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十六年
华国三皇子离墨离开岚山学成归国,年仅十五岁的三皇子在朝堂上魄力十足,无论政事军事分析一针见血,又有大将军苏翼支持,深得皇帝喜爱,力排众议立三皇子离墨为太子。
天道十九年
苏槿学成出山,归家后无数贵族门阀上门求亲,虽未及笄,但说亲之人也踏破门槛,然而不知从何处传出小郡主并非当年那般才华横溢,只是空有一身武艺毫无才艺的将门虎女,也有人说看见过小郡主,然而容貌尽毁,此传言在短短半个月便传遍华国大街小巷,此后无人再登门求亲。
大将军府
“槿儿,你怎么都不去参加宴会呢,每次别人送帖子来你都回绝,是因为外面的传言吗?”夫人叶倾依然那么温柔貌美,岁月在她脸上毫无痕迹,然而看着在花园躺椅中悠闲看书的女儿,心中无比忧愁。
“娘,既然外面说我无才无德粗鄙丑陋,这些人还要递帖子来,安的什么心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我又何必去哗众取宠呢。”清脆散漫的声音,听着无比悦耳,无法想象这样的声音会是传闻中三无丑女。
看着女儿这样不慌不忙的样子,夫人也猜到了些什么。
“那些传言,是你还是太子传出去的?这里面一定有你的手笔。”夫人一脸严肃地站在苏槿面前,抢过她手中的书看了一眼书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南华大陆不得不说的事》这些稗官野史如何能比得上《史记》《策论》。
“我的娘亲呀,你难道还怕你女儿嫁不出吗?我还未及笄,急什么,再说了,那些登门求亲之人到底是看中我这个人呢还是我的身份呢?你们可是答应了我的,我的夫婿要自己找。”苏槿从躺椅中起身,撒娇似的抱住夫人,夫人也只得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况且,现在还不是我露面的时候,就让我多玩会儿吧,以后有的忙咯。”
夫人觉得,这样也好,若是有一天玲珑郡主真正出现在天下人面前,恐怕那时,整个将军府将不得安宁,女儿的天人之姿过人的智慧不知是福是祸。
“那你少出门,出去记得戴上面纱和斗笠。”即使知道女儿出门很小心,但还是忍不住提醒。
“娘亲呀,你怎么那么啰嗦,放心啦,除了将军府的人和墨哥哥,外面没人见过。”
“那就好,你呀,少跟着你爹去营地,一个大家闺秀就该在家弹弹琴看看书,那些舞刀弄枪的不适合你。”
“娘亲呀,你怎么和那些门阀士族的夫人一样了?我要是真成了大家闺秀那我还去岚山干嘛?”苏槿对于自己娘亲的嘱咐很是无奈,明明爹爹都同意了,可是娘亲老是担心。
“哎,真是女儿大了管不住了,自己小心便是,别让有心人听到,不然即使你是郡主,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知道啦,娘呀,你就放心吧,女儿没有那么蠢。”
夫人宠溺地戳了戳苏槿的额头,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小姐,夫人”长相清秀年约十三四岁的丫鬟急急忙忙跑进了花园,即使匆忙也没忘记主仆之礼。
“秋意,这么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夫人还是很满意地看着小丫鬟,这个小丫鬟是苏槿从岚山带回来的,据说是她的秦怜为她找的贴身丫鬟,识大体略懂武艺有自保能力,关键是会医术放在苏槿身边有备无患。
“回夫人,太子殿下来了,不过只殿下一人,在前厅等候。”秋意也是会省时度事之人。
“墨哥哥来了,娘亲,快走。”苏槿赶忙拉着夫人的手向前厅走去,“槿儿,慢点,太子殿下又不会跑。”夫人很无奈,自小苏槿就与太子殿下关系好,现在将军苏翼又是太子第一拥护者,两家的关系更是不用说,朝廷上也传着指不定这玲珑郡主就是未来太子妃,但夫人也知道,皇上可不放心让掌有军事大权的苏翼当这太子的岳父,这两孩子若真有心,自己和夫君放弃这朝堂也不是不可。
“墨哥哥!”未到大厅,苏槿已经迫不及待地唤到。
大厅中,一身着绛紫色广袖银丝流云纹便服,腰束靛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用以镶玉小银冠束起,整个人丰神俊朗,虽收敛起了在宫中的威严,却依然遮不住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看着笑颜若花的苏槿,离墨也露出了笑容。
