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修道之人,以己身为媒吸纳天地灵气以凝成元神。而修真者可炼成自己的通灵之器,以此为媒介感应天地,可加速灵气的吸收,进一步精炼道法,催灵动物,直至掌握毁天灭地的灵力。通灵之器以通灵之物为引,以主人鲜血血祭而成。平时隐于异界,用时凭主人意念现于世间。主人万种法术都靠此施展,天地间万种灵气莫不受此驱使。修道之人所做的就是找到与自己心灵相通的通灵之物。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样子,因为每个人的通灵之物是不同的。找寻它时务必全神贯注,心如止水,这样才能在在一刹那间从心底感应到。”
林无缓缓向林风解释道。
“难道我可以修真了?”林风不确定道。
“我想是的。”林无很肯定地说。
林风看看他,又转移目光盯着那把剑。那剑的粉红色光泽较之前更胜了,剑身也微微颤动,仿佛有了灵气般。
“捡起来吧,”他说,“这把剑现在属于你了。”
林风开始没有动,只是在原地盯着剑,片刻之后,犹豫地走前几步微一弯腰,捡起了那把剑。剑在林风手指一接触时便起了变化,剑身通体明亮起来,一股青锋剑气惯穿于剑体始终。那原来的淡红色却不明显了,剑更多的呈现出耀眼的白光。
“剑划过手指,滴几滴血上去。”
林风依话,剑锋只轻轻一擦,指尖便破。鲜血流了出来。那血滴在剑上,慢慢渗了进去,一滴,两滴……十滴后,剑突然光芒大盛,且发出魅人的粉色,硬生生将月光盖过,原来幽暗的竹林被剑光照得也呈现出淡淡的粉色。那剑若有若无的传出咽泣的微响。被光芒照过,就好象被情人的手抚摸着,那般温柔,那般沉醉,但那温柔之中,突然有一丝心痛,一丝苦楚的感觉。一道伤痕硬生生从中横断了那千般温柔,让人顿感从云巅跌落,直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那样令人压抑,令人苦楚。
世间伤情人心中难道不是这样?那种酸楚,那种沉闷,何人能受的了。那心灵上的痛,岂是身上的痛能比?
林风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剑,显然还没有回过神。
林无看着林风那张痴痴的脸,不由得笑了。
“好了,收起来吧。”
“可是……该怎么收啊。”
他一怔,才记起自己还没有教过。他道:“这剑已与你通灵,只需在意念催动,便可使用自如。现在你意念上想着让它回去,它就会隐于异界,等到使用时,再凭意念取出。你明白了?”
林风点点头。片刻,那粉红的光如潮水般退去,竹林重新被月光笼罩。
“这把剑以后就是你的了,你要找个好师傅,潜心修习道法,通晓天地灵术。不要像我,到死的时候才发现白活一生。如果我有力量的话,断然不会走到今日这步田地。”他道。
“我答应哥哥,我一定会修真大成,然后为哥哥报仇。“林风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问道,“哥哥给这把剑娶个名字吧。”
他想了许久,道:“既然通灵物是泪和血,那就叫泪血剑吧。”
“泪血剑?!”林风重复。
这时,竹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几个黑衣人从阴影处走出。
“林无你真命大,中了陈珈蓝一剑居然还撑到现在没有咽气。”为首的黑衣人道。
林无明白了这几个想必是朝廷派来的杀手。
“看来还是要我们来送你上路了。”黑衣人道。
“你们要杀我可以,但请你们放过林风,他是无辜的。”
“这就由不得你了,王爷有令,跟魔教有牵连的人都要死!“
林无愤怒,但无奈自己现在受伤过重,无力动弹,胸口的鲜血仍在汩汩流着。
“准备好了么,准备好就上路吧!”
黑衣人纷纷拔出手中的剑。
“阿风,你快离开!”
“哥哥.......”
“阿风,如果你要为哥哥报仇,那就不要死在这里。你快离开!”
