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军锅祖籍河北唐县。
他所以叫“军锅”,据母亲讲,是因他落生时家境贫寒,母亲吃糠咽菜没有奶水,多亏八路军每天用军锅给他熬小米汤才得以活下来。为了不忘八路军的恩情,特给他起名“军锅”,要他永远铭记在心。
孙军锅十六岁参军,当时的出发点就是为了报恩。因此,他在部队干得很出色,入了党,提了干,还当上了连队指导员。后来因为身体不好,转业到省城一个印刷厂,担任了生产业务科的副科长。
论文化,他只有小学水平。论才干。在生产业务科干了几年仍属“半吊子”货色。论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充其量一米六二的身高,还有点驼背。他的五官就像厨师随意扔在盘子上的糕点,耳鼻眼等各个器官失去了协调和有机的联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令人忍俊不禁。生产业务科经常接待客户,孙军锅也算场面人,每当他穿上西服扎上领带,总觉得像陕北老乡头上扎着羊肚毛巾身上穿着燕尾服那样不顺眼,他走路时双脚呈八字,像个鸭子。难怪人们私下都叫他“土包子”,有的还形容他“土得掉碴儿”。
就是这样一个“土包子”,肚子里花花肠子却不少。前两年他看到不少书商文化素质并不高,却利用买书号买书稿搞“代印代发”发了家。还有些搞歪门斜道的书贩子,盗用出版社的名义,将金庸、梁羽生和琼瑶等人的书改头换面出黑书,一本下来,少则赚个七八万,多则赚十几万。对此,他垂涎欲滴了。
于是,他在厂领导面前大耍“滚刀肉”,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来了个停薪留职,当起了书贩子。
大凡个体书商都是七分狐气三分侠气,孙军锅开始在书商界是个无名之辈,他搞到好书也没人“尿”他。于是他灵机一动,向书商界发了一封邀请函,免费请他们到白洋淀玩了几天。等这些哥儿们吃饱了喝足了,他才哭咧咧地诉了一番几本书积压发不出去的苦衷。
“这点书算个屁,我要两千册!”一个哥儿们带头,其他哥们儿呼应,两天工夫,原本积压的十几万册书一发而光,从而他由囊中羞涩变得腰揣万贯,并且在书商界声名雀起。
“哥们儿,还当‘阿庆’跑单帮呀,身边该带几个妞了!”
是呀,在书商界,几乎很少没有情妇的。如果光棍一条,这些人还耻笑你。
“我长得这副尊容,哪个女人看得上啊!”他倒很有自知之明。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再说,好汉娶丑妻,赖汉娶织女。只要你小子大把儿钱一撒,小妞儿一个个往你怀里扎。”
“当真?”
“不信今晚我就给你招唤一个来。”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漂亮妞儿来到孙军锅的房间。
第一夜,“土包子”孙军锅就开了洋荤,代价是甩给那女人两千元。
第二夜,那妞儿不请自到。孙军锅又在两千的基数上加了五百元。
第三夜,孙军锅搬到另一个宾馆,又去尝另一个女人的滋味儿了。代价是五千,因为她声称自己是个处女。
就这样,“土包子”孙军锅凭借手里赚的十几万元钱,疯狂无度地宿娼嫖妓。
两个月后,他发现自己的下身出现了淡红的小丘疹。又过了几个星期,小丘疹逐渐增大,表面凸凸凹凹,用手一擦,渗出许多脓性分泌物。他急忙找到一本关介绍性病常识的书,一对照,知道自己染上了尖锐湿疣。这是一种可怕的性病,等待他的将是对生命无情的宣判!
断想录:“土包子”孙军锅,可谓“根红苗壮”,从名字看就“革命”味儿十足。可就是这么一个当过兵受过正统教育的人物,在商品经济的大潮中,却被“钱”的大浪所吞没,以至于变成玩弄女人的好色之徒,最后将被性病判决他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