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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秋秦汉三国时代(4)

虞姬为了不拖累丈夫,使他全力突围,以图东山再起,以袖拭泪,坚定地对项羽说:“贱妾生为大王人,死也随大王死,还望大王前途保重。”一边说,一边走近项羽,突然从项羽腰间拔出佩剑,割向自己的颈项,顿时血溅军帐……

虞姬的死,的确为项羽减少了一重牵挂,他草草埋葬了虞姬,含泪上马,率领800壮士,乘着夜色,突出重围。

翌日,渡过淮河时,项羽部下只剩下百余人,他大喝一声挺枪跃马冲进汉阵,与数千汉军厮杀起来。到乌江边,身边只剩下28人,项羽再次与追兵奋战,杀汉军数百人,自己只损失两人。后来,他看到当初自己带了8000江东子弟起兵,渡江而西,如今无一生还,深感无颜见江东父老,于是谢绝了乌江亭长驾小舟劝他渡江以图东山再起的好意,拔剑自刎,年才32岁。

敌手刘邦十分佩服和尊重项羽这位盖世英雄,“以鲁公礼葬项王于谷城”(今山东济南东阿县东)。汉王为之发哀,“泣之而去。”

虞姬有缘随英雄项羽,历经征战与胜败,最后为英雄的事业着想,以情殉失败的英雄,其情之纯洁,其行之感人,其对爱情之执着,是历代许多亡国之后妃极难做到的。历史地理书《括地志》云:“虞姬墓在濠州定远县东六十里,长老传云项羽美人冢也!”据记载,刘邦做了皇帝后,有感于虞姬的柔情与贞烈,将她以礼厚葬于此。墓前有一联云:“虞兮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姬耶安在?独留青冢向黄昏。”高高的香冢,似乎在不断向人们诉说那千百年前虞姬和项羽的柔情侠骨与慷慨悲歌,而那一曲《霸王别妃》,演唱的是他俩垓下死别的故事,从古到今,不知感动了多少英雄与美人,常人和常女。

上虞城郊有虞姬庙,庙联中有一上联曰:“今尚祀虞,东汉已无高后庙。”意思是说:直到现在尚有人在虞姬庙祭祀虞姬,而汉高祖的皇后吕后不得人心,庙宇在东汉时已倾圯无存了。联中可以看出历代人们对虞姬的崇敬。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西汉)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

(2)沉钟:《中国历代贤女传·虞姬传》,湖北人民出版社。

寡贫慈母送学子——王充母

王充母,传为越乡女子,东汉上虞县章镇王诵妻,我国东汉伟大的唯物主义思想家、哲学家王充之母。为人端庄朴实,居贫自守,历尽艰辛,教子成立,是一位受人尊敬越乡贤母。

说起王母,先得从王家的“不凡”身世说起。王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越地人。《后汉书·王充传》说:“其先自魏郡元城徙焉。”魏郡元城(今河北省邯郸市大名县),古属赵地。宣帝甘露年间,王氏先祖应召从军,因功晋升为五夫长之类的小官。后王家数代接力,奋战边陲。到了王充曾祖父王勇戍边时,战时平息,王家因家族“几世尝从军有功”而受到赏赐,“封会稽阳亭”,封以田宅。然王勇是行伍出身,不懂农桑,更不善处理繁杂的世事,一气之下,卖掉了所有田宅,王家一下子从亭侯之家沦为漂泊他乡的“细族孤门”,“贫无一亩庇身”。因王勇在阳亭“怨仇众多”,于是其子王汎收入家当,远走他乡避祸。他们先在会稽城里住了一段时间,随后北渡钱塘江,留钱塘县(今杭州市),以“贾贩为事”,靠做小买卖谋生。生下长子“蒙”,次子“诵”。然而,“世祖任气,至蒙、诵滋甚。故蒙、诵在钱塘勇势凌人。”结果与“豪家丁伯等结怨”,再次南渡钱塘江,东进到上虞章镇一带落户,以务农为生。

越地有一位淳朴健美,心地善良的农家民女,她不思高攀,不讲门第,破除地域观念,经人掇合与漂泊潦倒中的外地游散平民王诵结为夫妻,并于东汉建武三年(27),在章镇生下一子,起名王充,字仲任。王充的出生,给贫困漂泊的王家带来了生气和希望。

