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辉最终还是忿忿地离开了居民区,北京的夜色还是一如往常的安静,还是那么诱人,透漏出数不尽的繁华和骚动。
何莉最后也还是睡着了,丝毫没有受到外面吵架的影响,梦中还是会梦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会不会是叶乾行?就是何莉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梦中的王子面貌清俊,但是却总也看不清他的脸。不过这没有关系,现在社会上还哪有几个和自己恋人结婚的?不都是奔着车房去的吗?甚至有的人还在选择隔代婚姻,这又有谁说得准呢?何莉自己跟自己说道。
小叶子和猥琐金休息了一晚之后又踏上了茫茫未知之路。尽管不知道究竟要往哪个方向走,但是小叶子和猥琐金似乎都觉得这么走下去就是完全正确的。
行走的这几天,叶乾行学会了喝酒。
对于喝酒,在沙漠中行走的人们更没什么好惊讶的了。老“沙漠”,老“驼背”们几乎都是好酒量。十斤装的家酿葡萄酒,入口烈,易上头,有时候受到一些外伤还可以用来消炎,一些情况下还可以助燃。这是一种和孤寂相伴相生的伙伴。
叶乾行颇为自嘲的笑了笑有抿了一口酒。猥琐金倒是一改常态,在这个荒凉气候恶劣的沙漠中,他反倒更像是一名熟练地船长。除非是特别情况下,否则他滴酒不沾。
小叶子现在已经懒得去过问猥琐金变化的原因,心中很是萧然。
正午的阳光很是猛烈,两人尽管很“沙哈拉”的防护,还是不时感到头昏眼花。天空蓝的像一块静止的冰块,而正中的太阳更像冰中闪耀的红宝石,闪耀,刺目。但是这块红宝石的温度更接近于点燃的家酿葡萄酒,根本触碰不得。
天空一丝云朵都没有,真好。
脚下的沙子软软的陷下去,似乎沙子的棱棱角角都在为太阳颐指气使,无边无际的沙漠更像是无边无际的温柔乡,软绵绵的想要埋葬任何生命。
软软的同样是两人的意志,身躯,甚至连头发梢都软软的不想思想不想移动,似乎麻木的走下去就好。
偶尔还是可以看到几株绿色,沙棘通常扮演着最平常的群众。仅仅是这种不起眼的一点点绿色却是誉称“沙漠之舟”骆驼的可口小点心。也正是这一点点可怜的小点心,骆驼们才不至于渴死饿死,两人才不至于步行穿越沙漠。
偶尔运气好的时候还会凭借低矮的植被找到一小块绿洲,名为绿洲,实际上仅仅是比几株沙棘多了些绿色罢了。尽管这点绿色如此之少,少到两只骆驼吃完之后还意犹未尽的看着小叶子和猥琐金,表情之可怜,让两人觉得此种行为归为令人发指也不为过。
更多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赶路,对着偶尔出现的砂蝎数数之外,似乎无事可做。尽管一开始两个人还兴致勃勃的在沙漠中烤熟鸡蛋土豆红薯来吃。
食物和水渐渐地少了起来,两个人每天不得不限制食物和饮水。再也不会有心情来数砂蝎。更多的时候,两个人更关注天上是不是有秃鹫飞过,或许运气好的话,可以得到一些腐肉,甚至是已经开始变臭的血液。
小叶子已经开始恍惚地感觉到披着死神破烂黑纱的骷髅在身边渗人的惨笑,热风扑打在衣角上,还有耳边似乎不断响起的砂狐砂狼的嚎叫。
麻木之极的二人麻木的吃东西抿水嘘嘘,攒尿,再抿,再嘘嘘,再抿,再嘘嘘。
偶尔出现的海市蜃楼更让两人精神恍惚,恨不得直接进入那个梦一般的幻境中。
说来也怪,两人一直这么走着,忍受着白天的炎热和夜晚的寒冷,竟然再没有人生病,也再没有遇到除了两人之外的活人。
视线之内的黄沙中偶尔可见一点惨白的枯骨,它们很完好的述说了这只动物在最后死亡的瞬间是多么缅怀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甚至它们成为枯骨的时候还是很眷恋这个掩埋它们一辈子的沙漠,成为亡灵仍不忘窥觊着生者的气息。
前行的道路闪闪发光,温暖甚至可以说是炎热难耐,但是到了夜晚骤然见到零下的温度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白天,猥琐金和小叶子急切盼望着夜晚的来临,夜晚围着老羊皮索索发抖时更希望朝阳的快速升起。
长时间在阳光下曝晒,脸上水分尽失,干燥而且开始爆皮,尽管不是女性但是猥琐金还是时不时抱怨几句,为死亡的皮肤细胞自怨自艾。虽然这些没有让小叶子触动,但是小叶子还是时不时去抚摸自己的脸颊。
唏嘘的胡茬,褴褛的衣衫,腰间的硕大无朋的酒葫芦,在人群中是多么的耀眼,再加上胯下的白骆驼的话,兼职就是少女熟妇小萝莉的梦中杀手么。猥琐金这样时时调侃自己,当然不会忘记在调侃调侃小叶子。
嘴唇已经不是干燥爆皮了,两个人的嘴唇甚至开始有了血珠,然而只有夜里两个人感觉不干渴的情况下还会互相调笑是身体为每个人的味觉献上的美味调味品。
缺少阴凉的白天,是难熬的。
尤其开始的缺水,让两个人渐渐适应了寻找替代水源的植物汁液或者动物血液。仙人掌已经算是琼浆玉液了,沙棘也被压榨出汁液饮用,沙漠蜥蜴的血液虽然有种涩口的怪异血腥味道,然而还是比骆驼的尿可口的多。蛇的血也被当做不错的调味饮料,甚至两个人为一杯蛇血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莫可夫斯基鸡尾酒”。意思就是难喝而且有种火烧火燎的感受。
最开始白天的行进速度很快有时候甚至可以跨越五六座沙山,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天天减少每天行进的路程。而如今两人甚至是行进到一座沙山上后,解下骆驼,在阴影处轮流休息或者捕猎或者寻找代替水源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