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问问师父。”
士行自语。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士行最熟悉的两个地方,一个是生他养他的韩家村,一个便是十年修仙的无名山。临行前,无名仙人曾经教他保命神通无名生决,若出意外只要施展此神通,便可回到无名山。
到现在,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也就是自己的老师了。
不再犹豫,士行念动口诀,顿时周围空气扭曲,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一个方向飚射而去。
几刻之后……
在一座小山头,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而后重重的砸在松软的地上,一个深坑就这样诞生了,深坑中,一声痛呼传出,声音颇为凄惨。
“我就知道……”
慢慢从坑了爬出来,士行将身上的灰尘土壤拍打干净,有些愤愤的抬起头,却一下子待在原地,原本是想找师父算账的愤怒的心此刻也凉了大半。
哪有什么无名山……有的,只是一座什么都没有的秃岭。
那些四季都开放的花呢?那些常年绿的树木呢?那些穿梭的小兽呢?
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师父!”
士行大喊,声音在荒山野岭间回荡,除了回音之外再无其它。
士行慢慢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眼眶里一颗一颗泪水不断积蓄,随时都要决堤。
师父呢?
怎么也没了?
绝望,士行现在甚至都不敢去韩家村。
他怕,怕又是什么都没有。
“无名生决!”
再次念动口诀,或许是自己刚才念错口诀才导致传送错了地方。
很不幸,再次念动口诀,士行只不过是在附近又制造了一个大坑。
“无名生决!”
这一次,士行连动都没动。
……
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士行躺在这地上。望着天空,苍天好像也不如以往那么蓝,隐隐似乎有一层雾气漂浮。
下一步,我要去哪里?
不知道。
我能去哪里?
为什么睡了一觉之后,这世界就变成这样了?
太阳落了又升升了又落,不知不觉几天过去了。
不行,我要站起来。
士行在心中呐喊,已经躺了好几天,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随便走走吧,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用尽浑身力气,士行站起身,慢慢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已经没有力气或是心情去飞行了。
······
士行漫无目的的走着,这一走,就是好几年过去。
算上今天,士行已经整整走了十年。
不得不说,士行这十年间变化很大,额头上已经开始有了皱纹。
按说士行为修仙者,别说几年,就算几十年几百年也难在其脸上画上皱纹的。
这回催人老的不是岁月,而是事实。
这些年,士行沿着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方向持续走着,沿途遇到了许多,这些许多由陌生变成习惯再变成熟悉,比如沿途的建筑房屋,比如沿途的人,比如沿途的语言文字。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了短暂的不适应之后士行总算是能听懂这些人说话——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通过与沿途的人交谈以及所做所为,士行了解了很多。
这里,现在,如今,其实是两千年后。
也就是说士行那一觉生生睡了两千余年。
两千年,就算是对仙人来说也是很漫长的。
两千年,发生了太多事,最重要的就是没有了修仙者。
世间无仙。
没有一点痕迹,没有一个人相信有仙人,他们知道神仙,但是他们把神仙看做是一种神话,一种传说。
仙人的寿命无穷无尽,为何两千年后就不见踪影了?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士行究竟错过了什么?
士行一路行走,心中的疑问不减反增。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士行的步伐,遇到山便爬,遇到水便渡,直到有一天,士行抬起头,发现前面已经没有了路。
蓝色,一片蓝色。前方是一望无尽的海洋。
士行轻咦了一声,这地方隐约有些熟悉。
手腕轻颤,一根亮银色的长钩出现在士行面前,望着这一直安静的缠在自己手腕上的上宝玄冰钩,回想起当年得到这兵器的种种,士行忽然全身一阵。
莫非…这是…这是……东海?!
是的,错不了,远处的那礁石,当年师父收服玄冰神蛇的时候自己曾经见到过!
两千年过去了,世间连仙都没有了,不知道当初的龙宫还在否?
想到这,士行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年师父带着自己到各处仙家学艺的日子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这龙宫就是自己学艺的第一站,自己就是在这里学会了神通避水绝。
下去看看吧,就算什么都没有也就当是去追忆一下以往。
这样想着,士行念着已经有些生疏的避水绝,拿起上宝玄冰钩,将之重新化为手镯戴在手腕上,而后一跃而起,朝着那汪洋大海跳去。
“噗通”一声,海面上泛起了些许涟漪,旋即便被浪花覆盖归于平静。
······
远处,一对夫妇正开着一辆叫车的东西在马路上疾驰。
忽然,坐在副驾驶的妻子碰了碰正在开车的丈夫。
“怎么了?”丈夫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睛依然盯着前方的路。
“亲爱的,我好像看到有人跳进海里去了。”
“哦。”
“他好像没上来。”妻子继续说道。
“哦。”
“他好像只穿着普通的衣服……没带什么氧气瓶之类的。”妻子接着补充。
“哦。”丈夫亦是点头回应。
马路上突然出现急刹车刺耳的声音。
妻子一脸惊愕的看着突然猛踩刹车的丈夫。
“怎么了,亲爱的?”
“你……再说一遍?”
于是妻子重复了一遍。
听完之后,丈夫立马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连点了三下之后将之放在耳边。
“喂,是110吗?我在xxx发现一男子跳海,好像是自杀,请你们马上过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