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不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当司马棋玉从第一眼看见梁冲时,仿佛就有种宿命在牵引着她,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就是她今生要寻找的那个男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轻易放弃。
“鸡汤来了!”司马棋玉将刚炖好的鸡汤端上桌。
“这还是我乖孙女吗,竟然都学会做饭了,那我得尝尝!”司马徽迫不及待的说道。
“师傅等等等等,”梁冲连忙道:“这可是大小姐为我做的,里面加了不少的药,怕您老喝了火气大!”
“有什么,嫌你师傅我老是不,我告诉你,我身体可硬朗着呢!”司马徽说着已经开始盛汤,边夸赞道:“哎呀,我孙女真是长大了!”
“那是!”司马棋玉嬉笑道。
“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司马徽用筷子轻敲了下司马棋玉的脑袋。
司马棋玉捂着脑袋哎呦一声,气道:“喝你的汤去,打我头干嘛呀,会长不大的!”
司马徽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鸡汤喝了一大口,结果当场就僵住了,抬眼看着梁冲,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刚才这小子不让他喝是在帮他啊,现在自寻死路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吞下去,那味道,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整张脸都绿了。
“怎么样?”司马棋玉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爷爷。
“还。不错,就是喝了有点火气大,看来我真是老了,”司马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转而赶紧也给梁冲盛了一碗,道:“进川,来来来,你赶紧喝,要不然凉了就不好喝了!”
梁冲虽然看不见,但此时可以想象得到自个那师傅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苦笑了一下后,端起司马徽递过来的鸡汤,小口小口的喝着,跟品茶似的,好歹经过那么多天的摧残了,再怎么样也都习惯了。
司马徽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徒儿不会是这几天喝这汤给喝傻了吧?
“有没有比以前的好喝?”司马棋玉问道。
梁冲笑着点了点头。
“玉儿啊,这汤你自己喝过吗?”司马徽忍不住问道。
司马棋玉摇头道:“没有啊,每次梁冲都喝得很干净,所以我自己都不舍得喝!”
司马徽转而看着梁冲,梁冲则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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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司马棋玉便自觉的收拾起了碗筷,说我要做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全能型大小姐。司马徽说上厅堂是肯定没问题了,下厨房这功夫还得多练练,要不然真怕梁冲有天被你毒死了岂不很冤,当然了,后面那句话司马徽没敢讲。
司马徽跟梁冲两人坐在屋外的小河边煮茶。
“进川,我出去的这几日遇到了个人,或许说不算是个人吧,算妖!”司马徽缓缓说道,眼睛看着远处的森林。
“既然能让师傅挂心的,想来必定是个人物了?”梁冲笑问道。
“是个人物,但不是什么好人,”司马徽道:“这人自称南华老仙,跟太平道人于吉师出同门,都传自太平道,当初他们的师傅羽化前将完整的《太平经》分别交予两人,于吉手上那本是上卷,名叫《太平秘录》,而南华手上那本是下卷,叫做《太平要术》,话说能得《太平经》者便可成仙,因此两兄弟整整斗法斗了五十几年,至今都没能有个成果!”
“这《太平经》很厉害吗?”梁冲疑惑问道。
“能得《太平经》者便能够羽化成仙,你说厉不厉害?”司马徽笑着反问道,将泡好的茶给梁冲递上一杯。
梁冲喝了口茶,回答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做神仙的,都说人间繁华似锦,仙游此地皆是流连忘返,可见胜过仙境,可如今世道日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要是能混个神仙当当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想不想当神仙?”司马微问。
梁冲摇摇头,苦笑道:“不是说成仙之人都需断欲,我在人间牵挂太多,怕是成不了仙了!”
司马徽闻言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跟你说点正经事吧,南华老仙修炼《太平要术》已经走火入魔,他想借着东汉衰败之气兴风作浪,先是利用妖术在各地制造瘟疫,再让其徒弟张角在各个州郡之中传道施符,以此来收拢民心,现在青、幽、徐、翼、荆、扬、兖、豫八州都将把张角奉若神明,称之为“大贤良师”,我想时机一到,下一步就会揭竿而起,到时候可就不止生灵涂炭那么简单了!”
梁冲面色一沉,道:“如果真揭竿起义的话,官军打民兵,不管怎么说,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再说了,东汉气数已尽,但是各地势力依然非常强大,汉帝还在位一天,圣旨依然有效,矫诏一发,天下定将大乱,天下一乱,各地诸侯就有机可趁了!”
司马徽轻轻点头表示赞同,问道:“那进川说说,如若群雄逐鹿,此天下间有谁能当得大势,改朝换代?”
梁冲轻笑道:“天下英雄何其之多,现在谈论天下大势,是不是早了点啊师傅?”
司马徽道:“就随便谈谈,反正吃饱了也没什么事情做,几位好友也不在并州,现在也就你能陪师傅我说说话了,都说眼睛看不见的人,心中是最为明了的,你怎么看?”
“好,徒儿这三年在军中也听闻不少,就大言不惭了,”梁冲将茶杯放下,缓缓说道:“淮南袁绍一方看似兵精粮足,实则冢中枯骨,不足以谋,如若自立其主,必定夭折,河北袁绍四世三公,虽雄踞冀州,能臣谋士极多,但为人色胆厉薄,遇到点事情就优柔寡断,急功好利又不敢险中求胜,不是个能干大事之人,荆州刘表名不其实,心胸狭隘,只知守着荆州养老,并无大心,江东孙坚倒有虎狼之势,只是为人低调,消息较少,不敢妄下定论,董卓近日在扫荡并州西羌残余,领并州牧,实力逐渐雄厚,但其为人暴虐,不得民心,虽手段通明,能翻大浪,亦易平静,西蜀的刘璋跟刘表一样,只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至于马腾、韩遂等人就更加不用提了!”
司马徽看着梁冲,赞赏之中略带惊讶,笑问:“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啊!”
梁冲喝了口茶,道:“师傅此等聪明,应该已经猜出了徒儿的答案了,所以就不必说得太明白了吧!”
司马徽点了点头,叹息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为师都相信你的眼光,我游历半载,收了不少的徒弟,除了你跟奉孝之外,还有文若和元直,其皆王佐之才,所以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们因各为其主而同门相残。”
梁冲微微一笑,道:“我们都是你教出来的,所以你要相信你徒弟们的眼光,不是吗?”
“但愿如此吧!”司马徽长叹了口气,道。
两个月后。
大贤良师张角凭借《太平要术》在民间风生水起,从刚开始的百名徒众增加到上万,遍布宇内,其中大多为遭官兵压迫的穷苦人家,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跟随张角,希望能够有个出头之日,就仿佛黑暗之下的光芒,民心所向之青天。
太平教越强大,官府就压迫得越厉害,官府越压迫,太平教就越强大,形成了一个死循环,直到当地官府再也压不住了便成为了太平教的势力范围,如今星星之火,已然有了燎原之势。
随着太平教的势力逐渐稳固下来,毫无顾忌的张角也便变本加厉的猖狂了起来,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一方面分军编队,大队上万,小队七千,共三十六队,每队都有一个领导者,称之为“将军”,一方面暗中结交朝中十常侍,以为内应。
天色风云变幻,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