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我们这是要去龙宫?”夏凝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呃……”暮春愣了一下,终于停下了脚步,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们竟然走到了东海的悬崖边上,只需一步,便可入海了。她叹了一口气,原地坐了下来。
夏凝刚想提醒暮春,坐在这里很危险,但是张了张,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突然发现此时此景是如此的熟悉,那个坐在悬崖边的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为何,与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重叠了……
“暮春。”过了许久,夏凝还是忍不住打破了安静。
“嗯?”暮春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夏凝,沉静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的灵魂看穿。
“呃……”夏凝欲言又止。
“你问吧!”暮春笑了起来,很明显的,她已经看穿了夏凝的心思。
“你为何生气?”夏凝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暮春听到夏凝的问话愣了一下,当她的目光撞上夏凝关切的眼睛时,她大笑了起来。
“呃…”夏凝感到十分的诧异,又感到有些尴尬,,“为……为什么笑了?”
“没什么!”暮春停止了大笑,“你刚才的样子好好笑……”
“我……”夏凝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不逗你完了。”暮春突然严肃了起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何事?”夏凝不解的问,“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吧!兴许我能够解答呢。”
“你?”暮春认真地看着夏凝,随即笑了笑,“兴许,你真的能解答呢。好!那我便来问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的,甚至是抛弃自己的身份以及性命,只为让另一个人能够开心的笑?”
“呃……”夏凝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暮春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是看着暮春认真地眼神,她决定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你现在还小,不明白是正常的。一个人之所以可以为了另一个人奋不顾身,皆是因为一个“情”字。”
“情?”暮春笑了,“好,人们深陷红尘之中,为情字所累,没有错。可是为何超脱凡尘的神仙,也会不顾世间大爱,只为凡间小情沉沦?”
“这……”这个问题,夏凝答不上来了。
“答不上来了?”暮春再次大笑了起来,“还是,你不敢回答?”
夏凝没有回答,因为她发现暮春虽然在笑,眼睛却充满了哀伤,所以,她一语不发的抱住了她。
“干嘛?”暮春被夏凝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想挣脱却有些无力,只能愣愣的任由夏凝温暖的怀抱融化自己冰冻许久的眼泪。
过了许久,夏凝才放开了暮春,然后认真地对暮春道,“暮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发现你也拥有洞悉世间的一切的能力。所以,你肯定是知道我前世的故事的,对吗?”
“嗯。”暮春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知道的,我前世也为了一个人沉沦过。”夏凝笑道,“但是,你要是问我,为何会沉沦,我真的答不上来,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夏凝顿了顿,接着道,”我只知道,我很心疼他哀伤的眼神,我很想用尽全身的能力去换取他的微笑,就算那样要背叛全世界也无所谓,因为,他才是我的世界。”
“那你的女儿呢?”暮春不咸不淡的道。
听到这句,夏凝再次愣住了,然后想起在星井中看到的那个离开母亲痛哭不已的婴儿,“她……”
“嗯。”暮春点点头,“他是你的世界,那么这个你们小情小爱的产物,算什么?”
“她……”夏凝看着暮春冷漠的眼神,突然间感到一阵的心痛,于是,她伸出手摸了摸暮春的头,轻声说道,“她出生之后,便成为了我新的世界。”
“是吗?”暮春冷笑道,“那为什么你知道前世的事之后却不去找她的呢?”
“……”夏凝心里咯噔了一下,恍惚间以为是芸儿正在责问自己,“我……”
“咯咯咯……”这个时候,暮春却突然笑了起来,“小凝,你严肃起来的表情太好笑了!”
“……”夏凝一时间无法适应暮春的变化。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生气吧!”暮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说起了开头说过的事情,她看向大海,“你知道吗?黄土仙人和青木仙子在天庭的时候,本是一对恩爱的神仙眷侣。”
“啊?”夏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黄土仙人和青木仙子……是神仙眷侣?”
“是的。”暮春点了点头,“同样的,白金仙人和赤火仙子也是一对恩爱的神仙眷侣。”
“那黑水仙人呢?白露呢?”夏凝总觉得白露与成礼有些瓜葛,不然为何她总是爱维护他?但是,玉松……
“白露?哦,炎露仙子。”暮春笑了笑,“在说她之前,我得先说一说五行仙的背景。”
“嗯。”夏凝坐到了暮春身旁,准备好好听故事。
“五行仙师出同门,均为凡人得道。”暮春继续说道,“那时炎神的座下刚好有空缺,他们便填补了上去。也因此,认识了炎露和玉松。事情说到这里,他们的相识听起来是非常顺理成章的,对吗?”
“听起来?”夏凝听出来的暮春话里有话,“那么……”
“而事情的真相却没有那么简单!”暮春也不多悬念,便开始述说事情的始末……
炎露是火神的幺女,天资聪慧,只要是火系的法术,她只需看过一次便能学会,故最得火神的喜爱。时光飞逝,炎露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并且很快的,炎露便跟一位男性神仙一见钟情了。
谈情说爱在天条里面是明令禁止的,但是众神之战后,天庭里的神仙已经所剩不多了,为了迅速的强大神仙的队伍。天帝跟众神商议之后,在天条中又增加了一条法规:凡是为天庭做过重大贡献的神仙,不但可以在众神仙中选一名异性神仙双修结成伴侣,其子女亦可以获得此特权。而火神,便是拥有此项特权的神仙之一,所以,当炎露兴高采烈的告诉他说,她找了双修的伴侣时,火神是非常开心的。但是,当炎露在火神的要求下,把自己的情郎带来时,火神却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的情郎轰出了火神殿,并勒令女儿立刻分手。
“为什么?”炎露委屈的看着愤怒的父神,“您不是说过,只要是我喜欢的,您都支持吗?”
