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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4 每个人都有不可知的心事

何欢颜是从许小童那里知道楚依王对鱼悦男下死手的全部细节,从某种意义上说,许小童是何欢颜放在楚依王跟前的‘内线’,虽然她当时不在现场,一想到那种血腥的场面就令她痛恨不已。原来,楚依王并不是想真的放过她,他只不过是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包括她那天从道馆回来的路上,看见他对李微微……

他,现在,让她越来越陌生。

他,现在,让她越来越抓狂。

他,现在,让她越来越迷惑。

有人说,爱是你最舍不得丢弃的痛苦,而这样的痛苦会让你时刻处于一种近乎崩溃的边缘。就像一个大沼泽,越是往外挣扎,越是深陷不能自拔。

何欢颜对这种体验太深刻了。她明显地感觉到,如果鱼悦男不退出其中的纠缠,楚依王不会就此罢休。

所以呀,她的高兴只不过维持了一个月,就前功尽弃了。

如果楚依王再对鱼悦男下黑手呢?

如果楚依王就是不肯放弃她呢?

……

对付楚依王这样的人,何欢颜早已经江郎财尽了,想不出所以然的何欢颜闷着一张臭脸,李微微跟她说话,她就对人家大发脾气。李微微‘自知理亏’,老实交待那天,她为什么和楚依王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亲吻我,我可没有主动招惹你老公。”李微微低眉顺眼的说。

“我巴不得他爱上你,或者你爱上他怎么着都可以,只要他不管我的事,就是万事大吉,求求你行吗?”

啪!一本书从何欢颜的手里飞到墙上。又落到地下。接着就是飞镖,宿舍的墙成了她的飞镖中心。她心情不好或者为某些事抓狂时,就喜欢练飞镖,且百发百中。如果参加奥运的话,说不定成了冠军了呢。

“你求错人了,求他去,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呀,依我看,他这是用我来气你,让你吃醋,不过,我也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事。”

“哼!我?”何欢颜扔下飞镖,指着自己的鼻子怒气道:“我吃醋?就是你们两个现在生出BB我也不会吃醋,有本事你把他现在弄到床上来,我才皆大欢喜呢。”

何欢颜说的是真话,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的痛恨楚依王。在此之前,她想到楚依王会报复,但不会想他会如此狠毒,现在看此情景,不是狠毒的事了,而是他楚依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个结局是她应聘临时男友时没想到的,太突然了!关键的是,楚依王从来不直接和她针锋相对,他只对与她亲密接触的男生进行打击报复。

事实上,虽然这些具体的事情由阿三来操作,但是,谁不知道背后的总策划者是楚依王呢?

自从楚依王宣布,他喜欢上何欢颜以来,何欢颜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论是参加学院活动还是派对,即使男生很希望他能赏脸参加,也会把这份希望压在心底,目的只有一个,怕楚依王报复。

何欢颜这些天没有一刻好心情,天天抓狂。她在想,如何让楚依王知难而退。

鱼悦男伤好后的第一件事,跑到操场上,淋漓尽致地踢了一次足球。

哈!他太喜欢踢球了。记不得上一次踢球是什么时间的事了,大概已经很久远的了。体育是他的长项,也是他的最爱,只是,从前,每天要打工,时间于他而言拧得像钟表上的发条,永远也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生命也就停摆了。他没有时间享受自己的爱好,踢球,跨栏,一展自己的体育才能,虽然好久不踢,但上场以后很快就找到感觉。

郁闷的情绪一扫而光,体育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以扫除情绪的垃圾。让人神清气爽呢。

鱼悦男和李小白从足球场上下来,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脸上,闪着亮晶晶的光泽,虽然是秋天,头顶有那么多的落叶,可他们一点也感觉不到冷,那么多的女生,围在场边。踢球的人已经散去,啦啦队们也会因男生的离去而无影无踪。

说是女生喜欢足球,不如说喜欢某个踢球的男生。

爱屋及乌罢。这是女生间公开的小秘呢。不时有漂亮女生向他们张望而来,报以友好地微笑……鱼悦男通常也以微笑还给人家,算是礼尚往来吧。身上的汗还没有消失。衣服被汗水湿透,贴在后背上。

难得的惬意,微风带来秋意的凉爽。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

鱼悦男和李小白在操场上漫不经心的走着,时而仰脸看看空旷而高远的天空,一只小鸟在天空中悠闲地飞来飞去……久违的放松,也无需语言,如果不开心,就这样沉默,也是一种发泄方式。

而每一次沉默,都有李小白在身边。陪自己读书,聊天,讲班里最近发生的事。他也会把自己最爱吃的美食,毫不犹豫地分给自己吃。他会在看到何欢颜以后对自己真诚地说,他喜欢婉夏。如果不是有何欢颜出现,他大概永远也不会说出心中的秘密。

李小白就是这样一个男生——

他是给过自己最多温暖和安慰的人。

他教会自己成长和爱。

他喜欢像兄弟一样拍着鱼悦男的肩膀,叫他嗨!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把自己的力量传递鱼悦男。他的父母也算得上有钱人,可是,他说,他喜欢尝试一下做没钱人家孩子的感受。