王充小时候,天资聪颖,恭愿仁顺。喜独处,静观物,冥想冗思,对识字、读书表现出兴趣和天赋,他的品性和爱好,同王家前辈好武轻文迥然不同,这使已经认识到读书对振兴家声重要性的王诵夫妇十分高兴,也得到乡邻们的称道。

王充喜欢读书,王家却屋徒四壁,家贫如洗,为了使王充从小能受到良好的教育,王诵夫妇在王充6岁时,家中聘来教书先生,为他开蒙。8岁时,又将他送进学馆就读。识字课本为《苍颉篇》、《凡将篇》和《急就篇》,同时练习书法。王充小小年纪就展现了学习天赋,识字过目不忘,书法日新月异,先生奇之且厚爱。王诵夫妇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对儿子越加关心、爱护。王充内心荡漾着幸福感,对父母恭敬亲爱。良好的家庭氛围,促使王充身心健康发展。

王充10岁时,进入学馆学习第二阶段,读《孝经》、《论语》、《尔雅》等书。可这年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父亲王诵不幸中年早逝,王充少年失怙,成了孤儿。

王诵突然撒手人寰,贫困的王家顿失顶梁柱,留下孤儿寡母面对艰难时世。王母是位端庄、自强的女性,丈夫去世后,她没有沉沦,不向命运低头,决心继承丈夫遗愿,挑起这副破碎的家庭重担,同时,宁可自己断餐,仍坚持送儿子到学馆读书。

王充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在父亲在世时,从母亲身上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母爱柔情,如今,他领受到的更多的则是母亲直面困难的勇气,以及她认定目标后坚韧不拔的精神。这种伟大母性的品性春风化雨般地浸润着王充,使他从少年失怙的忧伤中重新站起来,他不仅不稍懈于学业,反而“知困而倍勇”,以更强劲的锐气迎接人生挑战。他与母亲相依为命,12岁时,与母亲分担家庭责任,赢得“乡里称孝”美誉。13岁完成书馆学业,升入经馆深造。研读《论语》、《尚书》,日讽千字,被视为神童。

西汉初年,社会上出现了经馆,又称精舍、精庐,至汉武帝时形成规模。王充就读的经馆虽算不上名牌,但该馆也能给太学推荐生员。王充16岁那年,结束专经学习,“经明德就,谢师专门”,以少年才俊名声受到乡里举荐,获得到京师受业太学的资格。

喜讯传来,乐坏了王充母子,可欣喜之余,母子俩不觉犯起愁来了。眼下孤儿寡母之家,生计艰辛,哪里凑得起千里行程的川资呢?好在汉制规定,受到推荐的太学生,若为平民之子,无路费赴京者,由当地官府给予资助,王充由此得以成行。

俗语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正当家人们高高兴兴地为王充打点行装之时,王母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忧愁。喜的是,儿子不负父母之望,跻身于全国少年俊才行列;忧的是此去京城洛阳,要出吴越、穿楚域、过韩境、入魏地,路遥途艰,从小不离娘身边又尚未成年的孩子,只身远离家门,叫人怎能放心呢?但此时,她想到,是送是留,一字之差,关系到儿子的一生。送出去,这是国家培养人才的需要,也关系到儿子的前程,王家的复兴,于是,抛起了一切忧虑。王充的行期到了,王母依依送别儿子,万语千言化成了点点热泪。

胸怀“巨人之志”的王充,在母亲的叮嘱和乡亲们的祝愿声中,告别母亲和乡亲,意气风发地踏上千里行程,直奔京师洛阳,开始了他艰苦勤学的太学生涯。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东汉)王充:《论衡·自纪》。

(2)徐斌:《论衡之人——王充传》,浙江人民出版社。

至孝投瓜得父尸——孝女曹娥

曹娥(130~143),东汉会稽郡上虞县梁湖曹家堡人,是我国第一位被立庙祭祀的女性,千百年来一直被人们传颂的著名孝女。

《后汉书》载:“孝女曹娥者,会稽上虞人也。父盱,能弦歌,为巫祝。汉安二年五月五日,於县江泝涛(迎)婆娑(迎)神,溺死,不得尸骸。娥年十四,乃沿江号哭,昼夜不绝声,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至元嘉元年,县长度尚改葬娥于江南道旁,为立碑焉。”这里记载的是孝女曹娥投瓜得父尸的一个故事。

