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
当周璇走出医院的时候，由于神情恍惚，脚下一歪，差一点倒在了台阶上。她手里那张化验单也随风飘了出去，那张化验单就像一张死亡宣判书般让周璇心底直冒凉气。她下意识地向那张单扑去，伸手抓住了，紧紧攥着，有路人不解地朝她望，周璇心里一慌，赶紧快步离开了医院。回到家后，她又拿出那张单再次看了一遍，没错，是HIV阳性，也就是说她是一位艾滋病毒携带者。这可是绝症啊，刚才当医生将检查结果告诉她的时候，她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医生说，如果我们没有确诊是不会随便说你患了这种病的。周璇焦急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办呢？”医生只是淡淡地说：“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一下我们会派人去你家的。”
周璇住在城西一条胡同里，那里住的人大都是来这座城市寻梦的外地人。周璇刚回到家里不久，便有带着口罩的医务人员来给她的房间消毒。搞得房东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当得知情况后，毫不犹豫地让周璇搬了出去。周璇只得决定去单位办公室睡上一晚，可刚到单位，便见财务拿了个信封远远地放在了台阶上，说，公司已经知道你的事了，那是你的工资，你从现在起便可以不用去上班了。
周璇拿了工资袋，委屈的泪水涌出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得这种病的，她也不会知道，单位这次体检不但让她失去了一份好工作，而且还无家可归。她知道这种病的传染途径只有三条：血液传染、母婴关系、性交。对于一个26岁的女孩来说，人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最后一条，也就是说，她的作风有问题。两年前，她大学毕业来到这座城市，凭着出众的容貌和一口流利的英语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当翻译，虽然干的是跟老外打交道的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没做过那种事。就是和她谈了整整一年恋爱的男友，也只是偶尔牵牵手，甚至连嘴都没亲过一回。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孩，也是一个对爱情要求很高的女孩，她不但对男友的要求高，而且对自己的要求也高，她要求男友和自己在结婚的那天互相向对方献出初夜。所以，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她选择了一位学理科的男孩，一般学理科的在感情方便比较单纯，而她的男友更是众多单纯里最不解风情的一个。他从来没有主动牵过她的手，更别说拥抱和亲吻了，也正是因为那位男孩不解风情，她决定跟他结婚。如今花心的男人太多，像她男友这样的还真是难找。
她最后能去的地方便只有男友那里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正是男友打来的。听男友的口气显然非常气愤：“阿璇，你为什么要骗我？居然瞒着我跟别人……”周璇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社会的信息可真快，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患了艾滋病。其他人误会她，她能够接受，可连口口声声要和她终身相伴的男友也怀疑她，她急忙解释说：“阿辉，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男友竟然很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没有……那怎么会得上那种外国流行的病？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我早就知道外贸公司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知道你迟早会被那些有钱的外国佬勾走的，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我想我们还是趁早分手的好！”
周璇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终于，啪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片。周璇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下午，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仅仅是几个小时，她便由一个很有前途很自信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者。工作没了，男友没了，甚至，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家她也不敢回——叫她怎么去面对不知情的家人？
