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可是两人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这样的分别就是永别了吗?双手抚摸着朱中元的脸,杨诗温满是心疼。
“我的中元啊,你要怎么办!回到身体里,失去六年的记忆并不算什么,可是你要怎么过!要让你一个人这样孤单地想着我吗?明明可以看到,却不敢相认的痛苦你要怎么坚持下去!我不要还魂了,就让我的肉身死去吧,成为孤魂野鬼这样永远陪着你!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不是也过得很好吗?”
痛苦地闭上双眼,朱中元口中说出了事实:“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还魂阵法已经运转到最后的阶段,到时候你的魂魄回不到肉身,不但身体会死,灵魂也会灰飞烟灭,这就是施展还魂阵的唯一缺陷和最大危险。”
“想要成为孤魂野鬼也是奢望了啊!”杨诗温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碎了,她心里开始后悔,为什么以前的时候不对朱中元更好一些,想想以前的美好时光,越发的不舍,但是她知道,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就必须要做个了断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只能是这样了。我想你已经查清我的身份了吧?那么我当初是怎么变成植物人的你知道吗?”一副刚见面时潇洒帅气女警官的样子又一次出现在朱中元眼中。
回到屋子里,把放在保险柜中的资料拿出来一页页地放好给杨诗温看。
“我以前果然是很厉害啊!在警官学校里一直拿全优的,原来我还有个男朋友,看起来还蛮帅的,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等我,如果是的话,等我醒了以后,是不是要和他继续下去,说不定还会结婚,怎么样?有没有吃醋!是和男朋友一起出的事故吗?一个中枪,一个变成了植物人,看来里面的水深得很,确实挺悲惨的。”
看着自已怕详细资料,杨诗温强笑着吐槽,看完以后,盯着看朱中元,“我想,资料不止这些吧,那个男人中枪昏迷,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失踪,现在已经死了吗?还有那场走私案,幕后肯定有更大的黑手,警局里面也有内鬼吧?我不相信这些你都不清楚。”
看着精明的女子,朱中元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那个男人没有死,现在也是植物人的状态,只不过被人藏起来了,我会想办法把他救醒的。至于走私案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那些人我会让他们都下地狱的!”
用力咬了咬红唇,杨诗温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
“傻瓜,即便不能和我在一起,也要保护我吗?答应我,你要用正规的手段来解决这些,不要让自己有危险好吗?”
“正规的手段吗?我可是从来不依靠法律的人!不过我答应你,虽然耗费的时间会长,还麻烦了一点,几个跳梁小丑罢了,亲自去踩的话也会脏了自已的脚!”
“谢谢你!希望你能尽快忘了我,找到一个能给你幸福的人!”
第四十九天,病房里维生设备发出轻微的声音,杨诗温的肉身如睡美人般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病床前,布置好的法坛让病房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穿着一身蓝白色道袍,头戴朝天冠,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的朱中元站在法坛前面闭着眼睛念诵经文,杨诗温和太恭实站在他的身后,紧张的看着他施法。
突然朱中元停止诵经,眼睛里一道光芒闪过,对着杨诗温说:“时间到了!”
缓缓几步走到朱中元身前,杨诗温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忘了我,找到自己的幸福!记得吗?”
说完这话,就朝着自己的肉身走去,刚触碰到肉身,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肉身上传来,魂魄不由自主的被吸了进去。
“天地无极,阴阳有序。
百念不生,魂兮归来!
敕!”
朱中元看到身魂已合,急忙运足法力,口中按典籍所写念着还魂咒。随后手中桃木剑一指杨诗温的肉身,就见她的身体上升起一道黄光,闪烁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看着朱中元将法器放下,脱去道袍和帽子,太恭实急忙问:“怎么样,成功了没有?她怎么还没醒?”
“很顺利,不过因为身体处于脑死亡状态,躺了太久的原因,还不能立刻醒来,要等三天以后肉身与魂魄完全结合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苏醒了。”一张脸虽然冷冰冰的,口中却还是回答了太恭实的问题。
把法器收拾完,用黄布包好交给太恭实,朱中元对她说:“帮我把东西拿回车里,我待一会再回去。”
“那个……你没事吧?”太恭实小心翼翼的问,她已经从杨诗温那里听说了,如果魂魄回到肉身就会忘记与朱中元有关的一切,而且不能再记起与朱中元有关的一切。想到这里,她看朱中元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又开口问:“你现在……会不会觉得有些后悔,当初把她从美国带回来,不然你们现在还可以好好的待在一起……”
“为什么要后悔呢?这个结果是最好的,人既然能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死了以后想做鬼做多久都没关系,喜欢一个人就不能太自私,不是吗?”
听了这话,太恭实故作轻松的劝慰他:“哎呀不要想太多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命运吗?”朱中元点了点头,浑身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气息,“或许这命运是被人操纵的!”双手紧握成拳,口中说出的话却有种让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疯狂。
太恭实没有什么感觉,见到朱中元似乎被自己劝服了,也不再多说,把空间留给两个人,让他做最后的告别。
看着杨诗温沉睡的俏颜,朱中元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就这样一直痴迷的看着她,把她的样子不停的印入自己的脑海里。
整整三天的时间,朱中元一直待在杨诗温身边,也幸好照顾她的护士早已经被车承孝买通,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不然早就被人发现赶出去了。
走到朱中元身后,太恭实担忧的轻声说道:“社长,已经三天了,您一直没露面,现在外面的人找您都快要找疯了,再说您这样不吃不喝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已经第三天了吗?她也快醒过来了,我们走吧。”朱中元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虽然三天不吃不喝,但以他的体质,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走出病房,朱中元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一千万韩元的现金支票,对着护士说:“等她醒了要怎么说你知道吧?”
“是,就说从来没有见过您!”
“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而是提都不要提关于我的事情,因为我从来没有出现过,明白吗?”
将支票拿在手里,护士开心的回答:“当然明白!这段期间根本没有人来看过她!不过,她已经躺了六年了,真的会醒过来吗?”
“好好照顾吧,她今天就要醒了……”
警局的询问室里,一个警官严肃的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同事都中了枪,一死一伤,而你明明不是那次行动的负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人摇头,他又愤怒的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满脸英气的男人,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摇了摇头之后,慢慢站起身来,杨诗温冲着反光玻璃大声喝问:“我也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六年过去了!如果你们有谁知道什么,还请你们告诉我,让我找回那晚的记忆!我会非常非常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