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呆了七天的烈静雯还没从颓废伤心中走出,烈母却忍不住了。
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了烈静雯的床边,看着那个几天就憔悴得不成人形的女儿,心,隐隐抽痛,却不知如何开解。
毕竟她也年轻过,知道感情的伤,除了自己,没人能把它抚平,可她却不得不说些什么,她真怕女儿会这样一蹶不振。
“小时候,妈妈很喜欢看星星,它们是那么的漂亮,一闪一闪的,象极了萤火虫。于是,从早上开始,妈妈我啊就期待着夜晚的来临,每逢阴、雨天看不见星星时,妈妈我就会闹脾气,总吵着你外公外婆,要他们把星星给我摘下来。”
“长大了,妈妈还是很喜欢看星星,但明白,星星不是你要看它就会出现的,于是,你妈妈我学会了等待,学会了用其他事物分担那份急迫期盼的心情。知道吗,其实在等待过后再去看那星星的时候,妈妈的心也会特别激动,同时也觉得那时的星星异常美丽。”
“到了现在妈妈依旧喜欢看星星,只是那份热切却早已不见了,拥有的仅是平淡,一种相知的平淡,就像它已经成为了你的爱人或是你的亲人,当然,星星会比你的爱人你的亲人更加得到你的喜爱,因为它们只是在天上远远看着你陪伴你,却不会伤害你”
“可,从另一方面看,星星其实也是冷漠的,甚至是无情的,它不会因你的悲喜而悲喜,甚至连句安慰也没有。呵,但你知道吗,妈妈我依然最爱星星,因为这是我的心情,与它会不会回报没有关系,若真有一天,星星感受到了妈妈的心意,突然和你妈我开口说话,那你妈我,恐怕会被它给吓死去,呵呵”
“所以,你可以把星星当成你的爱人你的朋友甚至是你的亲人,但要明白一点,它始终是天上的星星,而不会变成生活在你周围的人,知道吗”
烈母说完这话,拍了拍烈静雯的身子就慢慢站起了身,那疲惫憔悴的背影让缓缓睁开眼的烈静雯感到了愧疚。
她这么大了却还是让母亲这么担心,实在是...太不孝了。
灯光全黑,整个房间里恢复了安静,从窗外透进来的丝丝光线照射在她的床上,让她又陷入了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站起身来到了阳台上,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阳台边看着天上那稀疏的星星。
烈静雯走了,在父母亲都不在家的时候。她也没打电话,只是留下了一封信,给父母亲的,信中除了表示了歉疚外就是要他们好好注意身体,其余的都闭口不提,但她相信,她父母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在烈静雯离开M市的第五天,泰启格睁开了双眼,原本眼中还留有的一丝柔色,在他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刻再也看不见,只剩疲惫和无情。
他这样子让泰阿丽在高兴的同时也深埋下了担忧。他的心,还可能再一次打开吗?
泰启格醒了之后,第一个要求就是离开,泰阿丽也没问原因,也不问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只是让助理去办了出院手续。
车在高速上飞快的开着,景物如流水般划过,没有太多痕迹。
坐在车上的泰启格闭着眼静静的坐在后座,毫无表情。
不时回头张望的泰阿丽看着他那样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时间,车内都是沉闷满是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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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市的天空很干净,也许是刚下过雨的原因,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刚下了火车的烈静雯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心中的抑郁减轻了不少。看着那晴朗的天,烈静雯对自己暗暗打着气,然后又开始了她未知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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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
回到C市的泰启格依旧没有回家,虽说对家的排斥少了许多,可他依旧不愿回到那沉闷的地方。
他真的觉得现在没脸回去。
向泰阿丽深深鞠了一躬后,泰启格直接回到了公司里。他的回归让原本闹腾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不少。
看着他的脸色,许多人都找了些借口急急忙忙离开了,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曲子,过来”原本也想逃跑的曲卓利暗暗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向泰启格慢慢靠近着。在离他二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老大”
“三天给我一份计划书,一个月内,手下所有产业全部给我漂白,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愿意继续跟着我的,安排个位置,不愿意的就让他们走”
听见泰启格的话,曲卓利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
当初从家里出来时,泰启格制定的方向就是**,他当初的想法可是要和老头子一较高下的,可现在...怎么又改变想法了?按道理,他不是那么容易改变想法的人,这,是为什么?
