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后,冲锋艇从山脚那边冲过来,不待停稳,安德烈边携着杀手跳上了冲锋艇,然后是王根生拖着地狱火跳了下去,我紧跟着他们往下跳,船被砸的摇摇晃晃。这艘艇本就是为了特殊的任务改装的,轻的不行,被我们一砸,险些翻掉。
直升机这个时候已经出现在悬崖上,鱼鹰把船驶进桥下,隧道前面架空的路为我们提供了掩护,飞机轰轰的在悬崖边往下降,吹的水花四溅,他们不确定我们是否进入隧道。鱼鹰抹了抹脸上的水说道:“拖着个死人干什么?!”他在说地狱火。
杀手看了一眼地狱火的尸首,没有说话,烟囱抱着机枪尽量的别过头去不去看地狱火,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看了一眼,应该是瞥了一眼,然后又尽快的把视线移过去,仿佛是羞涩的小女孩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些让他羞涩的东西。
飞机在隧道前悬停了两分钟,沿着海岸线飞走了,鱼鹰按捺不住性子,开始把引擎转速提了上去,冲锋艇在桥墩间绕了个弯,冲向安静的大海,引擎的咆哮已经引起敌人的注意,想必鱼鹰暴露的时候哨所的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是乘坐艇子逃跑的。海岸线上的车辆正赶往我们索降的地方,拐过弯角的时候我很期待他们会翻进水里,但是没有。
直升机已经掉了头,那架直升机的时速最少有一百五或者一百八,他们赶不上我们,我们也甩不脱他们。海岸上的车载机枪开始喷吐子弹,毫无准确度可言,但是对我们来说,被流弹打死绝对比战场交锋打死可悲的多。
子弹打进水里,然后爆起一朵朵水花,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甚至看到子弹从我们身边飞过,然后在水面上打着水漂。直升机上的火炮开始咆哮,鱼鹰开始走S形的路线躲避,我感觉如果每次再多半个角度,船就会翻掉。鱼鹰歇斯底里的大喊:“扔掉死人!扔掉死人!!”
鱼鹰没有转身,紧接着又大喊:“扔掉弹夹!扔掉潜水设备!快扔掉!”
我们七手八脚的把箱子和装备扔进水里,他转身来看我们是否在执行他的命令,他满意的目光最终落在地狱火的身体上,然后是他的咆哮:“扔掉这个死人!”我们呆呆的看着炮弹从他的耳边划过,然后爆起的水花打在他的脸上,这样的震动才让他回过神来,但是在他转身的时候他又喊道:“扔掉!”
这个时候我已经确定他是那种你死了九十九次还要问你为什么不凑够一百次的指挥官。我们现在愤怒的心里除了这些还可能会想,他会不会因为减重而让我们把衣服也脱了扔进海里。
我们的速度很快,大约有200多千米的时速,这个时候直升机已经被抛在了后边,直升机和我们的距离大约是四公里,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我们现在问问的出现了他们的射界以内,这个角度,很危险。鱼鹰不再往身后看,我靠在船舷上,任风撕扯,任海水拍打。
直升机上的机炮每隔一会就会打出一个点射,烟囱说道:“准头这么低,放屁都结疤.嘟---嘟嘟----”的确,我们很讨厌那个声音,因为他随时都会要了我们的命,最后直升机终于追不下去了,他的火力证明了这一点,机炮开始咆哮,炮弹好像从我的发丝间穿过,我护着被炮弹撩过的耳朵,窝在船里。
炮弹在水里爆炸,炸的船身左右摇摆,但是并不影响我们的行进速度。因为距离远,海风影响,飞机上的机炮并没有多少准头,但是他们的射速为他们提供了便利。炮弹打进水里,每个炸点的距离都不会超过1。5米,每次都会带起一串的水花,炮弹在水中炸开,我们穿过被炸起的水幕,海水彻底浇湿了我们,飞机终于不追了,杀手依靠着船舷开始笑,笑的很苍凉,心情就像现在的情景,他哈哈的笑,转而是捂着嘴唔唔的笑,最后声音简直变成了呜咽,我知道,他,哭了。
黑海,我们逃离了黑海,没有战斗机追我们,敌人也许并不明白我们为何潜入,其实我们也并不明白。我们只知道我们要去获取资料,而他们也只知道我们偷走了资料,还会有什么呢。
黑海任务。留下了一具我们同伴的尸体,带走了我们队友的一条生命,还能让我记住些什么呢。
我们赶到商船上的时候身上已经结了冰,安德烈的脖子里往外冒着热气,水汽腾起附着在他的脸上,然后变成水珠滑下来。我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坐着,我靠近炉子,昏昏欲睡,我好像看到了晴川,看到了她在日光下的样子那么温暖,那么温暖.
但是转瞬间好像日光失去了温度,我看到她的脸上愁云,凝结着.很冰冷,那是寂寞吗?孤零零.寂寞到脚下的影子都要飘散了。
终于我被炉子里的炭火迸出的火花烫醒,我摸着被烫的脸颊,发着呆.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