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晴天,正午的御花园中,花香缭绕,彩蝶纷飞,鸟啼之声处处闻及。
荷香亭上,垂下一片又长又密的紫藤条,像飞流直下的瀑布,为亭子遮挡住了从东南天边照过来的少许阳光,但免不了还是会从紫藤瀑布的缝隙中透进一些,隐隐约约地在亭中摇曳,触手温和,照得人心痒痒,好不惬意。就在这一片宁静和安详之中,荷香亭中传出悠然婉转的玉筝曲声,琴声全然合情合景,也就让人如痴如醉了。
“爱妃弹的可是《出水莲》?”半晌,正一脸陶醉地闭目欣赏的独孤越,并未睁眼,十分慵懒地靠在龙椅上,曲肱而枕,连声音也是出奇的慵懒、低沉和沙哑。
“是了,”映妃笑语盈盈地应道,并又夸赞了一句道,“皇上好耳力。”
独孤越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并不说话。
一旁轻纱遮面的夕姝沫,微微淡笑,隐去了眼底的羡煞。就在此时,独孤越说话了,“林姑娘以为如何?”夕姝沫诧异,她看向独孤越,他正闭目养神,映妃谈的这首曲子好与不好,又关她何事呢?夕姝沫恭敬地回道,“回皇上,臣女并不懂这些,自然什么在臣女耳中都是美妙的了。”映妃回眸,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夕姝沫垂眸,心道无奈。“呵呵,那便是吧。爱妃弹得确实很妙,但是论情趣,毫无可言之处。”独孤越一笑而过,“花公子,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哦。”
只听那一串爽朗的笑声,半刻前还停留在离亭外不远处,即刻却已然到了耳边。夕姝沫凝眉,心道这人绝非等闲之辈,不然他走进怎会连声都没有。
“嗯,映娘的曲子弹得真不错,若她有那么一半就好了,不过正如皇上您所说,曲中毫无情趣可言。”说着,花凉城就非常自然地走入亭中,嬉笑焉焉,举手投足间,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夕姝沫心中更是防备,也许别人见此,肯定会说西域太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可这样,的确防不胜防,此人绝对阴险狡诈!
“她是谁?”独孤越眯缝起眼睛,问道。
“这个...皇上您不必知道,若非我西域人士,就难保不会是你们浔安女子么?”花凉城说到这儿,故意顿了一顿,好像要勾起人的好奇心来。
“这个朕自然明白。”独孤越瞟了瞟花凉城,似笑非笑地说。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映妃依旧是笑语盈盈,叫道,“来人,上酒。”花凉城也微微眯缝起眼睛,看着盘子里盛满葡萄好酒的玲珑银杯盏,“这可是西域的上品美酒?葡萄红酒?”“这是前年西域供给的御品,想必西域多产,也见不得算是什么稀奇,可未必是前年的味道啊,还请太子莫要客气。”映妃道。
“哦?那本宫倒要尝尝。”花凉城嘴角微扬。
“听闻太子素来酒量好,不过朕倒要试试太子的胆量。来,三杯为尽,朕先干了!太子请便。”独孤越拿起面前映妃一一斟满的三杯美酒,仰头三口而尽。花凉城笑笑,拿起酒,也猛然灌了下去。
酒过三巡,三杯未醉,独孤越脸色稍红,花凉城面色如旧。“嗯,朕没看错人,西域太子果然名不虚传,肚量胆量果然是独当一面。”独孤越露出阴险的微笑。这一切都被夕姝沫看在眼里。花凉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