周璇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患了那种病，便决定去另一家医院检查一下，可是另一家医院的诊断结果还是HIV阳性。周璇这才相信自己确实是患了艾滋病，她绞尽脑汁地想，她究竟是如何患上这种病的。突然，她想起来了，前不久她曾经出过一趟差，她陪着公司的营销经理去见一个老外，在陪老外爬山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她便走不动了，是营销经理背着她去山下一家小诊所上的药，还打了一瓶点滴。后来才听说那家小诊所曾治过不少吸毒的人。
一个人走在夜色朦胧的大街上，周璇倍感人世的苍凉。万家灯火团圆，而她却不知要往哪里去。路上行人匆匆，他们都有着一个美好温馨的家，只有她，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这个美丽的世界不再属于她，她也即将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究竟要去哪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时，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将纷乱的思绪梳理一下，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公园，说是公园也不全对，因为这里没人看守，也没人卖票收钱，与其说是公园还不如说是一个专给年轻男女们设立的恋爱场所。于是周璇信步走了进去，平时，她基本上是没时间来的，工作太忙了，很多时候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她在公司不但当翻译，还兼秘书，杂事太多，压力太大，现在一旦松懈下来反而不习惯了。这样想着想着，她的心里便隐隐地疼了起来，她感到公司对她真的是不公平，她出力流汗的时候，便说她好，可一旦有病了，就不管不顾了，她甚至眼泪都流了出来。公园里正是人多的时候，一对对年轻男女搂着抱着，亲亲热热地从她的身边走过，周璇的心境便更加黯淡。
周璇选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坐了下来。她感觉到有点累，便闭上眼睛休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蓦然发觉夜已深了，那些搂搂抱抱谈恋爱的男女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就像一只无巢可归的鸟，孤独就是那越来越浓的夜色，积蓄在她的心头浓得化不开。这时，一个男人走到她的身边，她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男人厚着脸皮问她：“小姐，你做生意吗？说个价吧？”周璇怒目相向：“呸，流氓！给我滚远点！”她也不知道平日文文静静的怎么一下子竟变得如此泼辣。男人显然不是一般的小混混，而是个长期混迹于花街柳巷的家伙，他见周璇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有别于其他的路边卖淫女，不觉淫心大发：“哟嗬，老子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小美人，怎么样，嫌老子出不起价钱是不是？”边说边动手动脚。被周璇一掌推开了，那人可能刚喝了点酒，经周璇一推不小心便摔在了地上，这一摔倒将他的酒给摔醒了：“怎么，不喜欢我是不是？我今晚就偏要睡你！”那人一个饿虎扑羊朝周璇扑了过来。周璇没想到他会来硬的，一下便他被重重地压在了身下。那人的一双手就像两只钢钳，紧紧地夹住了她的两只胳膊，令她动弹不得。而那只臭哄哄的大嘴也紧紧地盖在了她的嘴上，她恶心得直想吐，她感到浑身无力，突然便从心底里冒出了一股恨意，不知是恨眼前这个人还是恨那个狠心抛弃她的男友，总之她没再挣扎，而是任由那人将她的衣服扒了个精光，那人迫不及待地扑在她的身上折腾了起来。恍惚中，她感到自己好像还迎合了他，这是她的第一次，但她却没有感到痛苦，她从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那人快活地呻吟了几声，一切便结束了。那人走时还不忘将她的包和手上那枚男友送给她的戒指顺手拿走了。
周璇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望着越来越浓的夜色，她的心里居然异常地平静。公园里寂静得连一片叶子掉下来都听得见，此时，周璇虽然没地方可去了，但她又觉得她其实哪里都可以去，哪里都是她的家，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她信步走出公园，来到大街上，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偶尔一辆的士张望着从她的身边开过，打破了街上的宁静，但只一瞬便又恢复了宁静。周璇再往前走去，那里是一家通宵发廊。发廊里却没有人洗头剪发，几位染着黄头发的女人跟几个男人在聊天。她对发廊一向没有好感，于是便继续往前走。一位摩托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的身边：“喂，小姐，做不做生意？”周璇想如今的臭男人可真多，一见到女人就胡思乱想，她本想狠狠地骂上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想自己都是个要死的人了，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呢？便问：“做生意又怎么样？不做生意又怎么样？”隐约的夜色中，周璇显得分外迷人，那人吃了一惊，说：“800元，怎么样？”周璇没听清，问：“800元？”那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1500元，怎么样？要不你说个价！”周璇冲他抛了个媚眼说：“2000元！”那人一咬牙：“好，听你的。”那人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很大方地来拉周璇的手，周璇问：“你想去哪里？”那人说：“还能去哪里，这里不是很好吗，在野外做爱既剌激又好玩。”那人将周璇带到公路边的一片空地上，熟练地将一块雨布垫在了地上。