林风闻言,看看哥哥严肃的脸,点点头,立马向着远处跑去。但没跑多远,地下突然腾起一道土墙,堵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首领一脸狞笑:“今天你俩谁都跑不了!“
首领手中剑斩下,一股剑气朝着林风斩去。
眼看剑气就要伤害到林风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鹰鸣,一只雄鹰迅速飞落,挡住他身前。那剑气如同撞在铁壁上,没有对雄鹰造成丝毫伤害。
“淋漓?!”林风看着这只雄鹰眼前一亮。
这只淋漓是哥哥的宠物,先去被派去找爷爷。既然它现在回来,那也就说明......
“谁敢伤害我的孙儿!“
竹林中,一个青衣老者走出。
“爷爷!”林风见到这位老者,立马跑到了老者的身边。
老者摸摸林风的头,然后走到林无身边,仔细看看林无的伤势。
“爷爷,不用管我了。”林无气息已经很微弱了,“爷爷,阿风,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林无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哥哥!”林风大声哭泣起来。
老者表情变得极其愤怒!
“你们竟然杀死我的孙儿,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突然天空惊现一声炸雷,撼动天地林风登时脚下不稳,竟是跌倒在地。刚才还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细观天空,黑暗暗的乌云猛地压了下来,几乎贴上了地面,令人顿时感到一阵压抑之感。那满天乌云缓缓移动,渐而成旋涡状,中央隐隐有闪电闪动。
这个平时和蔼的老人此时散发危险的气息,一步一步走向那几个黑衣人。身边飞舞着的铜杵此刻也发着耀眼金色,又好像有了灵性似的,浮在半空中不停地翻腾闪烁。
“龙将军,好久不见。如果不是你的两个孙子,我们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搜寻你的踪迹。”黑衣人首领狞笑道。
“是你!”爷爷认出了黑衣人首领的身份,“刘延,你竟然还没死!”
“自然是我,我刘延奉朝廷之命,前来捉拿魔教余孽!”
说完他手握灵剑,在周身作了半弧轨迹,指剑向天,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刺向爷爷。一时间闪电疾厉,啸动苍穹。
林风顿时心中一紧,张大嘴想喊出来,但喉咙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眼看那道闪电就要劈上去了,那金色铜杵突然增亮,一个金色的薄膜笼罩住了。刹那间闪电唳声而至,薄膜却丝毫未动,而且有隐隐将闪电散开的趋势。
淡淡的金光突然变得刺眼,漫天乌云尽被染成金色。突然,只听一声佛吼,那金色的铜杵瞬间暴涨几十倍,带着轰隆隆的响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黑衣人当头砸去。那群黑衣人顿作鸟兽四散开,只有那为首的却未躲避,将灵剑反手一握,径直插入地下,深及剑柄,立刻,他前面的地面尽数裂开,并聚起一道厚重的土墙,来挡那来势汹汹的铜杵。
轰——!轰然对撞之势几令天地移位,日月陨落。林风感到一阵地震波传过,震得脚底隐隐发麻。
铜杵与土墙相持着,丝毫不能前进半分,爷爷手一握,那铜杵缩回原来大小,飞了回去,在爷爷身边环绕。
“刘延,你修为可长进了不少,竟能在瞬间聚起土墙,抵挡住老夫全力一击,比起当年来可是天壤之别啊。”
“自从当年与将军一别,末将对修行有一些小小感悟,正想让您点拨点拨”那人声音中充满了讥嘲,”接下来末将不会因为旧情而手下留情,希望将军谅解。”
“哼,你以为你杀了我的孙儿,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么!“