“夫人。”即使贵为太子,见到夫人也会鞠躬作揖,这是作为后辈对长辈的尊敬,况且,自己并未以太子身份出现。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夫人不必行礼,我从小便是将军府常客,不必对我多礼,就当我还是那个三皇子就好。”
“礼不可废,太子殿下,如今您已贵为太子,若是让有心人看去,恐怕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如今朝堂中,丞相依旧是二皇子一派,您的处境并不明朗。”虽未女流,但对政事的敏感依然不弱,分析能力不亚于朝堂大臣。
“真是的,娘亲,墨哥哥难得出宫一次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干嘛,你说是吧,墨哥哥。”苏槿一脸的天真,她自己也知道母亲说的在理,然而,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夫人,今日我想带槿妹妹到街上走走,之前在岚山便答应她带她逛逛集市请她吃醉星楼的冰皮点心。”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是喜欢吃甜食,去吧去吧,槿儿自己小心点,秋意去给小姐拿斗笠和面纱来。”
华国作为经济大国自然都城更加繁华热闹,来个各个地方的商贩在街道上摆着小摊吆喝着自家独特的产品,在最为繁华的闹市区,都城泷城的城南,最好的地段有着一家据说可称得上天下第一的酒楼——醉星楼,四层楼高,最高层为顶级包间,从四楼可以看见都城鸟瞰图,景色最为好,夜晚是观看星星的最佳位置,然而价格也是平常百姓耗费不起的,当然,醉星楼最为特色的便是冰皮点心,价格也是贵得离谱,一份三个便是普通百姓三个月的生活费,然而每天还是有无数达官贵族的小厮一大早就来排队购买,限购的东西总有人还是买不到依然趋之若鹜。
此事四楼的天之辰包间里,去下斗笠的苏槿品尝着对外早已抢购一空的冰皮点心,“嗯,还是这个好吃,不过,不是说早就卖完了吗?怎么还有?”
“槿妹妹想吃自然是有的了。”看着苏槿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说吧,墨哥哥,今日你出宫找我为了何事,不可能只是请我吃这个难买的点心吧,虽然贵了点难买了点,我相信,凭我的本事还是能吃到的。”
“我的槿妹妹当然聪明,今日确实有事。”原本温柔如风的脸变得严肃起来,苏槿便吃完手中的糕点带好面纱。
“啪啪。”离墨轻拍两下手掌,“哗”房间门从外打开进来一个身着黑色锦缎窄袖劲装二十三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参见殿下。”
“这位是玲珑郡主。”
“参见郡主。”
“槿儿,这是醉星楼的掌柜。”
“哦?原来掌柜的如此年轻,可惜,太严肃了点,不像掌柜倒像侍卫,这老板也太宽心了。”说着看了离墨一眼,那眼神里的东西,不言而喻。
“咳,你是如何看出我是老板?”离墨不自然地看了苏槿一眼,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本想着炫耀一番,可惜还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
“其实我是猜的,你这样一说,不就印证了我的猜想。”
“咳,是这样的,这个掌柜叫严言,嗯,别看他现在这般,确实是经营的一把好手。”
“嗯,看出来了,不然这么能在这最好的地段存活这么些年。”
“严言,以后郡主就是这家酒楼二当家了,我在宫中多有不便,有什么事你便找郡主,郡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属下知道。”
“好了,你下去吧。”
“是。”
严言退出了房间后,苏槿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离墨,看得他连着喝了好几口茶,上好的茶在他口中并没有品出什么味来。
“好了好了,槿妹妹别这么看着我,我说我说。”终于忍不住了,只能自己认输,离墨最受不了苏槿的撒娇和这样的眼神,“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猜到的?”