本来周璇是想逗那人玩的，没想到他倒当了真，还无耻地提出在野外跟她做爱，一看便知道他是个猎艳老手了。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刚才在公园里被人强暴时的情景，她感到非常恶心，就在她转身想走时，那人将一叠钱悄悄地塞在了她的手里。她现在已是身无分文，毕竟那种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死得了，既然死不了，就还得生活下去，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要想生活下去没有钱可是不行的。反正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周璇报复般地跟他在地上的雨布里做完了那个男人想做的事情，那人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走时还意犹未尽地找她要手机号码。周璇说，很不巧，我的手机被人抢了。那人犹豫着不想走，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了周璇的面前又缩了回去：“我还是告诉你我的手机号吧，喂，你有没有纸，记一下吧。但只能白天打，晚上可不行，我老婆她……”周璇说：“还是算了吧，我这里没有纸，也不想再跟你联系了，更不想让你老婆生气。”那人在口袋里翻了半天，才翻出个空烟盒来，撕开来，就着夜色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那人跨上摩托车后还恋恋不舍地冲周璇喊：“你可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周璇将2000元钱塞进裙子里，将那个烟盒纸撕成了碎片，扔在了地上，还用脚狠狠地踩了几脚。
周璇远远地看见天桥底下一团黑影，觉得很是奇怪，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和她一样无家可归的人，莫非也是和自己一样染上了绝症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倒算得上是同病相连了。这样想着，周璇便走了过去，才发现，天桥底下的那个人并不像一个病人，倒像一个疯子，满头长发，胡子拉碴。周璇有点失望，转身上了天桥。周璇站在天桥上吹风，风有点凉，周璇便用手将身体紧紧地抱住。“别，千万别跳！”周璇转头望去，见那个疯子居然跟上了天桥。疯子边喊，边向周璇走来：“小姐，有什么事想不开犯得着要跳桥自杀呢？”周璇感到有点好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跳桥自杀？”看来这个人并不疯：“你半夜三更的来到桥上，不是想自杀，那你想干什么？”周璇反问道：“这么说，你也是来跳桥自杀的了？”那人并不介意，低头叹一口气说：“唉，我哪能跟你比，一看你就是个娇小姐，可我，却是个流浪汉，我虽不是来跳桥自杀的，却是来桥下借宿的，如果真要我自杀，我、我还是有点舍不得。”
周璇一听那人说话，扑哧一下乐出了声。那人不等周璇说话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他说他叫江雄，来这座城市打了几年工，也存了点钱，便想自己当老板，开了家餐馆，可是却因为不懂经营最后亏得血本无归，因欠了朋友的钱被朋友逼得走投无路，这才露宿街头……
周璇见江雄很坦诚，也不好瞒他什么，便也讲了自己的苦衷。谁知江雄不但没像她的男友和熟人那样躲她也没像那些烂仔那样污辱她，而是耐心地给她讲，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人生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得想办法活下去，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美丽……周璇从江雄那幽默而乐观的言谈中找到了自信，也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不知不觉两人不约而同地走下天桥来到了桥下江雄窝居的地方。那是几块破被子围成的一个窝，刚好能躺下一个人，周璇抽了抽鼻子，还有一股子酸味。江雄却像到了家里一般一头钻了进去，还用手拍了拍身边，让周璇也躺下体息。周璇说：“你就不怕我将病毒传染给你？”江雄咧嘴笑了笑说：“我连臭虫和蚊子都不怕还怕病毒吗？”说完还拉了拉她的手。周璇也会心地笑了笑，没再说话一屁股就坐在了那堆破被子上，心里腾地升起了一股感动。
周璇建议江雄去附近租一间房子住，江雄说没有钱。周璇便将那2000元拿了出来，但她没有说出那钱的来历。城里的房子都很贵，一间10平方米的房子就要300多块，房里只有一张床，江雄便打了个地铺。他俩为了将床让给对方睡差点打架，江雄说这里比天桥底下可强了上百倍，周璇说反正我是个快要死的人了，睡哪里还不都一样？最后还是周璇睡在了床上，因为她的力气有限，拗不过江雄。