曹娥小时候,聪明勤劳,孝敬父母,很得父母的喜爱。父亲名叫曹盱,生活在舜江之畔,水性特好,能在水上抚节按歌,婆娑起舞,所以常被乡人推选为迎神使者。

什么是迎神使者呢?原来,春秋末期,吴国大夫伍子胥被吴王夫差逼死后,夫差让人将其尸体装入革囊,抛入江河。人们认为他死后成了潮神。后来,大家为了纪念伍子胥耿直刚烈、一片忠心,就像两湖一带的百姓纪念屈原的风俗一样,每年端午节这一天举行迎伍潮神活动。迎神使者就是受乡人之托去迎接潮神的善水健儿。

汉安二年(143)五月初五,人们照例在舜江两岸扎棚设案,挂灯披彩,敲锣打鼓,迎接伍君。众人为了表达对伍子胥的虔敬之意,又选派善水的曹盱为迎神使者。曹盱接受乡亲们的推选后,就跃入舜江,逆涛而进。不料,正当他逆潮按歌之际,一个巨浪扑来,将其卷入水底。人们一遍遍呼喊,一次次抢救,毫无效果。仪式不欢而散,众人怀着无限悲痛的心情缓缓离去。

年才14岁的曹娥,那天随父到江边观看迎神活动。开始,她看到父亲受众人之荐,顶潮迎神,分外高兴。后来,突然看到父亲被恶浪卷走,悲痛欲绝,几度昏厥。她哀号呼叫,奔走江边,可是尽管她喊哑了喉咙,哭干了眼泪,再也听不到父亲的一丝回响,找不到父亲的一点踪影。

曹娥天天不见父亲回,日日哭寻在江畔。后来,曹娥听人说,凡是淹死而找不到尸体的人,只要把瓜投到那人溺水的地方,如果河底有尸体在,瓜就会沉下去。于是,曹娥捧着一个瓜,向江水祈祷说:“这个瓜沉下去的地方,就是我父亲所在之处。”说完,便将瓜投入江中。瓜随着江水漂浮,曹娥沿江边哭边跟,直到第17日,瓜顺流到了上虞,忽然下沉,再也没有浮上来。这时,曹娥又对着江水说:“瓜告诉我了,父亲的尸体一定在这下面。”这时,曹娥立志尽孝,投江寻父。

曹娥入水后,忽沉忽浮,或搁沙洲,或趋中游,最后被浪涛所淹。岸边乡亲,闻讯赶来,目睹曹娥如此孝心和刚毅,深受感动。顿时千夫失声,万人掩泣,观者填道,云集街衢,人们伫立江边,久久不愿离去。

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人们只见曹娥抱着父亲遗体浮出水面。这时,舜江两岸的人们轰动了。他们用最隆重的仪式,将曹盱与曹娥父女分别殓棺安装,以寄托乡人们的哀思与敬意。不久,这件事很快传遍钱江两岸,黄河南北。

东汉桓帝元嘉元年(151),上虞县令度尚为了表彰曹娥勇敢和淳孝,改葬曹娥于江南道旁,并在江边建庙立碑,春秋祀奉,还让自己那位博通诗文、精通书法的外甥邯郸淳执笔,撰写诔辞。祀碑立后不久,四方名流纷至沓来。东汉著名文学家、书法家蔡邕遭谗罢官,亡命江湖,途经会稽,夜摸碑文,深为曹娥的孝行所感动,也为邯郸淳生动的文笔、浑厚的书法所惊叹,于是在碑阴题写了“黄绢幼妇,外孙齑臼”8个隶书大字。三国时,曹操要主簿杨修解这个字谜,杨修答道:“黄绢,有色之丝,合‘绝’字;幼妇,即少女,成‘妙’字;外孙,女之子,为‘好’字;齑臼,葱、蒜、韭带辛,受辛之意,即‘辤’(辞)字。这8个字,就是称赞碑文为‘绝妙好辞’。”由此,“曹娥碑”也著名于世。

历代封建帝王对曹娥大事宣扬,加封赐匾。宋徽宗大观四年(1110),封灵孝夫人;徽宗政和五年(1115)加封昭顺;南宋理宗淳祐六年(1246),复加纯懿;元至元五年(1339),加封慧感夫人;明洪武八年(1375)命官奉敕祭奠,诚意伯刘基撰诔文。清仁宗嘉庆十三年(1808),敕封福应夫人;清穆宗同治四年(1865),追封孝感夫人。

人们为了纪念曹娥的孝行,将舜江改名为曹娥江。宋元祐八年(1093),在曹娥墓旁筑起了规模宏大的曹娥庙,后几建几毁,历代都有修缮。1983年,曹娥庙重加修缮后,向游人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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