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二年……”陈追道：“朱大壮，你一生经营狗肉馆，活到五十岁，经你手已经杀过一万多条狗。你干的这可是折寿的买卖，所以又减了你十年阳寿。”
“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这也要折寿？”
陈追道：“投胎为狗，本也是因为前世造了恶业。本来你做的这些错事，不需要减寿十年这么严重。但是你残暴不仁，这些狗为你养家糊口，你一点不心怀感恩，反倒虐杀为乐。减你十年寿算是轻罚你了。”
“可是还有两年呐？”
“还有两年则是因为你生性狡诈，一生为富不仁，其他坏事加起来减了你两年阳寿。朱大壮，实话告诉你吧，你如果不扣我工资，本来还有两年阳寿，但这件事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那晚遭横死，不是意外，而是命中注定。”
陈追最后道：“朱大壮，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这里写的分明。你生前为非作歹，不敬鬼神，自己不去积德行善，反而满嘴胡言。我现在问你，你还要告谁，是告为你算命的刘道子，还是告本大人，还是要告阎罗王大人……”
朱大壮浑身哆嗦，一句话都不敢说。陈追严厉道：“你告我也就罢了，你竟然敢告阎罗王大人。阎罗王大人公正严明，岂是容你诬告的！”
陈追说完，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奉承话阎罗王能不能收到，希望张昭能把审案的经过如实汇报才好。最后这些话能传到阎罗王耳中。
朱大壮此刻已经再没有半点侥幸心理，又开始求饶起来：“大人，求求您饶了我们，朱大壮以后再也不敢了，下辈子一定积德行善，多做好事……”
“现在求饶！”陈追一拍桌子：“晚了！你若知道积德行善，又怎么会有这个下场。你生前为非作歹，自以为没人可管。今日本大人告诉你，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所做的每一件坏事，都会有偿还的那一天。生前没人能惩罚你，现在本大人来做这件事。”
“朱大壮，现在先将你打入剥皮地狱，让你受十年剥皮之痛，再将你打入无食地狱十年，让你十年忍饥挨饿，一口饭都不许吃。等二十年期满之后，让你投胎作狗。今生你杀狗，来日人杀你！这些俱是你应得的惩罚，本大人没有轻饶你，也没有因为与你的仇怨而重责你。你现在还要告本大人公报私仇吗？”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朱大壮战战兢兢，知道自己的结果后，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
审完朱大壮，陈追连夜回到了市区，睡了几个小时养足精神后，天刚亮，陈追就来到了河边。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至中的事情得抓紧时间解决。
旭日从东方探出个脑袋，在清晨的阳光下，老人准时出现。
“年轻人，今天又在这里呐，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的少见了。”刚刚运动完，老人脸上带着细微的汗珠。
“秦老，您老人家都能每天坚持锻炼，我这年轻人可不敢落下。”
秦至中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姓秦？”
秦至中这个名字还是张昭告诉陈追的，陈追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了。现在听秦至中问，陈追笑道：“老爷子您天天在这里，大家都认识您，我一问就知道了。”
老人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目光看着流动的河水：“毕竟是老了，那还有人认识我。”
老人这话里带着微微的惆怅，陈追问道：“老爷子，您年纪这么大，一定经历过很多事吧。”
秦至中笑笑：“年纪大了，当年的许多事情都忘了。记得我小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大楼，都是些平房。有时候一个院子里住好几家人。有时候这家的大人没回来，大家就到别人家去吃。挤是挤了点，但是大家在一起亲近……唉，现在这些房子都不见了。前几年河上还有做桥呐，也被拆了。现在大家生活好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远了。”
老人目光看着远处，似乎在追忆曾经的时光。陈追问：“老爷子一定想要回到过去吧。”
秦至中看了他一眼，笑了：“我只是感慨几句，真要回到过去，傻子才愿意呢。”
陈追被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老人刚才说的那么有感情，怎么现在却又这么说。他问：“为什么？”
老人笑道：“现在生活多好啊，大家要吃有吃，要喝又喝，可是当初一年都未必能吃上一顿肉。有时候一家三四个孩子，却只有一身衣服。这个穿了，那个就得光身子。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惨呐。”
“为什么惨？”
老人看了他一眼：“你是真不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想想倒退一百年是什么时候。”
陈追一楞，恍然想到了什么：“鬼子！”
老人点点头：“那个时候正是这个国家遭受巨大磨难的时候，人好好走在街上，一颗子弹飞过来，命就没了。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国家弱了，咱们就是要遭人欺负。那个时候在街上趾高气扬的都不是咱们自己人，而是一些……唉，说这些干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生活好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要好好珍惜。”
说到那段时光，老人也变得伤感起来，陈追不忍心再问下去。
“太姥爷，您怎么还在这里呀，饭我都做好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陈追回过头发现来的竟然是叶小婉。
叶小婉也看到了陈追，问：“陈追，你怎么在这里？”
秦至中道：“这个年轻人每天在这里锻炼，我们就认识了。怎么，你们认识？”
“喔，我们是同学。”叶小婉道。
“原来你和小婉是同学呐，这还真是缘分呐，一起回家吃个饭吧。”老人笑着说。
陈追本来便想要对秦至中多一些了解，再加上是老人邀请，于是也不拒绝，便和老人一起去了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