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门,车风之接到了卓逸夫在王城送来的信件,眉头紧皱,拿着信件去找岳高峰。岳高峰大喜道:“好。”
“好什么,大哥,我不想见那个女的。”
“为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跟四嫂去商量下,如果那个女的可以从赫连不空口里帮我们查到赫连觉空的去向,那对我们是最为有利的。老七,为了我们都受了那么大的苦了,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车风之细想也是,跑上楼跟珠女商量。
“你啊,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吧。”
车风之一阵笑,嘱咐了几句,直奔传送口,进了王城,直接奔向南门,按照卓逸夫信件所指示的地址,在大树下等着那假公主的出现。
果然,过不多时,那假公主瘸着腿,抱了一大箩筐的衣服回来了。车风之观察四周,见没有赫连不空的人影,那假公主已经快到门口,车风之从树后闪出。
“你好,还认识我么。?”
假公主惊的回头,一看是车风之,手上的箩筐掉在地上。
“你是来杀我的么,你夫人的身子是不是毁在我手上了,如果是,你杀我吧。”
车风之弯腰拾起箩筐,笑道:“没有,你想多了,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哦,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
假公主松了口气,闭上眼睛道:“菩萨保佑,你夫人没有事就好,我天天做恶梦,怕你夫人坏了孩子。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我母亲本来就是这里的烟花女,她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管自己叫小翠。你找我有事就进来吧,只是我这里肮脏,你别嫌弃。”
车风之点头,跟着小翠进了院子,那是个独立的小院,只有两间屋子,像是跟旁边的大院用砖隔开了。
“这两间小屋,是我最后一次进皇宫的时候,我身上的首饰还在,我换来的。”
“你一个人住。”
“嗯。”
“这些衣服都是你的么,你还靠这个生活。”
小翠的眼眶一红,哽咽道:“你说我靠什么生活啊,我靠的是拈花楼的衣服生活的,每天帮拈花楼的姑娘洗衣服,赚点银子养活自己。”
车风之脸一红道:“你怎么不找个本分的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小翠低下了头,苦笑道:“谁看的上我这瘸子,再说了我刚出来的时候,生活也适应不过来,盘了房子,过了几个月就连饭也吃不上了。”
“我帮你安排个营生吧。”
小翠摇摇头:“不必了,我就当给自己赎罪,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啊。”
“你认识一个长的像孩子一样的人是么。”
“哦,你说的是林不空啊。他那里是孩子啊,一天到晚就在花柳巷转悠,也不敢去大门面的花楼,就在这里找流莺。”
“什么叫流莺。”
“就是像我这般的小院子,门口挂着灯笼的人,灯笼亮着就表示可以接客。你找他干什么。”
“他跟我的大仇人有关系,你且仔细说说他的情况。”
原来赫连不空自从非礼了夏青青,对女人是越来越有兴趣,奈何天生残疾,大的花楼赫连治业也不让他去,怕他太特别,惹人注意。
花柳巷有流莺无数,一般都是赎身后感觉生活不了,又重操旧业的。更甚有大的花楼已经退休的,在里面混不下去的。还有少数为了生活,又不想被老鸨压榨,宁愿价格低廉在这里卖笑的。
赫连不空对女人也是很挑剔的,因为他碰过的夏青青就是少有的美女,何况席红袖,古鸾,曌溪那个不是端庄秀丽,足以傲视花柳巷的面貌。
小翠去了公主的身份,由于一直在皇宫过的是优越的生活,那保养更是没有话说,洗尽铅华后她的容貌还是算可入得了赫连不空法眼的。但是小翠一直对车风之仰慕有加,怎么会看上那个侏儒,就算不是侏儒,小翠也不愿意卖身。
男人的心思总是这般,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赫连不空一直得不到小翠,倒是也没有强来,以他的武功想制服小翠还不是简单,尽管小翠也有点手段。这小子越到后来越是对小翠产生了好感,居然对其他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了,隔三差五的来南门跟着小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她的。
车风之了解到这里,不禁替小翠担心起来:“他的武功不弱,你知道么,至少可以与我对抗。”
小翠点头道:“我知道。有一次我在拈花楼去拿衣服,有个人要强行霸我,他帮我出手教训了他,一个皇朝的高级武官被他一甩就甩出去几丈远。我能帮你什么。”
“他叫赫连不空,不是林不空。我想知道他在封魔谷的所有消息。”
“我尽量吧。”
车风之起身,摘下了身上的钱袋,放在她的身边:“你先用着,等我们平定了这里的妖异,我可以带你回江南,帮你找个好人家,或者我叫公主帮你在王城安排个营生,更甚你可以去白日门讨个活计。”
“你这是可怜我么。”
“不,我这是敬你。你都这样了,还能洁身自好,你值得我秦承旭敬重。”
“秦承旭,你不是叫车风之么。”
“我叫秦承旭,车风之只是我随母姓给自己取的名字,这里面有段心酸不说也罢。”
小翠抬头凝望着车风之那张脸,这个俊朗的男人如今已经面目狰狞,当然遮去另一半,还是个美男子。这一条深深的刀疤如在告诉小翠一个往事,小翠的眼泪直下。
“我去什么地方找你。”
“白日门。你走传送结界,你一定要小心,赫连一族绝对不是善类。我走了,你保重。能问点消息就问,但是不要冒险,千万记住。”
车风之说完,就翻出了小院,终身而去。
小翠站起,默默的看着车风之的身影,两行泪水竟不能止住:“大脚女,你几辈子修的福气啊,我怎生与你攀比。”
赫连不空呆呆的坐在封魔谷的城墙上,怔怔的想着他的心事,一张无邪的脸,一双深沉的眼睛,一腔无人可诉的心思。
赫连治业这几天很忙,也没有时间管他。夏无忧更忙,一天到晚穿梭在封魔殿和封魔堡之间。赫连不空也很少参与他们的讨论,一是他没有足够的智谋,毕竟他涉世未深。
凭他七岁的记忆,这座城堡他也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因为是赫连治业的外妾所生,从来也没有高的待遇,直到赫连家族被秦不克彻底的击败,加之之前赫连治业入魔失了心疯,所留的子嗣已经没有了,才在逃离封魔谷的最后一刻看见了这个从不曾关心的幼子。
赫连不空对赫连这两个字更没有感情,而只是如今出入了王城,也混入了白日门,见识上增长了。如果赫连治业和赫连不空的计划能成功,自己有可能贵为一代王侯,可以遮盖住自己的身子缺陷,如果天下都在赫连的手下,谁还能嫌他是个侏儒之身呢。
赫连不空甚至想到,万一有那么一天,一定要娶了小翠,因为小翠让他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他每时每刻都会想着这个瘸腿的,眼神里有故事的女人。
他无法体会什么是爱,但是他也是人,需要爱。
不能因为他是个侏儒就没有这个权利,爱对于每一个人是公平的。
“不空。”赫连治业在喊他。
赫连不空在思索中醒来,应声:“哦”
“走了,我们爷俩去王城过段安静的生活。”
“那哥哥呢。”
“哥哥有大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