“怎么?还要我重复一次?”泰启格的声音很冷,但表情很平静,可就是这样却让曲卓利打了个寒颤,他也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应了声后就迅速向后走去。
“等等”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曲卓利停下了脚步,他满脸正色的转过头,看着泰启格。
“少爷,什么事”
“给你一天时间,我不想在这房间里再看见任何一样熟悉的东西”曲卓利又呆了,还不等他问清楚,刚回到办公室的泰启格又向外走去,留下在后面苦笑不已的曲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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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哈,呼,呼”泰启格在专心致志的打着拳,不住飞扬的汗水,平静中带着些许狠厉的表情,不知怎地却给了人一种肃杀感,为这锻炼之地平添了几丝血腥味。
从外面经过的夏维锋看着在那使劲挥舞着拳头的泰启格,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他不是刚出院吗?怎么现在一副要跟谁拼命的样子?
看着他,夏维锋很好心的准备过去劝劝他。
可他刚来到他的对面,一个拳头就飞了过来,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一拳就会砸个正着。
刚立定脚步的夏维锋看着他的眼和他的动作忽地笑了,拿过旁人递过来的拳套,刚一套定,手就向泰启格的肚子挥了过去。既然他想打,他当然不会客气。
两人的对打很暴力,很血腥。
力量和速度一瞬间就被他们提到了极致,那感觉,仿佛对方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都是狠厉而不留情面。
双方都是哪里脆弱就向哪打,哪里最容易让人看见伤痕就往哪打,除了谨守最后一点,没有攻击下体外,两人的对打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原本在台下吆喝着的众人越看越不对劲,原本高声的吆喝声也渐渐消失了,整个空间里只听到台上两人的喘息声和皮肉受创的声音。
一时间,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完全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上去阻止下。
在对打半个小时,在人群渐渐有些异动时,泰启格终于在体力略逊的情况下,输了一招,被夏维锋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夏维锋喘着粗气把拳套给拿了下来向旁边丢去,然后扯着泰启格就向外走。
林边的温泉里,两个刚刚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就这样惬意的靠在了温泉边。流动的水,被风吹动的叶成了这个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夏维锋的声音在水雾中响起,让正闭目养神的泰启格缓缓睁开了眼睛。
“恩”
“感觉如何”听见夏维锋这带着嘲讽带着调侃带着戏谑带着盐的声音,泰启格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抿了抿。
“...还不错”
“恩,看出来了。话说,你这智障怎么知道的,我一直以为你会在七老八十的时候才知道”
“...为什么不说”泰启格的话让夏维锋那戏谑的笑更深,他夸张的探过头去,对着泰启格眨着眼睛邪笑着。
“说?什么时候说?怎么说?”这几声反问让泰启格没了声音。
他明白自己以前对微雅欣的态度和心情,若是那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微雅欣的不是,那他肯定会让对方很惨。
于是他不再说话,倒是夏维锋,没听见泰启格的反问倒有了些奇怪。
“你是怎么知道的?”泰启格沉默了半晌,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夏维锋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他,然后怪叫起来。
“不是吧,这么简单?哈,早知道我就安排这一幕了”
泰启格没有吭声,但他却知道一点,若是这话由夏维锋,准确的说由他身边认识的人来说,他一定不会相信。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对方那讥讽的眼神,听着她嘲讽的口气,他立刻就相信了,当时微雅欣那隐含惧意的颤抖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看着沉默的泰启格,夏维锋无趣的瘪了瘪嘴,又躺了回去,这宁静的地方忽然让他想起了烈静雯。
从她和泰启格出国大半个月后,准确说是看见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后,夏维锋就不再派人收集她的消息。
所以对于烈静雯的现况他还真是不清楚,原本以为她会和泰启格一起回来,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呢”夏维锋的话让泰启格感到了莫名,沉默半晌他知道了他指的是谁,想到烈静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片刻。
“不知道”这回答让夏维锋愣了片刻,带着惊讶的看着在他旁边的男人,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