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鳗鲡”这个词是从哪儿来的。在20世纪20年代之前,也没有人知道鳗鲡本身是从哪儿来的。亚里士多德坚持说鳗鲡是从腐烂的海草中自发产生的。老普林尼认为它们是与岩石相摩擦后,皮肤上掉下来的碎片形成的生命。其他一些想象中的提议还有:它们是由五月早晨的露水、鱼鳃和落到水中的马鬃变成的。鳗鲡令人惊异的生活史是由丹麦的海洋学者约翰尼斯·施米特(1877—1933)最先揭示的。1905年,丹麦政府派他去搞清鳗鲡的产卵地。乘着一只小船,他便动身去全世界的海洋中用拖网捕鱼去了。这一去就花了他16年的时间。
似乎欧洲和美洲所有的淡水鳗鲡(即欧鳗,Anguilla anguilla)都是像海水鱼类一样,出生于马尾藻海。这是围绕着百慕大群岛的北大西洋中一片神奇而平静的区域,它的面积为518万平方千米,并且遍布着马尾藻类海草。鳗鲡出生后呈浆果一样的气泡在海上漂流,因此它的名字也来自于古老的葡萄牙语中的“葡萄”一词。从这里开始,幼年鳗鲡被穿过大西洋的海湾流带到4800千米以外的欧洲,然后进入河口,在那里它们奇迹般地变成了淡水动物。它们没有特别地选择进入某一条河流,而是形成一个宽带向着海岸冲击,游进它们所遇到的任何一条河流中。因此,像塞文河这样具有宽阔的西向河口的河流里会涌进很多鳗鲡。不论要游多远的距离,它们都要到达自己的目的地,在跨越障碍物的时候往往有好几万条鳗鲡堆积在一起。等到了目的地以后,鳗鲡就会安心地生活在河水里,直到它们达到性成熟。而到了性成熟(6岁到40岁之间)以后,它们又准备重新游回到马尾藻海了。它们的身体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背部颜色变深了,腹部却变成了银白色。它们变得健壮了,储存了大量的脂肪,这些都是它们进行长距离洄游所必需的。它们的眼睛变大了,头变尖了,鼻孔扩张,体内含盐量减少,性器官增大,它们的鳔也变得可以承受住每平方厘米155千克的压力。
一旦回到马尾藻海之后,雌鳗鲡便开始产卵,雄鳗鲡则进行授精,不久它们都会因精疲力竭而死去,目前人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如今,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鳗鲡出生于马尾藻海,但却从来没有人去证实过,没有人在那里看见过鳗鲡产卵或者死去。谨慎的科学家宁愿说马尾藻海是鳗鲡假定的繁殖地。因为在那里发现过青年鳗鲡,但既没有见过成年鳗鲡也没有见过它们的卵。从来没有一只鳗鲡被人工饲养过。等你抓住一只鳗鲡时,它的生殖系统就已经完全停止工作了,就好像是要故意保守这个秘密。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曾经决心寻找这个答案。他在的里雅斯特工作时解剖了几百条鳗鲡,打算观察它们的性器官是怎样工作的。等试验完成后,他发表了一篇论文,得出的结论是:他所做的一切研究都是在浪费时间。弗洛伊德再也不会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渴望了解鳗鲡了。
雪貂趣谈
雪貂是鼬科中唯一被驯养的动物,作为宠物的雪貂的数量在不断增长。从表面上看这是很令人惊讶的。它们的拉丁学名Mustela putorius furo可以翻译为“带着麝香一样的臭味的贼”,尽管它们的大多数坏名声都是继承的。雪貂是由欧洲鸡鼬驯养而来的。鸡鼬是一种被农夫和猎场看守人所轻视的动物,由于被大量的猎杀、捕捉和用毒气攻击,19世纪在英国的大部分地区已濒临灭绝。鸡鼬也被称为“鸡貂”或者“臭貂”,是给鸡舍带来灾祸的动物,但也可以帮助人类控制野兔和老鼠的数量。早在2000多年前开始被驯养后,它的这种天然的能力就得到了开发利用。
鸡鼬和雪貂很容易继续进行杂交。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正是因为野生鸡鼬所具有的条纹使得雪貂成为非常奇妙的宠物。与呆笨的、草食的社会性啮齿动物(如仓鼠和豚鼠等)不同,家养雪貂成为一个独居的捕食者,就像家猫一样是一个纯粹的肉食动物。但是雪貂并不像猫那样冷漠,它们像小狗一样好奇、大胆和响应主人的命令。你可以训练它走到自己的名字跟前或者带着它一起散步时让它带路。它们在后院搜索时,好奇的习性使它们对在野兔的洞穴里发起致命的攻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它的一个特技是跳“战争舞”,包括往后跳和向侧面跳,并且激动得吱吱叫。对于单身的专业人员来说,它们作为宠物的特殊价值,在于它们每天要睡上18个小时,很少发出噪音,但它们却时刻准备着等你回到家时献上一个令人振奋的激情表演。
