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术家门口。
离墨清倚在车内,其轻轻地闭上眼睛,这也是他意料之中,术青既然已经和自己撕破脸,那样就没必要理会我这样的老头子了。不一会儿,离墨清对着车夫轻声问:“那小子收拾好东西没,该不会还在睡懒觉吧?”
车夫跳下车辕,进了术府,半柱香的事件才急急忙忙跑来,细雨之中,老车夫花白的胡须上的雨丝也渐渐明显,老车夫对离墨清说道:“离先生,我刚刚进去,听术黎少爷的贴身丫鬟说,术黎少爷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现在还不知道在那。”
“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去做那件事情了吧?”
“什么事情,先生?”
“嘿嘿,没什么……”离墨清笑而不语,额头上的抬头纹犹如刀刻一般沧桑却有一副俏皮的模样,他知道术黎在哪儿。“把车队转头,去冥州的南门亭落处……。”
“不等术黎小少爷了?”车夫有些疑虑地看着离墨清,不解的问道。
“那小子在那边等我们。”离墨清关上车帘,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道:“这小子,真是古灵精怪。”
城南一隅的一个亭子里。
术黎背着满满的一大包袱坐在亭中看着面前庞大的车队,这个时候,雨下的有些小了,离墨清掀开车帘冲术黎笑笑,说道:“就知道你在这为何不走正门,让我光明正大的收你为徒?”
术黎苦笑了一声,上了马车,说道:“如果我光明正大进了你的车子术青肯定会怀疑我这么多年一直在伪装,术青那么自负,他觉得你收一个傻子为徒肯定是疯了……”
“我离墨清本来就是个疯子,更何况罗福死的时候术青就已经知道你是在装疯的了,我没想到术青居然真的敢对你下死手,我还真是难以置信你有那么大的能力杀掉一个人。”
术黎耸了耸肩说道:“可能我被逼急了。”
马车离开天州城缓缓行进,此时正是春季,路边的野花被轱辘碾进泥土,残香留在上面,车夫甩开皮鞭一声脆响,两匹枣红色的健马加快了马蹄的速度,术黎掀开车帘弹出难道望了望天州城最高的楼阁——炼药阁。那是父亲毕生的心血与洁净,眼里尽是依恋和不舍,直到那楼阁顶端变成星星点点。
“怎么着,舍不得?”离墨清拍了拍术黎的肩头,说道。
术黎苦涩地笑了笑,把头转过来,正襟危坐,长舒一口气说道:“这次去冥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爹爹就被害了……”
“世事无常,孩子,你要是有能力夺回炼药阁师公鼎力支持你,只是你现在的实力和你哥哥比起来,实在是相形见拙,我不同意你去修行也有我的道理。”
“可是师公,我会努力的。”
“别说了,修行之事暂且不提,跟我回冥州城,我教你炼药。”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不会看着我一辈子,就算我学了炼药之法我还是会踏入修行道路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种决心,甚至让离墨清感到诧异。
马车走了几个时辰便到了冥州城,术黎掀开门帘抬眼望去便看到一座楼阁高耸入云,这楼层足足比自己的炼药阁高了几十丈,楼阁之上顶部是一段方形瓦亭,在术黎的视线中变得极小,周身飞檐红色瓦片错落有致地编排其中,仿佛悬挂在空中的巨大伞帘,怎得一副雕梁画栋之观,术黎兴奋地望着周围冥州城內眼花缭乱的物事,自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师公,那座最高的楼阁叫什么?”术黎问道。
离墨清闭目养神,紫红色的脸膛露出一丝得意,说道:“那座楼的名字是我起的,叫‘岱岳楼’,是冥州最大的炼药房,中原很多的丹药都出我这,可惜没以前的辉煌咯。”
术黎的眼中放射出惊讶的神情,看着离墨清,说道:“这么说这座楼和您的炼药阁有很大的关系喽?”
“傻小子,我都说了,那岱岳楼就是我的炼药阁,这么笨成这样?”离墨清睁开眼,挥起右手对着术黎的头轻轻一扇,“就你这猪脑子,以后还怎么和术青斗?被人买了还帮别人数银子。”
“哎哟……疼。”
术黎摸了摸脑袋埋怨道,但想到师公刚刚这番话一股对师公的尊崇之情油然而生,他没有想到,平时来往于术府、和善可亲的师公在冥州城竟然有如此威望。
“在岱岳楼的最高层可以俯瞰全城之景色,我这高楼绝不会让你失望,以后你就安安心心陪我炼药。”
“可是……我不想学这些”术黎听到这似乎有点不情愿,“我想修行。”
“嘿嘿,臭小子,听你师公的没错,多学一点对自己有好处,你日后就懂了。”
马车到了离墨清的住所停了下了,这院子自然不是一般的大,来到冥州前几日离墨清带着术黎游历了冥州不少名胜古迹,倒也是修身养性的妙法,一路上,离墨清跟术黎讲了不少炼药的良方,也不在乎这小子是否听得懂。
这天,离墨清早早把术黎叫了起来,带他去冥州最有名的丹药拍卖市场。
“小子,你别天天光顾着怎么和你那哥哥争斗,学点实际的,这运用内力发出气息的最基本方法你都不会,练什么武功?等你习得一些炼药之法,你便会明白,这炼药和内力的运用也是息息相关,等到一定的时机再教你武功也不迟所谓炼药先练心,练武先练品二者互惠互易,生生不息……”离墨清一边抚摸着手上的翠绿扳指一边滔滔不绝的对术黎讲述一些要法。
术黎只是一个劲的应付点头,看到术黎一副没有正经的样子,离墨清把脸冷了下来,问道:“你还想不想夺回炼药阁?”
“想。”
“想就给我认真听!”
“OK!”
“说的什么鸟语?说人话。”
“好的!”
“对了。离开术家前你去哪了?我已经猜到一半了,你想捉弄术青一番,他的厢房可不容易进去呢。”
“我是谁?这能难倒我?”
“那你进去之后你干了什么?”
“在他的床上放了个刺猬,本来想放**的,想想还是算了……”
……
……
时间过了很久,术黎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平日里就是跟在离墨清学习医术和炼药之法,然而术黎最感兴趣的肯定是那本《气之境》。
坐在岱岳之楼上,俯瞰冥州的美景良天,倒也快活,只是夺回炼药阁的重任有些太过沉重。
关于冥境,术黎曾经在师公目前提及一二,当时壬戌老人只是拧了拧眉眉头,皱巴巴的眼角纹束成一串麻花,轻声说道:“你父亲在世时,我倒是听他提过冥境的事情,修行者的境界和力量来源本来就与气力息息相关,气力在筋脉与血液之中循环与调节,与天地灵气若是能做到相互感应并且和平共处便是修行者最大的潜质提升了,我曾有幸听说先人《气之境》对修行之道的阐释,气力是最基本的修行之法,气可以调控世间的一切实物,
然而气力的境界也有很多,入了化境才是修行的真正大道,气为本,而后化境,可是那终究太过神秘,毕竟化境在修行界只是个飘渺虚无的传说,谁会把传说当真,我当时只是训他不好好炼药,尽想些邪门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