那硬棒棒的口气简直就是在下达命令。

李副部长见事已至此,转身对大家说:“都上车吧。”

两辆汽车由东往西通过西单十字路口,在商业部大楼不远处拐了个弯,来到了交通中队。

值班的交通中队长闻声走出来,一见“伏尔加”,立刻满脸堆笑地向首长模样的中年男子打招呼:“张处长,少见少见,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被称为张处长的中年男子极亲热地向抢步迎上来的交通中队长紧紧握手,并悄声说道:“方才警卫车与那辆大吉普发生了点事情。”

交通中队长心有灵犀地一点头。他向紧跟过来的伏尔加司机使了个眼神:“你和张处长到中队部坐坐,”然后一转身,冲着大吉普方向一声低吼,“你们几个先到右面那个会议室等着!”说罢,急忙抢先开门将张处长让进了中队部。

大吉普里的一队人马在李副部长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交通中队长指定的会议室。

这个名曰会议室的房间,拢共才有三个长条板凳,两张老式八仙桌放在墙角。然而,屋顶上的蛛网和落灰却象万国旗似的在豪迈地飘摆,地面上满是花生瓜子皮和香烟屁股。这副狼籍景象酷似一个刚刚散局的赌场。

交通中队长与张处长一头扎到中队部进行密谈,手表的秒计整整转了四十圈儿还未结束。而会议室里的空军将士却名符其实地坐开了冷板凳。会议室里既没有暖气又没有生煤火炉子,寒冷的夜气浸泡得浑身肌肤阵阵发紧。

但是,人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血气方刚的王干事豁地站起来,周身的血液涌到脸上:“他们这是搞什么名堂?他们把我们晾起来,我们也晒他们的台。走,我们回去!”他说着向司机李德军一挥手,气咻咻地就往外走。

“哎,王干事!”李副部长立刻喊住了他,并息事宁人地向大家微微一笑,“不要急,再等等,再等等。”可是,他脸上的笑意却显得十分勉强,整个面部线条都极其僵硬,宛如干浆糊粘上去的。因为他已预感到,他们已经被无情地推到了被告席上。交通中队长和张处长的密谈正是在向他们拟定“起诉书”。

看来,这个早春寒彻的夜晚是凶多吉少啊!

手表的秒针转到了第五十五圈儿,交通中队长和张处长并肩走进了会议室。一个警察立刻搬来两把木椅。

会议室的空气顿时凝固了。每个人的鼻翼仿佛都失去了动感。

但是,从军事学的角度讲,沉寂却是激战的前夜。

“叫诸位久侯了。”交通中队长目不斜视地寒暄了一句,旁若无人地在木椅上正襟危坐,梭角分明的方脸膛一副执法如山的庄重神态。他的鼻子又高又大,几乎占据了脸孔的一半。他那犀利而距离过宽的目光利刃般在每一张脸上肆无忌惮地刮着,使人觉得很不舒服。

“谁是司机?”

“我、我。”司机李德军从交通中队长一露面就象耗子见了猫,心里扑通直跳。

叫什么名字?

“李德军”

“驾驶执照!”

李德军急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红皮小本子,紧跨两步送到交通中队长手里。

交通中队长打开驾驶执照,两眼却冷冷地盯着李德军:“开了几年车了?”

“三年。”

“三年?”交通中队长表示疑问地嗓子里来了个下滑音,但又蓦地将音节升到高八度,“三年还不懂得交通规则?”

李德军的嘴唇痉挛地扯动了几下,但对于交通中队长过于抽象的训斥却懵懂得不知如何答对。

“从什么地点开始尾随红旗轿车的?”交通中队长在质问时有意将“尾随”两个字说得相当重,实际上是一口挖下个深深的陷阱,诱使李德军往里跳。

谁知,交通中队长一句话却象导火索般引爆了并联的一串炸药包,除李德军以外的八张嘴几乎同时炸响:“哎,你说清楚,什么叫做尾随?”

交通中队长见触犯众怒,立刻紧布防线:“我是在问司机,你们有话等会儿再讲好不好?”

此刻,徐干事大包大揽地说:“司机根本没有看到大红旗,是我发现后告诉他的,你有话就问我吧。”

交通中队长从徐干事那凛然的目光中看到一种睿智的强悍,立刻报以咄咄逼人的目光:“你是在什么地点发现的?”

“刚过天安门西华表没多远。”

“你看见红旗车时,大吉普与红旗车有多少距离?”“少说也有二十米。”

“这是你临时杜撰的吧?”

