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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初雪情歌

魏行薇生了一个七斤重的胖儿子,把易扬高兴坏了。等魏行薇坐完月子,就在久月外挂上公休的牌子,把大家都拉到家里来好好聚一聚,顺便谢谢大家在她怀孕到生产期间对她的照顾。当然,最方便的还是烧烤,她还得意兮兮地加了“但是”一条——调料她供,食材自带。

于是,****、沈靖和、章海潮连同易扬魏行薇夫妇一起架起了烧烤架,开始在易扬家的院子里准备起晚餐来。

“喂!那个是我的!”****拍开魏行薇伸过来的手,再一次粉碎了她想要偷吃的企图。

魏行薇瞪着****,“这么小气?不就是一串牛肉?”

****晃着手里的牛肉得意道:“你以为我会像海潮那样好说话?一边烤一边让你偷吃?你想都不要想!”

章海潮笑看着她俩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俩一见面都要吵架,越吵感情还越好。

易扬把烤好的玉米递给魏行薇,“你先吃这个吧,不要老是和****抢!你们再这样抢来抢去,靖和与海潮就不用吃了!”

章海潮一边烤牛肉一边笑,“学长,你不要拉我进来闹,我一边吃一边烤很好啦。你也不要管她们,这两个女人前一阵子在医院里培养的情谊就是这样‘变态’。”

****哈哈大笑,搂过海潮——她最近也染上了魏行薇喜欢搂人的毛病,“还是海潮了解我们!”然后她跳着来到沈靖和身边大声道,“靖和,我刚才和行薇一人偷吃了海潮的半个玉米,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你帮我烤来还给海潮好了。”

“是啊、是啊。”魏行薇一边吃一边起哄。

易扬则干脆把玉米塞到沈靖和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拜托你了,兄弟!”

沈靖和拿着玉米看着章海潮,“不要胡椒?”

章海潮点了点头,“谢谢。”最近拜行薇生孩子所赐,每次接她去医院的都是沈靖和。她在期待他开口,偏偏他总是拿那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却什么也不说。

五个人在闹来闹去之后,总算在凌晨之前把饭给吃完了。易扬开了瓶红酒,五个人转移到他家的客厅去,易扬搂过刚给儿子喂完奶的行薇,“宝宝睡了?”

“睡了。”行薇笑了笑,靠在丈夫怀中接过他递来的酒。

“我有件事要和大家说。”章海潮放下酒杯,“我的经纪人通知我回维也纳。”

“这么快?”行薇惊讶道,“我以为你至少该待到过完年再走。”

章海潮看了眼不发一语的沈靖和,然后对魏行薇抱歉地笑了笑,“我也以为我这次可以待久一点,可是我那边的一个合约出了问题,必须要回去。”

魏行薇叹了口气,闷闷地晃着酒杯。

“我又没说我不回来!”章海潮握着魏行薇的手,安慰道,“不要板着脸,我自从回来还没怎么听你唱过歌。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看着沈靖和,却在问章海潮:“什么时候走?你这次回去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后天晚上七点的飞机,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章海潮坦白讲。

“好了,不说这些。”魏行薇把酒杯放在桌上站了起来,“我唱首歌给大家听,反正我也很久没唱了。”

易扬走到钢琴边,对着魏行薇温柔地笑了笑,夫妻之间的默契不用开口说歌名就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唱哪一首。

“多么思念,或者都会变,当初有情,但能否复现?今天一样,还是各自有些分别,一种试验……”

她知道行薇是故意的——她是故意选这首歌在这个时候唱给她和他听。她知道他在看她,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不去看他。

章海潮不知道自己怎么喝完的酒,不知道怎么和他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等冬天的风呼呼地吹过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和她已经走在了没有一个人的广场上。

广场上的钟敲了一下——凌晨一点。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了刚才那首歌未平息的余韵——如她一样。

他想到了什么?这个广场?学校的小路和琴房?还是几个月前大雨中的惊鸿一瞥?她不想再去想,毕竟再过两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而她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两天时间。如果到时候他依然这样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来的勇气。

头一低,她避过他灼热的视线迈开了步子。

沈靖和看着前面的女人,心里有太多的话哽在喉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只好沉默着。想起她刚才的眼神,他竟然会没由来地害怕。脑海里反复流转着一句话——

“后天晚上七点的飞机。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告诉她,他十年来的思念和心情。他不能给她,她想要的理由,却又不知道该怎样才可以把她留在身边。

两个人到了她家门口,知道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但是谁都没有开口。

她笑了笑,伸出了手,“我家到了,再见。”

他喉头一紧,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她下一秒就会不见。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很绅士地握住她伸出来的手,“珍重。”这个时候他甚至开始痛恨,自己连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如果他自私一点,可以很霸道地留下她,不去管她的事业,不去管他的责任;可惜他从来就不是太过自私的人,所以他只能看着她松开他的手,微笑着转身,微笑着离开。

惊恐!

