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关上李长风的房门,聂风转身背对着房门,漆黑的眸子闪着精光,紧紧盯着手中那带着浓重古朴气息的兽皮。
识海中的灰色桃核自从传给自己‘化龙诀’之后,就沉寂在识海中央毫无动静,现在竟然因为手中这块兽皮颤动起来,可见这块兽皮来头不小。
想到这,聂风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灰色桃核可是一件圣级以上的绝世宝物,照此看来,这张兽皮上记载的功法,怎么说也是不亚于圣级的存在!”
震惊和狂喜,迅速席卷上心头,聂风狠狠地咽了几口唾液。
“自己是走了什么****运,竟然在短短的两天内,连续得到两件圣级宝物。”
要是在自己小院中,聂风定会忍不住仰天狂笑一番,但现如今,他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振奋,神色恢复以往的平静,最近所经历的大起大落,已经让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学会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可惜这只是一部分残卷!”
激动过后,聂风又不禁轻轻叹息道,但愿自己还能有机会,找到这部功法的其它部分。
抬头扫视了一圈,此时响午刚过不久,‘藏功阁’附近还没有什么人影,聂风小心翼翼地将兽皮放入怀中,转身走向‘藏功阁’。虽然被这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砸得心花怒放,但聂风没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他是来寻一部适合自己修行的武技的,李爷爷的那一下可不能白挨了。
来到‘藏功阁’二层,聂风迅速挑选了一部武技,这是一部人阶高品的玄技。
厉风掌,人品高阶玄技,攻击类,武徒六重以上方可修行,修炼至极致,十丈之外便可伤敌,近身攻击威力倍增。
选定武技后,聂风便席地而坐,埋头仔细研读起其中的修炼方法,和玄气在体内脉络中的运行走向,待将一切背记于心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起身将卷轴放归远处,聂风这才注意到书架间,三三两两有不少族人的身影。年关将近,大家都抓紧时间修炼,即便是已经在成年礼前达到武徒六重的精英子弟,均不敢有所懈怠,成人礼上的重头戏可是竞技比拼。
接下来的一年中每个族人在家族中地位如何,还有修炼资源的多与少,均看大年初一成人礼上竞技的表现如何。
聂风这一起身,便感觉到一道道有意无意的目光往自己瞥来,甚至隐隐有一些轻轻的议论声响起。
“真的是聂风那小子,听说他早上在演练场击败了聂龙,现在竟然能上来‘藏功阁’二层寻找功法,他真的突破到到武徒六重了吗?”
能进入‘藏功阁’二楼的都是五重以上的族中子弟,越过五重这个分水岭后的子弟,均闭门潜心修炼,极少出现在演练场上,因而早上的那一幕,他们并没有亲眼所见。
“据说是他自己承认的,这还真难说,如果没有突破第五重,他怎么可能击败聂龙,聂龙可是我们这一辈最有天赋的精英......”
“怎么可能,我看八成是聂风耍了什么阴险手段,才让聂龙吃亏......”
听着那有渐大趋势的议论声,聂风蓦然皱起眉头,嘴唇紧紧抿起,附于身后的双手轻轻握起,但又立时松开,这里儿是家族重地,他并不想在这里挑事。
聂风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身后的灰尘,转身走向阁梯。
“哼!我可没听说这小子有什么突破,我只知道,昨天的测试,这小子还是五重,依旧废材一个!”
随着一声重重的冷哼声响起,一道青色身影挡在了阁梯口,菱角分明的国字脸,身形壮硕魁梧。
聂风眯了眯双眼,真是冤家路窄,没记错的话,此人正是聂云的堂兄聂青,今年十八岁,一年前已进入六重。
聂青脸上堆满了不屑和鄙视,见聂风不言语,不由变本加厉。
“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你们这一脉可从没人突破五重,想脱离‘废材’这个称号,估计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难不成你们还听说过王八会翻身吗,哈哈哈.....”
身边的人越听越觉有理,聂风的沉默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于是纷纷附和着。
原本放松的拳头再次在身侧握紧,聂风脸色冷峻,双眸满是慎人的寒意,慢慢扫过藏功阁内的每一个人,身上突然释放的寒意,和那让人如置冰窖的冷眸,让那议论声嘲笑声戛然而止。
对上聂青之时,张口无声地慢慢说道:“真是白痴!”
