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里还有另一个人,不是鬼。我松了一口气,大概也跟我一样是个倒霉催。那个人就在我的不远处,只是刚才光线暗没有多注意,他身上的袍子已经看不出颜色了,高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我走近了看,摸摸他的手,很烫。
这个人在发烧,而且还挺严重。
我戳了戳他的背,轻声喊:“兄弟?兄弟?”他无声无息的,没了意识。
医者父母心,也不能放任他在我眼前活生生的挂掉吧。我打算把他的身子转过来,再平放着。可是他的脸一旦曝光在我的视线,我却是突然的一愣。
虽然脸上有污渍和血渍,显得他狼狈不堪,但是这五官的的确确是祁墨谦的脸!他真的受了伤,而且还在这个不知昏暗的洞里不知待了多久,如果我不是恰巧掉了进来,他真的会死的!无意识中,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心心念念那么多久的人出现在眼前,而且还危在旦夕,一颗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着。
“墨谦,醒醒,不能睡。”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和帕子,湿了水敷在他烫到不行的额头上,再把水壶放到他唇边,他喝也喝不进去,急的我发慌。
我忽然想起那次生病,他二话不说喝下了药再用嘴渡给我,脸不由微微发烫,嘀咕一句:“就亲一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说好不许把病菌传给我啊……”仰头喝下一口水,轻轻贴上那片唇,笨拙地撬开牙关,他本能地吸取水分,把水喝干了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慌忙把他推开,倒是把我弄得唇干舌燥的。
不料我这一推,他就“嗯”了一声,皱着眉头,捂着腹部一脸痛苦。糟了,忘记他腹部受伤。我轻轻撩开他的衣服,看见那发炎的伤口,心止不住地发颤。
米燕国,定当不得好死!
他自己就做了简单的包扎,只是多日未更换。我拿清水将伤口洗了洗,如果有盐水会更好,只是这时条件不允许,伤口一旦碰到水,肌肉就下意识地瑟缩,再将之前采来的药草敷在上面。我吸了吸鼻子,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发颤。
这个我爱的男人所受的伤,我怎么可能视若无睹?我只恨不得他所有受的苦都由我来承受。
他的那件单衣已经脏到看不出颜色了,不能再穿,我小心翼翼地帮他脱了衣服,将自己身上的脱下来给他裹紧。健康的小麦色在黑暗中闪着迷人的光泽,咳咳,不该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摇了摇水壶,里面的水不剩太多了,还要留着喝,我打算爬出去找水源,忽然衣袖被轻轻地拉了一下,那力道实在是太轻,我险些忽略。我惊讶地看着祁墨谦,刚才是他拉我的吗?
“腰……水……”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双眼依然紧闭,只是起码意识不模糊,我心中暗喜,把他腰间系着的水壶取下,沾了水帮他擦拭身子。火烫的身躯仿佛要灼伤了我的手,呆瓜,再烧下去真的要变成呆瓜了。
来来回回给他换了好几趟水,总算没这么烧,我撑着下颚看着他,他的五官在夜色中显得不清晰,但我清楚地知道这是祁墨谦,我挂念了那么多天的祁墨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