只见那黑衣人双手握剑,手坐剑诀,顿时狂风飙起,雷撼宇内,大地随之剧烈颤动,已是有不少地方出现巨大裂纹。七道龙卷风拔地而起,直贯天地,渐而向中央合围,那龙卷风风劲之大实属罕见,只见苍天古木尽数拔起随之旋转,进而碎裂。更有隐隐雷电隐于其中。这七道龙卷风气势恢弘,大有撕裂天地之感。
爷爷见此不敢怠慢,双手瞬间做出几十手诀,那金光大盛,铜杵再次暴涨,但这次是之前的几十倍,与那龙卷风比也几乎不相上下。这金色庞然大物同时撞上了两道龙卷风,使那龙卷风顿了下来,但依然势头迅猛。那铜杵矗立于天地之间自岿然不动,使龙卷风不得再进。两种世间巨物相持,一时无分高下。
爷爷两手缩至胸前,然后缓缓推出,铜杵一时力量增强,硬生生将龙卷风推回,那龙卷风急速旋转,也是锋利至极,将铜杵表面的金属削下,化作漫天金粉飘散。
渐而龙卷风似是抵不住那铜杵的力量,现出颓势,慢慢转速变慢进而完全消散。方才不可一世的龙卷风终是敌不过那巨杵去。
当爷爷将铜杵召回想对付其它龙卷风时,才发现其余五道龙卷风趁刚才加速欺进,渐渐合围。那巨大的铜杵极速而回与那几道龙卷风轰然对撞,但为时已晚,铜杵已来不及阻挡那巨大的力量,更何况是五道。
林风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色的龙卷风围住了中间的爷爷,方才耀眼的金色也被遮的看不见了。
林风用意念召出泪血剑,就在他握着泪血剑准备冲下去时,一声鹰鸣响于耳际。同样被这场面所震惊的淋漓回过神来。它振起翅膀,死命的拽着林风的肩膀,不让他冲上去。
就在林风与淋漓挣扎时,一阵异变陡现。那龙卷风中传出一声撼川动地的吼声,伴着金灿灿的光线从龙卷风中散射出来。接着便见巨大铜杵硬生生撕裂龙卷风而出。
但随后那金色似潮水般退去,只剩一个浑身是伤,手握原来大小的铜杵的瘦弱老人,他一下站不住,跪倒在地,并且一口热血从嘴中喷出。
林风见状心中一紧,也不顾淋漓的利爪已刺入皮肤,流出了血,奋力向前方挣扎而去。
这时,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另一只肩膀上,林风一惊,转过头看,竟也是一个黑衣人。但此人服饰却与朝廷那几个黑衣人大不同。前方那些人仅是普通的夜行衣,而身后这人却是黑中现出暗红色,透出魅惑之意,而且此人脸没有蒙上,可以分辨出是一个俊朗的面庞。
那人压低声音道:“你待着别动,我去救他。”
说完他便如鬼魅般飘去,散入风中不见,而片刻,又好像是凭空出现在爷爷身旁,挡在爷爷与黑衣人之间。
爷爷没有太多惊讶,却是有不少欣喜,道:“你来的正好。“
那如鬼魅般的人仿佛对此不屑,轻哼一声,道:“我可是说过,我会亲手杀了你的,现在救你是不让你死在别人手下。”
爷爷怔了一下,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再言语。
那帮黑衣人也没敢动静,只有刘延问道:“敢问这位大侠,在此时强出头,是在逞英雄气概,还是来白白送死?我们可不在乎多一个陪葬的人。”
其余黑衣人闻此无不狂笑起来。
那人似乎也不觉受嘲,也发出爽朗的笑声,随而道:“本人自幼行走江湖,见到杂草便要拔去,见到野兽必除之。若今日不做,岂是坏了本人一贯的规矩?”
那帮黑衣人登时敛起笑容,似有恼怒地看着这个鬼魅的人。
其中一人按捺不住,持剑跃出,当头一股强劲剑气,向前劈去。剑气逼至那人身旁时,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到那人的身影像被剑气所冲散般散于空气中,那剑气毫无阻挡地过去径直斩向那跪倒在地的爷爷。幸好爷爷早有防备,往旁边一躲,堪堪避开。
“老头,你在这里很碍事,知不知道?”那身影又像重新凝聚出现,对爷爷说。
爷爷苦笑着:“你觉得老夫能动得了么?”
的确,刚才的闪避就让老人精疲力竭。
“随你了,那我就先解决他们吧,你可不能让自己先死了。”
爷爷没答话,兀自捂着胸口。
那鬼魅之人飘至前面,逐个瞅过那几个黑衣人。“你们说,你们谁想先死呢?”声音中带着几分鬼厉,几分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