当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她的背影怎么样也没法从脑海里抹掉。他还记得刚才她的手指握在手里冰冷却温暖的触感,他还记得她今天披下来的长发和淡蓝色的围巾,他还记得她说“再见”时比哭还要悲伤的微笑……

他知道她会离开,但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之快。他在逃避,逃避这个事实,然后一再地沉溺在她在这个城市的幻境里。这样的感觉是会上瘾的,他渴望了十几年,终于找到了可以继续追悼感情的时间,当时他不知道要剥离掉鸦片的沉溺会是这样的痛苦,他甚至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他在视线之内,再也看不到她。

他没有办法,他以为自己可以见她一面然后回归起点,可是那只是“以为”,走到了这一步他早已身不由己。

突然,他飞快地转身跑开。他跑得很快,如风一般,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他去救命。

“Yeah!”****看着沈靖和和章海潮走出门后,对着易扬和魏行薇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魏行薇挑了挑眉,“想不到你还真那么神通广大,连海潮的经纪人都可以串通。”

****扬起了下巴得意地说:“你也不想想每次谈赞助的时候都是我和她的经纪在谈,谈了五年了,怎么可能不熟?”

易扬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你们真的认为这样做,可以让靖和那个死木头开口?我看有难度。”

“我就不信海潮一走,他的心不会乱!我发现只要一涉及海潮的事情靖和就会变笨,要不然为什么我们暗地里做了这么多事他还是没有发现?”****放心得很。她倒了一杯酒,和魏行薇的酒杯一碰,“这可是一剂猛药,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拭目以待。”魏行薇笑了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手里拿着机票,章海潮靠在墙上,看着客厅中间的茶几上那盒纸鹤,纸鹤有四百只。她把它们一直带在身边却不敢看,怕看了就会触动心里最深沉的渴望与痛楚。

脚边放着行李,墙上钟的分针已然划过了一圈——她该走了。她不知道该拿这些纸鹤怎么办?这两天她没有出过家门,他也没有出现。虽然早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是不免惆怅。

拢了下长发——她今天没有把头发盘起来,提起轻便的行李和小提琴,打开门离开——留下了客厅里的四百只纸鹤。

出门的时候天是暗的,不由得想起行薇的话——恐怕这几天又该下雪了。抬手拦了辆计程车,回首再看了看天,她关上了车门。

到达机场,离登机还有半个多小时。她在机场的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长年飞来飞去养成的习惯——她拿出本书,点了杯奶茶一边翻书一边喝,书倒不见得看得进去多少,纯粹平静心神打发时间而已。

“请问,可以坐你这里吗?”一道老而威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抬头看了眼面前站着的老先生:不苟言笑却风度翩翩,笑着点了点头,“请便。”

老先生点了红茶便坐在她对面,茶并没有喝,只是看着她,他的眼神犀利且带着探究。她想,应该很少有人看见这样的眼神还会随意,可惜,她今天的心情不是特别的好,不是特别想理这位有些“莫名其妙”的老先生。她翻了一页书,开始看着花花绿绿的平面广告。

老先生见她镇定若此反而神色一松,眉角之间竟开始出现笑意,“章海潮?”