徐干事听了交通中队长刻薄的话觉得在人格上受到莫大的污辱,言词锋利但又克制冲动地说:“中队长同志,如果的确不是你无知的话,那我就提醒你一句,请记住:军人的目测准确与否是要以血为代价的。”

交通中队长虽然被徐干事的话噎了个倒憋气,但又急不得火不得,强忍恼怒地站起来,向站在门口的一个警察发令:“告诉伏尔加车司机,马上跟我和张处长去勘察现场。”他临出会议室扭头一指李德军,“你也去。”他的声音并不算高,但是却足以使人感受到他不可冒犯的威严。

三十分钟后,交通中队长和张处长象个得胜将军似的凯旋而归,脸上挂着得意之色。

大吉普车司机李德军却恰恰相反。他象个霜打茄子似的勾着下巴,进到会议室便一声不吭地躲在李副部长身后的墙角处,惊慌不定的眼里流露出好象受了致命伤的小动物一样的惶遽、悲哀而又无力自卫的神情。

“现在我来说一下现场调查的结果。”交通中队长那鹰隼一样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在每一张脸上打转,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表示公允地又进一步做了声明,“我只是负责摆情况,结论由你们来做,因为你们都是当事人嘛。”于是,他归纳性地从三个方面做了介绍:一是当时东西长安街的汽车流量及由此而推论出的红旗轿车不超过三十里的时速;二是大吉普与红旗轿车之间的最短距离及当时大吉普超过三十五公里的时速;三是根据大吉普和红旗轿车快慢不一的车速,如果伏尔加警卫车不采取果断措施将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

“中队长同志。”嘴里叼着个硕大枣木烟斗的徐干事听完交通中队长的侃侃而谈,不禁鄙夷地一笑,话出口辛辣尖刻,你何必放着捷径不走非要绕那么个大圈子呢。你费了那么多唾沫不就是想引证出一句话——伏尔加无端地冲撞大吉普是合情合理的么?

一直端坐在木椅上不露声色的张处长突然拉长了脸,以教训的口吻对徐干事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讲话呢。警卫车之所以采取紧急措施,那是为了保护中央首长的安全嘛,怎么能说是无端的呢?”

李副部长见坐在身边的王干事按捺不住火气地要站起来,急忙示意地一按他的大腿,立刻以温和地语调说:“张处长,你讲警卫车要保护好中央首长的安全,这无疑是对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大吉普实际上究竟有没有对红旗车的安全构成威胁?”

张处长说:“警卫车考虑问题不是什么实际有没有,而设要预测可能不可能!”

气得脸色煞白的王干事腾地站起来:“你刚才那话是什么逻辑?如果按照你们那个所谓预测的理论,凡是你们认为可能威胁到大红旗的就可以统统撞死勿论,是不是?请问,你们这是将那个中央首长推到了什么位置上?你们这是又将人民群众的生命置于何地?”他见张处长被质问得一时语塞,马上又狠狠加了一锤子,“你们最近学没有学过总政张春桥主任关于反对资产阶级法权的讲话?如果没有学,就没有你们再讲话的资格!”

张处长果然被最后那一锤子敲懵了,雕塑般地坐着,那呆呆的神情不知是在承受打击还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

交通中队长见张处长处于极端不利地位,立刻挺身而起,与王干事短兵相接:“你说,要是警卫车不采取紧急措施,中央首长的安全受到威胁怎么办?”

“可实际上,那个中央首长的安全根本就没受到威胁。”

“你不要忘了我提的问题有一个带根本性的前提?”

“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的事儿,那个前提就根本不能成立!”

这样,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示弱。

但是,“没有不散的筵席”。

翌日两点零五分,伏尔加轿车司机趾高气扬地走到会议室门口,用手一指李副部长:“你出来接个电话。”

李副部长闻听心里不由一抖。他立刻悟到,一个不可抗拒的阴影已经无情地笼罩在了他们的头上。

方才还处于被动地位的张处长顿时象得到尚方宝剑似的悻悻地站起来,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昂首阔步地走出会议室,猫腰钻进伏尔加,向司机一挥手:“走,回去睡大觉儿。叫他们的上司收拾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与此同时,交通中队长向李德军宣布:扣留驾驶执照,回去听侯处理。

不多时,李副部长脸色蜡黄地走回来,有气无力地向大家一招手:“都出来吧,我们回去。”

代副处长略有所悟地走到李副部长身旁,压低声音问:“是不是空军来的电话?”

“嗯”

“谁?”

“马司令员。”

“他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上边儿给他打了电话。”

“他说什么?”

命令我们马上无条件地回去。

啊,起雾了。

沉重的大雾蛮横地斥塞了整个空间,使人感到窒息。

当天上午,李副部长便被召进马司令员办公室。

“你们知道碰见的那辆大红旗里面坐着谁吗?”

“不知道。”

“那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总政治部主任张春挢。”

“啊!”

当天上午,大吉普司机李德军受到停开三天汽车、认真检查错误的处罚。

不久,一份汽车肇事通报下发到全空军。罪过是:“尾随中央首长车辆”,“险些对中央首长安全构成威胁。”一个幸存者得知那辆大红旗里坐的恰恰是鼓吹“全面专政”的张春桥时,当即做了个小小的拆字游戏:

狐假虎威

威虎假狐

威假虎狐

狐虎假威。

1987.2.12于复兴路1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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