它们也有不利的方面。尽管它们会把住处打扫得很干净,但还是会散发难闻的气味,同时即使是照看得很好的雪貂,在室内活动时也显得野性太强了一点。而且,它们天生就对各种事情都具有很高的兴致,所以很难让它们保持平静的心情。在一座房子里,它们经常会消失在墙洞里、屋门后,进入橱柜里,跳到沙发和洗碗机等用具的后面,而在这些地方它们是很容易被压扁的。如果它们逃走了,它们也没有返巢的本能。在交配季节,如果雌雪貂不能交配,它们就会生病。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不育的雄性为幼仔提供服务:一只自由的雄雪貂一年可以照看15只幼仔。但是要警惕:雪貂的性交是龌龊的、粗野的,持续时间也很长。雄雪貂比雌雪貂的个头大得多,而且阴茎的形状就像一根曲棍球杆,当它沉迷于咬住雌雪貂的脖子粗野地施暴的时候,可以把阴茎锁在雌雪貂的阴道里好几个小时。与雌猫一样,雌雪貂在释放卵子之前似乎需要某种程度的不太愉快的性交前戏。
雪貂也会得一些跟人类一样的严重疾病。淋巴癌和胰腺癌都是相对比较常见的病,而且它们还容易得跟压力有关的病,经常很沮丧,特别是与同伴分离的时候。它们经常拒绝饮食,好几个星期闷闷不乐。这使得它们比其他动物,如一只沙鼠,更容易移情,这也使它们能够成功地开展“宠物治疗”。与雪貂相处一个小时似乎就相当于给刚从重病中恢复过来的老年人、抑郁者或孩子们吃有益的滋补品。
箭毒蛙趣谈
在神话故事中,青蛙是既丑陋又仁慈的,而在现实生活中,它们既有惊人的可爱之处又有致命的危险。确实是这样,至少生活在南美洲的全身色彩斑斓的箭毒蛙就是这样的。它们的身体上布满了氖红色、亮橙色、酸绿色、紫色和蓝色,几乎包含了全部的可见光谱。它们的眼睛长得像宝石一样。
世界上具有最为致命的毒性的蛙类是金色箭毒蛙。有时候它的体色为薄荷绿,有时候为柯达黄。它的身体还没有一个瓶盖大,但它的毒性却足以杀死20 000只老鼠或者10个成人。还不到三粒盐的重量的蛙毒,就足以将一个人杀死。箭毒蛙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原始部落人将它的毒液涂抹在吹矢枪的发射物上。这是1823年由詹姆斯·科克伦船长首次发现的,他还发现了他们是怎样提取毒素的:用鱼叉叉住箭毒蛙,它感到痛苦时就会将毒液渗出。世界上第二毒的蛙类是生活在哥伦比亚的两色箭毒蛙(Phyllobates bicol-or)。它的身体是亮橙色或黄色,腿是深蓝色。当地人将其放在火上加热来提取毒液。
一般来说,越是漂亮的蛙类毒性就越强。这种颜色被称为警戒色,源于希腊语中的“警戒标记”一词。栖息于厄瓜多尔的三色箭毒蛙(Epipedobates tricol-or)身体很小,身上有红色及白色的条纹,既好像是穿着森德兰FC球队的条纹运动服,又好像是模仿红白条相间的理发店招牌。好笑吧?当然不是,它会杀了你的。
另外一些种类并没有毒,但它们的外表却跟这些有毒的蛙类看上去很相像。哥斯达黎加的红眼树蛙身体为绿色,体侧有蓝黄相间的条纹,脚趾为橘黄色,眼睛呈鲜猩红色,叫声特别像小响尾蛇,但它却一点毒性都没有。这就是“贝氏拟态”,也叫“警戒拟态”,是亨利·瓦尔特·贝茨(1825—1892)发现的。他与阿尔弗烈德·罗素·华莱士一起,在亚马孙河流域度过了7年的时光,并发现了8000个科学上的新物种。
奇异多指节蟾(Pseudis para-doxa)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蛙类,它的蝌蚪的体长居然是成体的3倍多!但是这种蛙和它的“怪物”后代就是这样紧密相连。目前蛙类已知有5000多种,并且不断有新的种类被发现,仅2002年一年在斯里兰卡就发现了100个新种。
但是它们也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逐渐消失,由于它们依靠皮肤来帮助呼吸,三分之一的蛙类都处于灭绝的危险中。尽管蛙类的毒素有时对人类是有害的,但是人类带给蛙类的却是更加致命的伤害,这对人类和蛙类来说都是个悲剧。蛙类的毒素主要是生物碱,如可卡因、烟碱、咖啡碱和奎宁等。科学家们发现这些美丽的“怪物”是一座活体医药库,那些致命的毒素可以转化为治疗癌症和老年痴呆症的药物。生活在厄瓜多尔的三色箭毒蛙产生的毒素,其止痛药效是吗啡的200倍。金色箭毒蛙(Phyllobates terribilis)的毒素的止痛药效则是吗啡的600倍,而且这两种止痛药都是不上瘾的,也没有副作用。在另外一些蛙类中可以提取松弛肌肉、刺激心脏,以及治疗中风、细菌感染和抑郁症的药物。如此看来,蛙类简直就是动物王国中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