她放下书,“我是。有事吗?老先生。”她敢打赌,他从一开始就是有意坐到这里的,甚至他一开始就认出了她。她不知道原因,却感受到他的企图心很强,而且毫不掩饰。

“三次,”老先生缓慢而肯定地说,“你看了我三次,却都是漫不经心的。”要不然她不会到现在还认不出他。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却仍觉得实在没有道歉的必要。

老先生微微地笑了,食指叩了叩桌面似乎在斟酌字句,“有些事情,你没有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章海潮合上书,“也许吧。但是有些事情如果不说,是不会有人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位老先生会讲这些,但是这些话确实让她开始“认真”了起来。

“你很固执。”老先生下着定论,却语气轻松。

“我承认。但是没办法,对于一些事情我甚至是偏执。”她低头看着杯中的奶茶,轻描淡写却依旧苦涩。

“能有你这样固执的人,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至少不用牺牲一些来换取另一些……”老先生感慨道,“我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时间还长,有些事情一定可以挽回,却没有想到会造成终身的遗憾。”他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女人。

章海潮听出他话里大概的意思,没有出声,看着眼前的老人放下冷厉换上沧桑。

“所以,有些事情趁着年轻赶快去做吧。”老先生拍了拍她的手,几乎让她感觉那是慈爱的,“祝你等到想等的话,等到应该等的人。”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地离开了。

她心头一阵怅然,低头却在自己的手上看见了两张纸——这些该是刚才的老先生拍她的手时留下的。一张是当天最后一班去维也纳的机票,时间是晚上九点;一张是名片:沈沛,SPI集团董事长。

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地浮现刚才的对话、老先生的容貌和奇异的举动,心里一阵阵地发麻。靖和的父亲给了她一张晚了两个小时的机票,为什么?他临走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耳边。

祝你等到想等的话,等到应该等的人。

机场的广播在这个时候提示她应该登机。原先的步调被刚才意外的一幕完全打乱,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提起行李和琴往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当一身米色风衣的章海潮返回机场大厅的时候,****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搞什么?!她怎么可以现在就走?靖和在搞什么?”她和行薇、易扬不到六点就到了机场咖啡厅的二楼“监工”,谁知道竟然看见这个“霹雳”的画面。

魏行薇戴着墨镜,压低了帽子,呻吟了很惨淡的一声,“你不要拿一般的逻辑来推理这两个人!他们两个人谈的这场恋爱最急的反而是我们,而不是当事人!”

易扬看了眼一直喝着茶的沈沛,“沈伯伯,你怎么说?”

沈沛挑了挑眉,反而问起了****:“小彤,靖和这两天在干什么?”

****想了一下,“也没有特别的,和平常一样,除了固定到公司去就是待在家里——正常得很。不过,他前几天抱了很多纸回去,”她摊了摊手满脸的挫败,“我还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沈沛微微地笑了,“没事,你们耐着性子看吧。”

易扬给行薇披了件外套,“既然沈伯伯都这么说了,我们就等着吧。”

四个人四双眼睛志同道合地一起默默看着楼下,一起祈祷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视线中。

章海潮站在大厅中间,最后看了一眼机场的门口,淡淡地笑了,转身开始朝出境处走。今天机场的人少得有些奇怪,三三两两地站着低声交谈,让她的皮鞋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分外的清晰和郁顿。

突然一阵很急的脚步声加入了她的节奏。楼上的****差点尖叫出声,易扬和行薇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沈沛端起的茶忘记了喝。

她听见有人在身后叫她的名字,低沉、简洁而有力量。

“海潮。”沈靖和站在她身后。

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他,仍是一身的风度翩翩、仍是极尽的优雅与深沉。只是他的眼神中少了什么东西,熠熠的光彩燃掉了她从前天就开始的怅然与离索。

他来了,这就够了。

“嗨。”章海潮转身走向他。

“嗨。”沈靖和微笑着点头,“我来送你。”

“谢谢。”她微笑着问,“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讲?”

他向她伸出了手,“珍重。”

“谢谢。”她的笑靥更大——真心的,她伸出手,“你也是,珍重。”

他目光跳跃了一下,然后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她脚下一绊跌入他温暖而坚定的怀中。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她吓了一跳,从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做。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拥抱着她,很紧。

他紧拥着她,头埋在她的发间,“对不起,海潮,我真的不能够给你你想要的理由;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知道——我并不是来留你,也不是来恳求你留下。你有你的事业,和我所不知道的世界……我来这里送你,是因为我想给你我唯一可以给你的东西,这样东西早已经属于你——在十四年前,我第一次听你拉琴开始,从来没有停止过。”

她抬头看着他,看着他提起了一个袋子放在她的面前,然后示意她打开。

她用微微颤抖的手剥开了纸袋子,从袋子里捧出一个小巧的水晶盒。水晶盒里填满了纸鹤,每只纸鹤都很小,基本上只有拇指般大。她捧着这一盒子纸鹤静静地等着他讲。

“我这两天折了一千只纸鹤,许了一个愿——我迟到了整整十年,但愿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对你说——”他捧起她的脸,在她唇边专注而缠绵地说,“我爱你,海潮。”

