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翠,若论道行,远不是杨树精的对手,故被杨树精绑了,虽动弹不得,却也无计可施。
那杨树精吹胡子瞪眼,跺脚扼腕,立在玉翠面前,插手示问:“我且问你,你扰乱纲常,冒犯天规,将来不是被灵界诛之,便是遭天谴雷劈,为了一个肉眼凡胎,毁了你千年道行,如此行事,到底值与不值?”
玉翠见问,把心一横,眼一闭,却是不语。
那杨树精见她不语,更是火冒三丈,“好好,不怕你不低头,也罢,我且再问你一句,现在回心转意尚且不晚,如若不然,我将你那肉眼凡胎的郎君,也一并拿来打死!”
玉翠闻听此言,顿时怒目圆睁,遂冷冷一笑言道:“你要如何行事,便都冲着我来,此事本就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夫君无关,然叫我回心转意,夫妻分离,万万不能!”
那杨树精一听此话,气得更是暴跳如雷,他挥手招过几个小妖精,大声吼道:“尔等快去!把那个肉眼凡胎也与我绑了来,挖眼剜心,分而食之!”
几个小妖精不敢怠慢,亟亟的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果真就把冬生扛了进来。
那冬生被扔在地上,像做梦一般,睁开眼睛。抬头恰好看见玉翠被绑在大树之上,而身边竟是一些面目狰狞的妖怪,其中还有一个铁塔一般,大概是个领头的,正用一双环眼盯着自己,恨不得要把自己一口吞下去。
冬生暗道:敢不是这些妖怪把爱妻绑了?这还了得!他哪还管得了许多?从地上一跃而起,随手抄起一根木棒便打,可无论打到谁身上,都象打在老木桩上一样,只听“砰砰”的闷响,却是不起作用!于是他把木棒一横,将身体挡在玉翠前面,回头冲玉翠高喊:“爱妻莫怕,有为夫在此,谁也伤不了你,谁敢上来,为夫就跟谁玩儿命!”
玉翠望着冬生,不住摇头,她自然明白,就是十个冬生,也不是一个小妖的对手,小妖们之所以没动手,是在等杨树精的发落,若那杨树精一瞪眼,抑或一摆手,夫君将性命不保。如此一想,心头好一阵酸楚,不禁泪如雨下。她本想找个恰当的时机,把自己的身世告诉给冬生,可还没来得及相告,就……唉!夫君呀夫君,你那里知道,他们……?玉翠只顾暗想和流泪,却是一语不发。
那杨树精见冬生如此,不免心生好笑,他倒要看看,这个肉眼凡胎如何救得了玉翠。遂一伸手,就把冬生拎了起来,朝玉翠轻蔑地一笑,吼了声:“去你的吧!”
只轻轻一抛,就将冬生远远抛了出去。
冬生只感到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掼了出去,飞行了一段,便重重的掼在一棵大树干上,一口鲜血喷出来,已是奄奄一息。
杨树精遂抖身形,飞过去,一把抓起冬生,又来到玉翠面前,冷笑一声,抬头冲玉翠言道:“孽障!再不回心转意,我就将这没用的凡胎摔死在你面前?”
玉翠强忍住泪水,长叹一声,半晌,适才言道:“你且将我夫君放下,毫发无损地送将回去,凭你如何,我都依你,如若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杨树精闻听,心中暗喜,以为玉翠果然回心转意了,便把冬生往地上一丢,抬手招过几个小妖精,启口命道:“尔等快去,速将这没用的凡胎掴了回去,施药救治,且留他一命,速速回来报我。”
“是。“小妖们答应一声,不敢怠慢,扛起冬生,驾风而去。
那杨树精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玉翠,二话没说,转身坐在石凳之上,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然后一语不发,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小妖精们便回来复命,说已将那肉体凡胎施药救治,安置妥当。
杨树精闻听,适才起身,端着茶盏,二番来到玉翠面前,仰起头来冷冷一笑言道:“仙妹,此番你该回心转意了吧?”
不料玉翠倒也干脆,也是冷冷一笑言道:“要杀要剐凭你便是,要我回心转意,万万不能!”
那杨树精一听,一把摔了茶盏,嚎叫一声,怒斥道:“好你个孽障,不知悔改,咎由自取,必遭报应。”却也无可奈何!跺了跺脚,转身而去,竟几日不闻不问,令其自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