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时候,四周是一如既往的一片白色。我缩在容易被忽略的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呼吸着周围潮湿的空气。冰冷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东西,一张床一把桃红色的木椅。墙壁粉刷成白色,窗户在高墙上的一小口,白色的窗帘随风吹着,扬着。
我叫莫晓,莫名奇妙的莫,晓风残月的晓。如你所见,我正被安置在一间白色的黑屋子里,或许称它为监狱差不多。当然,在这座房子的外面还包裹着一层声名狼藉的外包装,它还有另一个名字,独特的,令人望而却步:精神病医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这个地方的,一睁眼的时候,安静诡异的气息围绕在我的身边,我拼了命地呼喊求救也没有人理我,除了每天来例行检查的白大褂和护士外,我几乎没有见过其他人。房间里的另一边有一间同样不起眼的房间,那是我唯一自由的空间。
白大褂每天给我灌输的思想是你已经疯了,这里是收留疯子的地方。你再呼喊也没有人会来救你,只要你疯了,这里的门会帮你打开,医院里的地方你随处可去。可你要是不承认你疯了,那你只能呆在这个小房间里,除了这个房间外的任何地方都是你的禁地!
他说这番话时眼里的狠决异常明显,我固执地摇头。我知道自己没疯,我怎么可能会疯。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呆在这个暗无天日整天被人监视过日子的地方,我有我的家,我有我的世界,怎么可能被束缚在这里呢。
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我开始回想起我为什么会在这。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庞,妖异的凤眼,薄唇无情。冷哼一声,把脑海里的容颜挥去,对自己狠得下手的那人何尝是无情。
房间里的生活是单调的,一天三顿饭菜,饭菜里的肉类少得可怜。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与世隔绝。除了偶尔给你几本书解闷外,其余的就只剩下发呆。
久而久之,外面的日子不知过了几个春夏秋冬,房间里的温度由冷转热由热转凉。我除了靠温度来感应季节变化和靠着窗外白天黑夜外没有其他计时的工具。我不怕什么,我只怕终有一天我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时间是谁,忘记过去那些空荡荡的场景然后彻底成为一副空壳,一个疯子。
“晓晓,来,我带你去看样好玩的”
“哇,是什么哦哥哥”
“嗯~~保密,来,我带你去看”
“嗯嗯,哥哥,你别跑太快啊,我我追不上”
“来,快来哦,晓晓,快点追上来哦~~”
“啊”我喊了一声然后坐起来,梦里的场景不知道循环了几次,满身是汗。低头看了眼紧握的手,粘稠的汗水早已经浸染了双手。男孩温暖的笑容在我脑海里播放好几十次,我记得在梦里我拼命地喊他哥哥,哥哥。
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好冷,又是冬天了吗?拉了拉床上唯一的薄被,我全身在发烫。仿佛置身于冰窖中,好冷好冷。
面前的环境越来越模糊,一张原本出现在梦里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模糊的,摇摇晃晃的。
“晓晓,哥哥这里有好玩的东西哦,快来看快来看”
“哥哥”不行了,双手即使抬起也没力气。“哥哥,等等我”
“晓晓,你看你看,这个东西是不是很好玩”面前的他手里似乎拿着一个东西,好模糊,揉揉眼。看不见,还是看不见。
“晓晓,是不是很好玩的呀,你看你看,它可是会飞的哦”
会飞的吗?是什么,是什么东西会飞的。
“哈哈,晓晓,你看哦,它有翅膀呢,快来快来,哥哥把它送给你然后晓晓永远当哥哥的妹妹好不好,哥哥来为晓晓插上翅膀好不好”
好啊..晓晓要翅膀.晓晓想飞,想逃走这个鬼地方。我想点头,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冷啊,怎么会冷成这样。哥哥你别跑那么快啊。啊,不对,你是谁?为什么叫我的名字?我为什么要叫你哥哥?
“晓晓,快来哦快来快来哦”
哥哥,你是谁?哥哥,为什么你这么熟悉而陌生呢?
抬手什么都触碰不到,一片空气然后陷入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