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男生。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男生呢。

如果哪一天失去了这样的朋友,才是真的难过呢。

“小白,谢谢你。”

鱼悦男用力地握了一下李小白的肩膀。

“又来了,我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

“你知道吗?小白,这些年来,只有你对我这样真诚的说过这句话。只有你,真的把我当成自己的兄弟一样……,只有你在我有困难时不离不弃,只有你会把自己最好的美味分给我,只有你,在我面前,不计较得失,只有你,从不怀疑我的选择,甚至都不主动问一下为什么……”

“哎呀呀,悦男,肉麻死了,我可不习惯。”说着在鱼悦男的肩膀上来了一拳。又怕他不相信一样,“你不要怀疑我是同性恋哦,我可是有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鱼悦男听到这句话,转头,微怔地看向李小白。那天喝酒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他喜欢陆婉夏,对吗?

“怎么了?”李小白觉得鱼悦男的表情有一点儿异样。

“……她的确是值得喜欢的女孩子。”

“……谢谢你,悦男。”

“谢什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理解我的人,永远,也永远都只是你一个人,你相信我的选择,你相信我做事的足够正确的理由,却从来不问我为什么。这就是你,我眼中的你。”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不需要理由的,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理直气壮爱上有钱的漂亮女孩子?如果对方是一个贫寒的女孩子,不同样也遭遇过别人白眼吗?何况我从来不觉得你贫穷,相反,那些摆富甩酷的人,做父母的寄生虫,才是真正的贫穷,你不觉得他们穷得什么都没有了吗?在我看来,物质上的贫穷,会让人收获很多意想不到的精神的财富。会丰富我们因此而单薄的人生。你不是一个书呆子,不会死读书,你因为缺少物质,而获得了那么多宝贵的人生经验,你的青春也因此五彩斑澜,学习书本和学习人生同样重要,很多的时候,我们在校的学生只会读书,而不会学习人生,待到毕业那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与社会格格不入的,我在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不要谢我,如果说谢,我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而你给我的远比这些小事伟大得多!那是面对困难的勇气和大爱无私的正义。这也是我们太多人所缺少的!”

“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不知不觉走到了凤凰湖边。

桔色的夕阳,如同少女红润的脸颊,浸染了整个的天空,连树叶也都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夕阳如厮的美景啊。喜鹊蹲在树枝上,偶尔会朝你叫你几下,使沉默的黄昏有了别样的情怀。好的景色可以让人心旷神怡呢。鱼悦男喜欢这样的黄昏。

这样的黄昏里,一扫郁闷的情绪。

慢慢停下脚步,鱼悦男仰头看着树梢上那只花喜鹊,那只喜鹊也看着他,默默无语的友好。过了一会,李小白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鱼悦男:

“你说婉夏会选择我和程七喜其中的哪一个?”

这个问题太突兀了吧……

她?她会喜欢谁呢?

鱼悦男愣愣地看着李小白。这也是他想知道的问题,可是,他同样没有答案。

她会喜欢谁呢?

喜欢谁,也不可能是……自己了……

如果他对她说出这句话,她还会相信吗?

他如何对她解释‘她’的存在?她会相信他的解释吗?

不会。

她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吗?

不会。

如果他对她说,只是一场……

她该怎么样看他?唾他?看不起他?

也许吧。

不是有那么多的人唾他了吗?而且唾得毫不犹豫吗?觉得他不可思议吗?甚至有的是平时看起来不错的朋友。

鱼悦男茫然地看着李小白。漆黑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

“我觉得她是喜欢我的,虽然有时七喜比我会哄她开心,但我感觉,七喜的性格不是她喜欢的那一类。”

李小白似乎是淡淡地,但同样胸有成竹地说道。

本来准备说出口的是:“你为什么不追她?”出口以后,就变成了这样:“你追她了吗?”说完这句话,鱼悦男紧张地看向李小白。

“没有,但她应该能感觉到我是喜欢她的。”

“哦。”

鱼悦男应了一声,而他悬在胸口的心,忽然不那么紧张了。为什么要这样?小白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可是,说到陆婉夏。为什么要这样?

之后,是良久良久的沉默。

沉默地走路。

沉默地看着天空和天空中的飞鸟,浮云,晚霞。

沉默地对视,偶尔一笑。

沉默地看着情侣们从眼前走过,洒下女孩子身体的清香,以及他们甜蜜地笑声,和缠绵的背影。

夕阳无声的渐次隐落下去,太阳由橘红变成暗红,又变成暗黑,最后成为一团模糊的影子消失在天边。天幕变得浑浊,幕色一点点的围拢而来,淹没掩映在绿树之中的校园,淹没整个城市,淹没了市声的喧哗。

14岁以前,喜欢和他在一起,是我做过的最幸福的事,14岁以后和他在一起,是我做过的最痛苦的事。我不知道是我变了还他变了?我不否认,他曾经给过我太多的快乐和爱,但是,他后来给我的伤害,已经抵消了他给我的所有甜蜜,所有期待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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