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淳于宣就很少踏入琴鳯的院子,琴鳯终日郁郁寡欢,导致身体抱恙。
又再加上柳氏三不五时的骚扰跟言语刺激,才会让原本健康的琴鳯,英年早逝。
不过,以上这些,只是年幼的淳于陌所知道的一切,琴鳯本就坚强,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女子,若不是柳氏对她含恨在心,在她的日常饮食中加了少量的慢性毒药,琴鳯压根就不会走的那么快。
若是让淳于陌知道柳氏做了什么,估计她现在不可能那么平静的站在这里,顾念那一点点残存的亲情,对淳于嫣下手那么仁慈。
也对,换做淳于陌惯性的做事手段,只要是她认定是敌对的人,她只会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哪会说什么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还是不要做的太过分之类的。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回来?”
见自己的强硬作风在淳于陌的身上半点都讨不到好,淳于宣心里挣扎了好一会,这才试图收起充满怒气的脸,虽然做不到笑脸以对,但他努力维持在面无表情上,对淳于陌示弱的问道。
淳于宣的心思,淳于陌也能猜个大概,八九不离十的就是冲着嫁妆,还有他自己的名声,才会无论如何都要淳于陌留下。
可她为什么要配合,淳于陌在心里实在想不明白,其实自己大可直接走人,没必要浪费时间,耗在这里跟淳于宣进行鬼打墙似得对话。
可她的却像是脚底生根,想走走不了,好似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她,去看看也无妨。
“去了,有新发现也说不定。”
就在淳于陌在心里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道阴影朝自己袭来,她惊吓到的回头,赫然看到一张俊脸靠近自己。
宇文云璟头靠在淳于陌的肩膀上,嘴离她的耳朵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宇文云璟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到淳于陌的耳边,让她痒的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害得她差点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这男人在搞什么鬼呀,说话就说话,至于靠的那么近吗?
被宇文云璟弄得有些窘迫的淳于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推开他,双眼紧紧的盯着宇文云璟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皱着眉头,思索着他话中的意思。
可无论她再怎么看宇文云璟,她也无法从他眼中看出个答案来,反倒是,越看,越觉得,宇文云璟怎么那么眼熟,她有在哪里见过他吗?不可能呀。
“要女儿回去也不是全然不可能,只要父亲答应女儿几个要求,能做到的话,女儿便听从父亲的话。”
实在想不通宇文云璟话中的意思,又加上她自己也有点想要回去看看的意思,淳于陌决定不再僵持下去,跟淳于宣两人各退一步,要她回去也行,答应了她几个条件,她马上就回去。
“什么条件。”
淳于宣闻言,心想着,先答应了再说,等人到了府中,就不是淳于陌说了算,再厉害,终究只是个女人家,能闹也没法闹到哪去。
“女儿喜静,除了女儿自己的人,不喜欢见到身边有什么闲杂人等,还有,女儿身有要事,经常会外出,希望父亲体谅,不会加以阻拦。”
淳于陌说这些,防的就是到时候柳氏会借机找麻烦,乱安插些乱七八糟的人在她身边,后面那个要求,也是防止柳氏有借口可以找她的麻烦。
淳于陌的要求一出,没有说到淳于宣最在意的嫁妆的事,他思索了片刻,觉得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而淳于陌口中的要事,淳于宣根本就不关心,当下心一喜,便点头应予了。
“可以,但嫁妆,不能放在巫庄,又不是无家的孤儿,身为父亲,我有权利替你保管那些嫁妆,这你不可反对。”
淳于宣趁机也提出要求,心心念念的不是淳于陌这个相别多年的女儿,而是那笔庞大到任何人都会心动的嫁妆。
闻言淳于宣的话,淳于陌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成,只要父亲能做到您所答应的事,嫁妆之事,女儿可以妥协。”
反正,淳于宣就算拿到嫁妆了没有用,她还是会有办法能将嫁妆移走,既然他那么坚持的想要替她“保管”,那她就让他先开心个几天。
终于能算的上是相谈甚欢,唯恐淳于陌反悔,淳于宣顺便找了个理由,飞快的离开,当然,离开前,不忘让人将那些嫁妆一一搬回太师傅。
待淳于宣离开后,淳于陌这才正面看始终站在自己身边的宇文云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离开。
深深的看了一眼宇文云璟,淳于陌转身往大门的方向离开,她可没兴趣留下来参加婚礼。
不用回头,淳于陌知道宇文云璟一定会跟着自己离开,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感,连淳于陌本人都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果然,当淳于陌走出大门,走到自己那辆豪华的马车旁,停下脚步,回头,就见宇文云璟已然站在自己身后,两人只有一步之遥。
“秦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不是淳于陌多疑,而是宇文云璟的态度太奇怪了,才让淳于陌多了个心眼。
“是。”
点了下头,宇文云璟干脆的回答。
“是什么事?”
这种事情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淳于陌不知多久没有体会过了,这宇文云璟一出现,就让淳于陌又重新体会了一把,只是,她痛恨这种感觉,一点都不觉得怀念。
“答案自己找,只要住进太师傅,迟早你会知道?”
宇文云璟仿佛很欣赏淳于陌欲抓狂焦急的样子,说出让淳于陌气的牙痒痒的话,看着淳于陌不淡定的样子,宇文云璟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才些许好上一点。
“你这回答,跟没说有区别吗?”
什么人呀这是,存心在吊人胃口,淳于陌忍无可忍,愤愤的回了一句,随后看也不看宇文云璟一眼,利索的坐上马车,放下帘子,命令马夫离开。
这行为对宇文云璟来说很不敬,又很幼稚,可谁叫宇文云璟耍自己,惹怒了她,不过奇的是,宇文云璟居然也不生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意味深长的笑着,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