她在彼此交叠的唇边尝到了咸的味道,却知道这并不是苦涩。

她捧着一千只纸鹤,退出了他的怀里,扬手摘掉了他的眼镜,“我用这副眼镜交换你的另一个愿望——你好好想。”她眷恋地用手指摩挲着他略显沧桑的鬓发,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他,然后扬着许久不见的明媚笑容转身提起行李和琴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微笑着离开了机场,打开车门的时候一架飞机从眼前飞过,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坐进了车子,然后踩油门、打方向盘离开了机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行薇第一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看着楼下已经曲终人散的大厅,喃喃地问:“他们这样到底算是和好了,还是分开了?谁能告诉我?”

行薇想着刚才缠绵的吻戏,“应该算和好了吧?”口气仍是不确定。

“既然和好了,那干吗海潮还要走?”****瞪大了眼睛,头疼地说。

易扬看着一脸“没发生什么事”的沈沛,笑道:“看样子,最不担心的就是沈伯伯了。”

沈沛“哼”了很得意的一声,“你们自己猜。”他老先生心情好得很,招手又续了一杯红茶。

两个女人哀号一阵:“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易扬拍了拍行薇,对眼前明显挫败的两个女人笑道:“既然沈伯伯都这样讲了,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我看不出半年我们就可以看见结果了。”他心里隐隐有点谱,却并不太确定。

****“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豪气万千,“就算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他们两个人!”

十二月午夜的机场,分外的宁静。

机场大门开了,一个女人长长的发披在咖啡色的风衣上,白色的高领毛衣、白色的长裤、黑色的皮鞋,提着行李和小提琴优雅轻快地走出机场。

对着手心呵了口气,在机场边的贩卖机里投了一杯咖啡。她站在门边慢慢地喝完,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扬手丢进了垃圾筒。

抬手招了辆计程车,说了地址就看着窗外。

到了目的地,她走下车看着校门,笑了。伸手在半空中,一片片雪花落在掌心。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却仿佛像是十年前的第一场雪,一切都没有变。

她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看着越来越大的雪纷纷扬扬地出现在眼前和身上,还是会觉得兴奋。

走上八楼的琴房,她轻轻推开门,含笑看着满室的烛光,和那坐在钢琴前弹着情歌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色的大风衣,没有戴眼镜,手指漂亮、优雅得不可思议。

轻轻走过去,她依旧把琴放在钢琴上,靠着钢琴打着招呼:“嗨。”

琴声停了,他抬起头,深沉的眼此刻泛着淡淡的笑意,“嗨。”

“唱首歌给我听?”她将手放进口袋里。

“想听什么?”

“《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笑着,开始用指尖弹出这一首载满了两个人太多回忆的歌,他的歌声一直如记忆中的好听、低沉和柔软。他唱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她,嗓音温柔、深沉而缠绵。

当他唱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一副眼镜架在了他的鼻梁上。她的手从眼镜的架子上滑落,再交叠落在钢琴上,“你的愿望有没有想好?”

“有。”他点头,站了起来把她带到钢琴前坐好,然后握着她的手单膝跪地。

她的心跳慢了一拍,隐隐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是什么?”声音有些哑哑的。

“你记不记得,你以前问过我一首英文歌的名字?”

“不记得了。”她脸一红,嘴硬地否认。

他开始念着歌词,声音如同在唱歌:“You know how I feel about you,You know how much I need you。When you're looking at me baby I know you're the one I need。(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你知道我多需要你。当你看着我的时候,我知道你就是我所等待的那个人。)

“You know how I feel about you,You know how much I need you。When you're walking to me baby I know I'm falling love with you。(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你知道我多需要你。当你和我走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我爱上了你。)

“And now that I'm here for you I'll never let you go。You'll always be the one for me and I just want to tell you I love you。No one can love you like I do。(现在我为你站在这里,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你一直是我的唯一,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没有人可以像我如此爱你。)

“Oh and I just want to have you my baby,Your love,your soul,belongs to me……(我只是想告诉:亲爱的,你的爱、你的灵魂都属于我。)”

他看着她,用他专注如同注视着生命中瑰宝的眼神,“这首歌的名字是——《Love Never End》。”他吻上了她左手的无名指,“所以我的愿望是:嫁给我吧,海潮。”

“你再说一遍?”她眼睛红红的,哽咽着说。

“我这辈子,除了对你求婚就没有再跪过。为了这个原因——”他抹去她眼角的泪,坚定而温柔地说,“嫁给我吧,海潮。”“好。”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沙哑,微笑,幸福。

“问你一个问题?”她窝在他怀里,在他家的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大雪,天开始亮了起来。

“问啊。”他拥紧了怀里的她,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你为什么会戴眼镜?”