看清聂风的口形,聂青的脸色立时变得十分难看,怒不可遏地喝道:“聂风,你小子胆子不小,未及六重,竟敢违反族规,趁李老不在,偷溜上二楼偷窥高阶功法,让我代李老给你一点教训!”
话还没落音,聂青已经欺前一步,酝酿已久的一拳朝聂风胸口狠狠击去,凌厉的拳风鼓荡起双方的衣袍和青丝。
聂青的突然出手却正中聂风之意,体内玄力迅速运转,凝聚于右掌。
而在看到聂风拳头泛着淡淡土黄色之时,聂风心下一动,汇聚于掌的不是修炼多年的火玄气,而是泛着青光的木玄气。
似缓实急的一掌推至身前,恰好挡住聂青的一拳。
“砰!”
青色的高大身影在十几双眼睛的震惊下,如一块破布般被抛出,刚好摔在阁梯上,顺着那股巨大冲劲咚咚咚,直接滚到了阁梯下。
在‘藏功阁’一层那些未及六重的少年少女,也被蓦然响起的巨响怔住,随即便看到一个人影,从阁梯上狼狈地滚下来,不由瞪大了双眼。
慢悠悠往前踱了几步,聂风睨视着底下摔得鼻青脸肿的聂青,淡淡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连我这‘五重废材’都打不过,聂青,你还是比较适合呆在一层。”
“你!你......”聂青被这一激,差点气晕过去,一张口,嘴角却一阵剧痛,这长长的旋梯可是棱角分明的青石板铺成的,且不说内伤,这浑身上下的青肿就够他受的了。
聂青忍着剧痛暴跳起来,怒骂道;“该死的!聂......”
“‘藏功阁’内请保持肃静!”一声厉喝堵住了聂青的怒骂。
李长风一进‘藏功阁’就看到聂青在阁梯口大呼小叫,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再一看却发现聂青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差点认不出来。
“怎么回事?”
聂青被李长风一喝有些愣住了,还未反应过来,阁梯上的聂风已走下来:“李爷爷,没什么事,聂青走得急,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这会正恼火呢。”
走路摔倒?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嘴角不由剧烈地抽动起来。
“从楼梯上摔下来?”李长风一脸也狐疑地望向聂青。
聂青回过神来,对聂风的说辞可谓是咬牙切齿,但此刻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藏功阁’乃家族重地,平日连大声喧哗都严禁,更别说挑衅打架了,即便聂风不及六重,也轮不到他出手教训,更何况刚才那一掌已足以证明这小子真的突破五重壁垒了。
想到那些可怕的家法处置,聂青不由浑身哆嗦起来,对着李长风狐疑的眼光,连连点头:“李长老,是我一时疏忽,不小心从阁梯上摔下来,打扰阁楼清净了。”
李长风的表情蓦然变得十分古怪,上下打量着聂青。
“一个六重的武徒,走个楼梯都能摔得鼻青脸肿。”
无论如何,他是不信的,但是当事人已经这么说了,李长风也不能再怎么追究。
“咳,既然这样,青少爷下次多加小心吧,各位少爷小姐,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请严格遵守‘藏功阁’的规定。”摇了摇头,李长风转身离开。
望着楼上楼下几十双眼睛都在偷偷瞄着自己,刻意压低的议论声纷纷响起,聂青气得脸色一片青白,脸上的淤肿却是更明显了,今天他丢脸是丢大发了!
聂风心情爽畅地越过聂青向外走去。
“聂风,你得意不了多久,进入六重又怎样?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到第六重,再给你五年时间,你也到不了第七重,到时候......”
聂青恶狠狠地声音不断从身后传来,但他鼻青脸肿的那副蠢样,实在让聂风懒得再多看一眼,快速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屋外,正午的太阳倾洒着如针芒般的刺眼光线,驱散了几分寒冬的冷意,路上遇到上一些杂役在搬运年货,聂风抬头望了望耀眼的太阳。
“再过不久,爹,娘,爷爷......大家都快回来了吧!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聂家族人才会团聚在一起,过除夕夜,还有成人礼后的盛大家宴......”
想到这,聂风的脸色却浮现一丝阴霾,前几年的除夕宴和家宴上,爷爷、爹娘、还有各位叔伯,他们这一脉均被安排在同辈中的末尾位。
冷峻但仍有些稚气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苦涩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