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前,这里原是一片蛮荒茂密的山林,在林子边上有一户人家,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母亲年迈眼瞎,儿子勤劳孝顺,因儿子是冬天所生,故母亲就叫他冬生,这个冬生不是别人,便是几百年后的耿冬生,当然此系后话。
这冬生每日都要上山砍柴,再将砍得的山柴挑到城里去卖,换些米面钱,母子俩就以此为生,艰难度日。虽是清苦,倒也安详。尽管如此,母子俩宁愿少吃些少穿些,也要把余下的钱粮衣物等施舍于人,因此,母子二人在庄上也就甚得人心,冬生的孝顺也是远近闻名。
每在冬生不在家时,总有三五个男女,帮着老人干些粗活,侍奉老人。眼看冬生到了婚娶年龄,村上提亲的可也不少,却都被冬生婉言谢绝了!一来他怕新媳妇对老母不敬;二来家境实在贫寒,怕娶不起也养不起,故而一拖再拖。
这日,冬生早早起来,侍奉完老母,便收拾起柴担斧头,进得山来,还未及砍得一根山柴,却劈头盖脸的下起雨来。
那雨下得异常凶猛,闪电惊雷遥相呼应。冬生也颇感奇怪,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怎么突然就下去雨来了?斗笠、蓑衣一件也没带,他只好躲在一棵大树下,长吁短叹:不光自己淋雨受苦,若这雨要是不停,家里可就没米下锅了!自己饿一顿两顿的倒也没什么,唯恐老母挨饿受苦,这可如何是好?想着想着,竟落下泪来。
恰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位青衣女子,同时冬生还闻到一股奇异的清香。
再看那女子生得十分窈窕俊俏,一双轻描淡写的柳叶眉,一对含情脉脉的杏核眼,走起路来飘飘然然。见她头上戴着一顶宽边飞檐的小斗笠,手里还撑着一把竹股桐油的大雨伞,眨眼便来到冬生近前,落落大方地冲冬生施了一礼,笑着启口言道:“你就是山下庄上砍柴的冬生哥哥吧!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冬生一见,心中好不诧异,这荒郊野外的,又是大雨天,哪儿来的柔弱女子?不及细想,慌忙起手还礼言道:“敢问姑娘,你我萍水相逢,又何曾认得?这大雨天,你又从何而来?”
那女子笑笑,言道:“你是远近闻名的孝顺公子,又勤劳又善良,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至于我嘛,”那女子顿了顿,适才言道:“小女子就住在这林子里,陋室离此不远,公子且随我前去暂避一时!”说完把手里的大雨伞递与冬生。
冬生见她如此,遂摆手言道:“不可不可,我乃一村野之人,淋点雨不妨事的!倒是姑娘身体要紧,还是速速离去方好!”
那女子听此一说,心中暗喜,想不到他倒关心起我来了,遂启口劝道:“公子不必推辞,小女子也是贫苦出身,父母早亡,故隐此山林,寄身在青云庵中,因不曾落发,众尼们便在庵外另起一处房舍,权且安身,公子但去无妨。”说完将大雨伞硬递给冬生,遂转过身去,头前引路。
冬生无奈,一来自己打小就在这林子里砍柴,却从没听说有个什么青云庵,也想去看一看虚实;二来他与这女子虽是萍水相逢,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又听她介绍也是穷苦人家,父母早亡,却从没在庄上听说过,也想去探个究竟,且就只好跟在了那女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