“在美国上学和工作的时候熬坏的。”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国外辛苦的生活。

“你戴眼镜很好看,有一点斯文的味道。”她笑着仰头看着他。

他淡淡地笑着,不认为这有什么需要赞扬的,不过还是很受用。

“你头痛每次都会像上次那样吗?”她握住了他的手。

他反握住她的,“不用在意,现在头痛的次数比前几年少了很多。”

提起他的头痛不免会想起一些人,她一边玩着他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和沈伯伯是很好的人。”

“我知道。”他认真地说,“在他们为我们做这么多之前,我就没有怪过他们。”

她“呵呵”地笑,“原来你也知道他们几个人为我们耍的花招。”她早在回维也纳之前就隐约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连自己的经纪人都参了一脚。

“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最近几年钢琴没有忘吧?”

“你说呢?”他把问题丢回去。

她笑了笑,知道了答案。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这次回维也纳只是因为,老主任要邀请我参加今年系里的年会。”她有点磨牙的冲动,她赶回维也纳才知道原来出了这样“大”的事。一提起维也纳才想起自己还没调整好时差,一时间竟感觉到累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偎得更紧了,他低头看才发现她早已经昏昏沉沉了。正准备把她抱进房里睡,突然她睡意朦胧地说:“靖和,可不可以不要再抽烟了?”

他一怔,心中一暖,在她额际印下吻,“好。”

尾 声

久月门外挂着一块公休的牌子,店里却异常热闹。

“你放假怎么放到我们这里来了?”魏行薇难得的假期窝在店里,放任自己快满一岁的儿子在地上爬。

被问到的****笑眯眯地喝着酒,“谁规定我不可以来?反正每年这个时候靖和都会过来,只不过现在待的时间比较长而已。而且爸爸都来了,我干吗要一个人留在纽约?”

易扬倒了杯酒,不可思议地叹道:“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那两个人居然结婚了。”

此话一出响应四起。****翻了翻白眼,“谁晓得他们两个人,在海潮从维也纳回来的第二天就去登记了!居然连我们都不通知一声!”结果到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家才晓得,原来他们暗渡陈仓这么久了。那个时候只顾发愣了,哪还记得生气?倒是沈老爷子清醒得快,瞪了两人一眼也就完了。

魏行薇的口气比较认命:“这是他们两个人一贯的风格,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结婚!”年一过完,一个飞纽约一个飞维也纳。连蜜月都没有还不算,结果一个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做他的工作狂,一个干脆来了个全球巡演。他们这样,不如不结婚来得好。

****呻吟道:“还亏得我爸爸一直想抱孙子!谁知道海潮巡演完了,竟然又开始准备起新的专辑。”害她在纽约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差点没吐血。

易扬倒想得开,“他们有自己相处的方式,我们就没必要操心了。倒是有一件事,我比较奇怪,”他面色有些狰狞,“海潮是怎么和你们说她最新的CD的?”

两个女人摊了摊手,一起学“章海潮”状,“CD啊?你们自己买啊,难道还要我送?又不是没有钱。”

三个大人一起爆笑出声,地上爬的那位抬头困惑地“咦”了一声,继续朝桌上的那碟漂亮的蛋糕奋进。

易扬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估计连靖和她都一视同仁。不过,靖和他们怎么还没有到?是不是有点久了?”