“你找谁都可以,就他不行!”火神愤怒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爹合不来!你干嘛偏偏选了他!”
“父亲!”炎露哀切的道,“请您成全我们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多说无益,你们立刻分手!”愤怒的火神丢下这句话便不顾苦苦哀求的女儿转身离开了。
“母亲……”炎露求助的向在一旁叹气的母亲红女跪了下来,“女儿跟他真的是真心相爱的!”
“唉……”红女无奈的把女儿扶了起来,埋怨道,“你父亲与水神已经相斗那么多年了,你们怎么偏偏选了他的儿子玉松呢?”
“母亲……”炎露可怜巴巴的看着一向心软的母亲,“父亲一向敬您爱您,您帮帮女儿劝一下父亲吧!”
“唉!”红女果然还是心软了,“好吧,母亲去试试。”
“嗯!谢谢母亲!”炎露开心的向红女撒娇,“母亲最好了!”
然而,向来听妻子的话的火神,这一次却异常的强硬。于是,炎露和自己的情郎私奔了!当火神愤怒的找到了自己的不孝女儿时,炎露抱着自己的儿子与玉松跪在了火神面前,“父亲……”炎露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孩儿递到了火神的面前,“这是您的孙子。”
“你!你们……孽子!”正在震怒的火神一掌便想劈到小襁褓的身上,可是,猛然地,他收回了力道,轻轻的把襁褓之中的孙儿抱在了怀里,“真是的,我都想要打死你了,你还对我笑那么开心!”
“咯咯咯……”回应他的,是婴儿灿烂的笑声。
“还笑!一点都不乖!你若是长大以后也跟你母亲一样不乖,我肯定一掌劈死你!”火神怜爱的看了看怀中的孙儿,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儿和女婿,“看在他的份上,我暂且饶过你们。”
“谢谢父亲!”炎露和玉松连忙向火神致谢。
“先别谢我!”火神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未婚先孕,与天条相悖,这孩子,不能带回天界,否则你们皆要受到轮回的处罚。”
“那怎么办呢?父亲。”炎露和玉松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样吧!本座现在回天庭与水神说一下这事,先把你们的名分做实。”火神不舍的把孙儿递还给了女儿,“至于你们……咱们炎家在凡间的旧居尚存,你们收敛了仙气,去那里暂住,待孩子长大了再回来吧!”
“谢谢父亲。”炎露和玉松连忙向火神叩谢之后,便连忙躲到了凡间。
时光如梭,小襁褓已经长成了一名翩翩少年,于是父母便把自身遭遇尽数告知了他,并把他送入了旧识的散仙门下修行,少年遗传了父母的仙骨,因此入门不久便在百年一次的封仙大会时,与同门师兄师姐一起获得了仙籍,被封为黑水仙人。
“这么说,成礼是白露和玉松的孩子?”夏凝震惊道,“他们的品行看起来根本不像一家啊!白露和玉松总是很精明的样子,而成礼……”
“的确!”暮春点了点头,“表面上很不像!”
“表面?”夏凝瞬间明白了暮春的言下之意,“这么说!他的唯唯诺诺都是装出来的?”
“没错!”暮春冷笑道,“他真是一个演戏的高手!”
自己的孙儿靠着自己的本事列入了仙班,火神和水神都高兴极了,恰好火神座下的护法因功提升,于是二神一合计,便决定让火神向天帝奏本要人。天帝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都看在了眼里,但是碍于二神都是得力爱将,难得他们能够同心协力,便允了。
于是一家人便终于高高兴兴的团聚了,然而,好景不长,黑水仙人闯祸了!他居然酒醉后轻薄了雷神殿的雷伊仙子!雷伊仙子可是雷神的掌上明珠,向来脾气火爆的雷神立刻便把黑水仙人抓到了执法天神面前。
火神和水神得知此事的时候,执法天神已经把黑水仙人送进了天牢,准备打入凡间。然而,大概是黑水仙人命不该如此,正当火神和水神一筹莫展的时候,天人之战爆发了。于是他没有被打入凡间,而是跟其他的戴罪神仙一样,被送往前线战斗。
很快的,一份协议让天人之战平息了。然而,在众神仙纷纷撤离凡间之时,有一位神仙突然提起昆仑山附近的魔界大门,而其余众神仙也纷纷应和,认为撤离凡间,必须也把魔界的大门必须关闭。天帝一权衡,也认为众神仙的提议是正确的,可是,该派谁去封印呢?众神仙却都推脱不愿去做那个违背与魔王的承诺的小人。
这时候,黑水仙人站了出来。他说他愿意前往,以期戴罪立功。火神和水神看到自己的孙儿如此懂事,心中甚是喜悦,于是也纷纷应和,请求天帝把这项任务交给黑水仙人。而与此同时,黄土仙人、青木仙子、赤火仙子、白金仙人也突然站了出来,表示愿意与黑水师弟一同前往,于是天帝只得点点头,同意了。而其余众神仙也纷纷感慨他们的师门深情,对他们敬重了几分。
封印魔界大门,对于五仙来说,本是小事一桩,但是在封印时,不知道是谁出现了纰漏,而这个纰漏则把他们堕入轮回。此事让众神仙知道之后,都唏嘘不已,于是便请求天帝,在朝昆岭为他们树立一块功德碑,张扬他们的善举。
但是,这都只是表面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