苏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离墨,“说你宽心都是抬举你,简直笨!首先这对外宣称早已卖完的冰皮点心,居然下午来都能有,可见你在这酒楼的地位不一般,其次那严言对你态度如此恭敬,既知你的身份却没有百姓该有的惶恐反而是下属看主上时的敬畏谦卑若不是他背景大便是你即是主子,然而让我肯定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的腰牌,虽然那个火焰标志很小,但是你独特的火焰令缩小版,所以说你傻!要是让二皇子或者其他有心人看去了,你这酒楼也不用开了。”
“这样啊,是我的疏忽,本想着这样严言行事方便些而已,过会儿我去同他说说。”离墨虽为太子,但历史上哪个太子没点自己的势力,不然怎么保住皇位。
“咳,关于这酒楼……你也知道,我在宫中多有不便,朝廷中信任的人并不多,况且这酒楼是我情报的来源之所,将它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思来想去也只有你了,我没有提前征得你的同意是我不对,可是槿妹妹事急从权,今日难得我想办法让二哥抽不出身,没人跟着我,所以我……”
“好了,我都知道了,太子殿下如此看重小女子,是小女子的福气,又怎敢怪罪殿下。”话是满满的欣喜之意,语气却是满满的戏谑。
“我的好妹妹,是哥哥的错,既然醉星楼都交给你了,吃喝全不算你的钱,就不要怪罪哥哥了。”离墨虽然比苏槿大四岁,可是在苏槿面前只有他求饶的份。
“行了,这最好的酒楼都给我了,我怎会怪罪你,我也有事要说。”逗也逗过了,正事还是要说。
“前日我随父亲去军营,按理说烈焰营是父亲一手带出来的,除了皇上无人可动,但是在巡防时,南司月将军带口谕说是要将烈焰营的部分将士调去骠骑营,说是近来城中不太平要加强对城内的巡防他们人手不够暂时借调烈焰营。”
“这个南司月一向不喜大将军,一把年级了却被小辈抢了大将军之位,借调只是一个借口,想借父皇之手打散烈焰营。”离墨作为太子自然能从现实看本质。
“没错,我和父亲也这样想的,当时我不好出面,况且既是圣旨又如何能抗旨,这里面一定有二皇子参与,不然南司月这个一辈子只知道打仗的莽夫如何能请得了圣旨。”
“槿妹妹可是有对付之法了?”离墨相信,苏槿不是仅仅告诉他这些,这些就算她不说他也会知道。
“嗯,既然二皇子的手伸到武官这边来了,我便要斩断他的手让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该碰的。”说这话时,苏槿脸上露出杀伐之气和一点点的兴奋,眼眸也在一瞬间变成了紫色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便恢复,然而这一瞬间的变化,躲不过离墨的眼睛。
“槿妹妹,幻花决你练到几层了?”
“你看到了?”说这话时,苏槿有一点点的不自然,师父也说过这样的情况,然而没有突破十层没有办法改变。
“八层,放心,无碍。”不自然地端起茶杯转过头看向屏风。
“真的吗?”离墨很是担忧,但他也知道苏槿瞒着他一些事,从小苏槿对他撒谎就不敢看着他,但他也不会拆穿,既然槿妹妹不想说那便不再问了,“那就好,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
“嗯,”离墨的关心苏槿知道,但有些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过两日朝堂上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你不要参与,还有这几日不要与我父亲有任何交流,一个眼神也不可以,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也不要来将军府了,不要送信,有事我自有方法通知你。”
“好。”离墨对苏槿无条件地信任,他相信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他苏槿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