****看了眼表,“再等等,他去机场接海潮,应该快到了。”

一家唱片店里,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拿起了放在架上的CD。他的气质沉稳内敛,却又夹杂着优雅,让店里其他的客人纷纷投来“关爱”的眼神。

他这样的人实在不像是会逛唱片店的人。一位店里的服务员红着脸道:“先生喜欢听古典音乐吗?这张《The end,The Begin》是章海潮最新的作品,卖得很好。您拿的这张是最后一张了。”

男人侧着脸专注地听她说,时不时地还露出淡淡的笑容。害她心跳得乱七八糟,看他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她硬着头皮继续推销着自己根本不怎么听的古典音乐:“乐评家说是一张很矛盾的CD,前半部分忧郁,后半部分深情。”还有什么?她一身冷汗地看着门外的海报,“这张CD,据说里面钢琴的部分都是章海潮的爱人所弹奏的,你看它的封面是一枚戒指。”

整张封面给人的感觉是她一贯的纯净——像她的音乐。这次的封面是纯白一片,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拍的是雪地。右下角皑皑的白雪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香雪兰样式的戒指。样式简单却寓意深远。

沈靖和把手里的CD递给旁边呆愣的小姐,“麻烦你,我要这张。”

“啊,好。”她的脸红得更彻底,胡乱抓了CD包好给他。等到他走远才想起来什么,冲到店长面前哀号,“老板,还有没有章海潮的《The end,The Begin》?我想听啊!”

章海潮走出机场,看着靠在车子旁的沈靖和笑了,“嗨。”

“嗨。”沈靖和微笑着接过妻子手中的琴和行李放进车里。

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回来了,亲爱的。”

一阵风吹进没有关好的车门内,座位上CD的介绍翻过了一页,露出结束语——

从我们相遇的那天,我就知道你会永远在我心里。

校园小路上的遇见,风中的《帕格尼尼第一号小提琴协奏曲》,

我凌乱的发,你漠然的眼神,冬天午后的八楼琴房中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烛光、初雪、三分之一剩下的咖啡。

我梦见一只白色翎毛的猫头鹰……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不到一年的相处,换来了漫长的十几年的思念。

等待十几年的回首将岁月的空白再次延续……

机场的那个晚上,你用一千只纸鹤引诱我回头,我的义无返顾让我再次听见弥撒的舞曲,回头、转身……

猫头鹰叼着你的烟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再穿着婚纱,也不再一身浴血,那一刻,我知道——你在这里,幸福一直都在这里。

在结束的地点,等待着下一个轮回的重新开始。

雪,静静地下,纷纷扬扬的只有一个落点——

等到无名指上的香雪兰开的时候,我要对你说——

My love,Your love,your soul, belongs to me,The end also the begin。

—完—

后 记

一天晚上偶尔听朋友在感叹一首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说夜晚听这首歌很有感觉。她的这句话让我想起很久以前香港的一些电视剧:《冤家宜结不宜解》里女主角喜欢的那首老歌,记忆再远一些,就是《我和春天有个约会》里的插曲。

虽然这两部电视剧的时代背景不同,却是小时候影响我的一部分因素。情节依稀记不得了,却总是想起那些悲伤情歌下的悲剧分离。

然后就疯狂地找了很多老歌来听。笑,看我的文大概就知道我最近又听了什么歌。这次文章里引用的歌分别是——

《月亮代表我的心》我听了两个版本的:邓丽君和齐秦的。个人还是比较喜欢邓丽君的,甜甜的嗓音有着那个年代的味道。

彭羚的《如梦初醒》和《重回那天那地》。《如梦初醒》是我在写等待的时候听的歌,因为这首有些沧桑的味道,连同词一起听,可以很好地感觉到文中的女人等待的心情,特别是等待了几乎一生的章九月。《重回那天那地》是我最近超级喜欢的歌,在写十四年后两个人重回故地的时候在听这首歌,很哀伤的曲调,静静地流淌在心里,然后想象着他们两个人一起故地重游然后彼此一再地错过。

最后的一首英文歌,是阿爆的《Love Never End》。这首歌是以前上学的时候看的偶像剧《舞动奇迹》中的插曲。剧情是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这首歌倒是一直记得。很简单的歌词,我本来想在翻译的时候添油加醋一点,想了想,还是忠实原歌的好。笑。

文中的古典音乐方面,我有很认真地在听,然后写出来。感兴趣的不妨也找来听听,不一定要听得很懂,感受了就好。

最后想说的是,开始的那首诗。是我的好友Guila Wong提供的部分梦境和大部分原稿,我是在她的梦和她的诗的基础上再稍微改写和续写的。Thanks。

To:覃,希望你可以看得到这篇文。我想念你。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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