他们就这样住在了一起，每天像夫妻一样亲亲热热地上街买菜，然后回来做饭。但两个大活人，总不能老呆在家里，眼看那2000块钱就快花完了，江雄说：“我还是去找一份工作吧。”周璇说：“那还不如开家餐馆的好。”江雄睁大双眼说：“你嫌我还亏得不够啊，如今我可是一提起开餐馆心里就发毛，再说我又去哪里弄本钱呢？”周璇说：“正因为你有过开餐馆失败的历史，所以你开餐馆肯定会成功，至于本钱，可以再想想办法嘛。哎，你以前的那家餐馆现在的生意怎么样？我们还是先从调查市场开始吧！”江雄一下子开了窍，心想，这有文化的人还真是不同，说话都这么专业：“那家餐馆现在的生意还不如我那时好，怎么，你想转让过来呀？”周璇说：“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跟那位老板合作呢？我们出技术出人手管理，他当老板拿股份不是很好吗？”江雄还是有点犹豫：“那样，能成吗？”
当江雄将周璇的意思好不容易向餐馆的负责人牛老板表达明白时，牛老板的两只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什么，你还想来承包我的餐馆啊，你可是还欠我1万多块承包费没给呢！这些天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倒送上门来了……”江雄正想转身跑开，被周璇一把抓住了，周璇很礼貌地对牛老板说：“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我保证让你只赚不赔！”牛老板一见周璇，一张疙瘩脸便笑成了一块西瓜皮，但，他毕竟是一只老奸巨滑的老狐狸，一边紧紧地握着周璇的手不放，一边说：“可是，又叫我怎么相信你们呢？”周璇娇媚地一笑说：“如果牛老板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江雄欠你的那些钱可是一分都没得还了，而且就你目前的生意来看，也维持不了多久。但，如果你相信我，也许你很快就能成为大老板，大富翁，这就要看牛老板有没有这个胆量了……”周璇轻轻地从牛老板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又说：“我知道牛老板是个做大买卖的人，所以才跟你合作的，我只要借你这个场地就行，并不要你操半点心，以后你就只管拿钱好了，难道不比你现在这么亏下去的好？当然，我也随时接受牛老板的监督。”牛老板果然来了兴致：“那么，我可以跟周小姐交个朋友吗，比如说，晚上一起跳个舞？”周璇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很妩媚地一笑说：“当然可以。”
餐馆里有了周璇的打理，生意果然就一天天好了起来。许多客人来这里吃饭仅仅是为了看她一眼，跟她说说话，有的客人要她赔着喝两杯，或是跳曲舞，周璇也从不拒绝。没过两个月，餐馆的生意就天天爆满了。周璇是个极有生意头脑的人，因为这座城市的老外越来越多，而她的英语又好，所以她腾出一间门面开了个咖啡店，专做老外的生意。
生意好了，收入也就多了，江雄就将那间小房退了，买了个套间。江雄还去图书馆查了很多资料，他了解到，艾滋病虽然目前还没有彻底治好的可能，但完全可以用药物控制，而且最长时间可以将生命延长20年，20年可以有很多改变，也许到那时，科学家又研究出了能治好这种病的药物呢。于是，江雄就买来很多好药给周璇吃，其中很多都是进口药物，这让周璇感动不已。每天共处一室却不能做男女之事，日子多么难熬啊。江雄每天晚上都要吻一下周璇的脸，才肯睡，但今晚江雄吻过周璇的脸后并没马上睡去：“周璇，我们做爱吧，我爱你！”周璇被江雄的话吓了一跳：“不行，那样会传染给你的。”江雄说：“我去查过资料，如果用安全套的话就没事了。”周璇说：“雄，我也很爱你，你这样对我我很高兴，但我也查过资料，安全套也不是十分的安全。”江雄紧紧地搂着周璇说：“那是他们没有正确地使用。”
周璇终于轻哼一声反身搂住了江雄，他们小心翼翼地享受着性爱的美好，任激情在心里激荡，但表情却平静得如一池秋水。
牛老板赚的钱比江雄的要多许多，江雄的股份只有30%，而牛老板则有70%，所以牛老才是真正的获利者。不可避免地发了财的牛老板对钱就不怎么在意了，他在意的是周璇，那个不但长得漂亮，还能讲一口流利英语的美人儿。牛老板很久没跟周璇跳舞了，还是刚刚接手餐馆的时候跳过几曲的，可是后来周璇不是要应付其他客人，就是躲在家里不肯见他，这让牛老板很不高兴。于是牛老板径直去餐厅找到了周璇，说要跟她好好谈谈。周璇知道这个老狐狸不会善罢甘休，但自从跟江雄在一起后，她就再也不想将自己随便给别人了，因为她觉得那样太对不起江雄，是江雄让她懂得了人世间的美好。于是她愤然拒绝了牛老板，她甚至作出了不再承包餐馆的决定，她想，凭她和江雄目前的存款，再重新开一间已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有一天晚上，因为江雄很高兴，便劝她喝了点酒，她睡得很沉，在梦里，她和江雄做爱，爱得很疯狂。可是等她醒来一看，身边躺着的人却是牛老板。周璇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叫着说：“怎么是你！”牛老板嘿嘿地笑着说：“你不肯并不代表你的男朋友江雄不肯，我又给了他20%的股份，难道他不应该报答我一点什么吗？”
周璇气冲冲地去找江雄，江雄其实就在客厅里，江雄扑通一声跪在了周璇的面前。明白了一切的周璇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便再也没有回来了。江雄一个人经营着餐馆，生意仍然很好。突然有一天，一群穿白大褂带口罩的医生拿了消毒器具来给江雄的餐馆消毒，从此便再也没人来这里吃饭了。原来牛老板去医院查出了艾滋病。
《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