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苏浅墨依旧在睡,澹台洛隐隐有些后悔,昨日并未问清楚苏浅墨的习性,便把那些人放走,今日再想查问也不方便兴师动众。苏浅墨会喝酒已然出乎他的意料,更不会知道今日的懒起会跟昨晚詹玄的所作所为有所干系,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摩挲着苏浅墨微黄的毛发,这细密悠长的呼吸倒是跟她的个头相配,坊间流传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想来这墨猴也是一般无二。一泓清泉淌过烦闷的心,浅墨来后,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随和又是为什么呢?“小家伙,怎么还不肯醒过来?”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传来,那人并未刻意收敛自己的脚步声,相伴多年,虽未见其人,也心知肚明来者是谁,阿翔猫着腰,“王爷,外面来了个老道士,说是听闻了小姐的事情,要送王爷一件礼物。”
“哦?”舒展的眉头蹙起,澹台洛抬起宽厚的手掌,踱步到了门前,烈日当空,纵使骨节分明的手想要遮上三分,那指尖的缝隙还是让人无所遁形。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沽名钓誉之辈,也值得阿翔进来通报了呢?冷峻的面容回过来,风华绝代,出尘绝世,柔和的风袭过,他沾不上一点暖意,轻轻抬了手,正对着墙上的素琴,又好似想起什么般,悻悻地收回。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只是那些个破碎支离的记忆还形如丛林中永不消散的迷雾,挥之不去。澹台洛不再出声,连带着神思也去向别处,广阔天地,关得住身,管不住心。
“王爷,按说此类方外之人都该按照从前的样子给些打赏便是,然则今日这位似是十分不同,不求饮食,不爱黄白,双手奉上拜帖,所用格式笔体言语措辞皆是风雅之人所用,似是与从前那些人迥异,门房来报,奴才本也打算置若罔闻,但触及内里,还是跟王爷报上一句。”
“哦?”依旧是这个字。阿翔跟了他许久,自是了解他的脾气,若说那些门房行事不端,拿了旁人的钱财,走了后门他也并非不知,自来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翔毕竟是府里的总管,惊动了他,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澹台洛又望向好眠的苏浅墨,杯盖撞击茶杯的声音越发分明,他混乱的动着几根手指,宛如正在弹奏一曲天外之音,“若他还在,偏殿空着,请进来稍候吧。”
“是。”得了主子的吩咐,阿翔总算是送了一口气,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刚刚屋内的气氛压抑到极致,自己虽是站在那里,却是如履薄冰,看主子那个动作,分明是想要取下那把鹊桥仙,从前主子不过是一个动作,那把琴便服服帖帖的落到手里,如今..
当今圣上看似虚怀若谷,温顺谦和,背地里总不至于真那么简单,王爷若不是在皇帝南巡之时与敌对战,毁了一身战气修为,怕是文王府的日子也不会这般好过。此时少有人知,王爷也如平日一般练武,可惜所练俱是招式,而非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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