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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启程

雨从清晨起开始下,不大,但淅淅沥沥的一直没有停。

云二在马车上昏睡了半天,直到正午才清醒过来。恨恨地瞪着对面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自己早上怎会丢脸到让人抱进马车。

乾白慵懒地斜靠在柔软的靠枕上,一手支腮,另一手拿着书卷,仿佛正沉浸其中,对云二的瞪视似无所觉。雅儿在小茶桌边沏茶,宽敞的马车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茶香,伴着马蹄踏在泥地上的踢踏声以及雨点打在车顶传来的沙沙响声,更显出车内异常的宁谧。

敛下眼,云二想起昨夜,修眉不由轻轻蹙了起来。她原以为即便他不动情,但在欢爱中还是会显露出男人的弱点,可是她显然估计错了。他的身体似乎已根本不再受****的控制,他可以在前一刻热情狂暴,而下一刻便冷静自若地抽身而退,自始至终被欲望折磨到疯狂的只会是那个被他压在身下的人。他甚至不会在欢爱中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

那么,这个人是否真的就没有弱点了吗?

想到此,云二只觉一阵烦躁,但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想。不可能,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他只是隐藏得很好罢了。

她突然忆起最后一次与云娘在桃花下赏月的情景。

“他其实也会爱人的,只可惜那个得到他心的女子没有福气……”

“任性的明明啊,你既然不能陪他一生,又何必……将他的心占住……”

明明?

云娘从不对她说那个女人的事,无论她怎么问。

也许那个女子曾经是他的弱点,但是现在她是否还活着?就算是活着,对如今的他又有多大影响力呢?

“若少爷,喝杯茶醒醒神吧。”随着雅儿清柔的声音响起,一个盛着澄黄色液体的白瓷茶杯出现在云二面前,随着腾腾热气,茶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云二懒懒地扬起眼睑,正对上雅儿清丽温柔的笑脸,一刹那有些恍惚,好像看见了云娘盈盈的笑脸。一定神,却还是雅儿的容颜,心中不由一阵黯然神伤。

“嗯……谢谢。”微觉吃力地坐起身,接过茶,马车却在这时颠了一下,她本就浑身酸痛发软,不由自主便随势往前扑去。

雅儿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等着她喝完,好接杯子,见状忙抬手在她肩上扶了一下。

云二虽坐正了身子,脸色却变得难看之极。没想到自己现在连坐在马车里也需要人扶持,如斯没用!

“若少爷?”雅儿见她脸色不对,不禁有些担心。

瞟了眼仍在专注地看着书的乾白,深吸口气,云二将满腔愤怒和苦涩硬生生咽下,冲雅儿露出一个没事的浅笑,然后俯首啜了口手中的茶。茶水入口,立时满嘴甘洌,唇齿留香,稍微减少了她心中的一些不快。

雅儿怔怔看着她的每一个神情变化,发现自己竟然移不开目光。

一挑眼,发现雅儿仍在看着自己,微觉诧异,云二淡淡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突然想起自己刚睡起,定然是头发衣服乱糟糟的,于是语气一转,道:“有梳子吗?”

雅儿知道自己失态,俏脸染上一层薄薄的菲色,忙转过身从随身携带的妆匣中拿出一把玉制的梳子,却没递给云二,“让雅儿服侍少爷吧。”她是乾白的宠姬,常跟着他四处行走,其实主要是为他打理生活上的一切琐事。此次同行,自然而然将服侍云二也当作了自己的分内之事。

云二并没拒绝,只是让雅儿帮着换了位置,侧坐在了窗边。撩起帘帷,一阵清新的风夹带着雨丝迎面扑来,浓郁的绿盈了满眼。

马车行驶在荒草漫生的古道上,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连绵山脉,被细雨笼罩,显示出一种空蒙的美丽。西南多山,官道都是穿山越岭修筑而成,加上人烟稀少,一路上走来在美丽的风景相衬下,倒更让人觉得一种与世隔绝的寂寞了。

雅儿坐在云二身后,轻轻地解开她的发,一头长及腰的乌丝立时如瀑般泻了下来,散发出一种惊人的诱惑。看着云二瘦削却刚劲挺拔的背部隐隐散发出黑豹般的优雅和慵懒,雅儿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而且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伸向她黑发的手竟难以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云二却浑然不觉身后女人的变化,狭长的双眼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的景致,黑眸中闪动着淡淡的郁色。

莹白的梳子从乌玉般的青丝中穿过,画出一道让人屏息的美丽弧线,风带动她的发丝凌乱飞舞,迷了身后女子的眼。

被这一幕吸引,乾白不由放下了手中书卷。

傍晚,雨停了下来,一直笼罩着整个天地的昏蒙终于散了开,现出明净的世界。路两旁的树林或山坡上开始出现田地,种着玉米高粱等杂粮,其间稀稀拉拉夹杂着一些低矮的土屋,有时还可看见仍在田间劳作衣着与中原迥异的农人。

一串风铃般的笑声传进云二耳中,她不由循声凝目望去。只见在右侧不远处竟然有一条小河穿过稀疏的树林,两个穿着青色交领上衣和百褶裙,发髻挽在头顶,饰以银梳,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正赤足站在水里洗衣服,见到马车驶过都停下来好奇地观看,还指着他们用当地土语讨论着什么,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两女容姿虽然一般,却充盈着让人羡慕的青春活力和快乐无忧。

“她们是那担女子。”乾白突然开口,打破车厢中的沉寂。

云二怔了一下,收回目光,无言地看向对面的男人。雅儿为她梳的依然是男式的发髻,整理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比早上精神了许多,当然也有休息过了的原因。

乾白依然是斜靠在软枕上,书已搁在了小桌上,“她们在说小麦长得很好看,不知有没有娶妻。”他淡淡地继续说道,显然有了聊天的兴致。

小麦?云二微讶,这才想起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子,难道他在后面。思及此,她不由探出头向车后看去,一身白衣的小麦果然骑着马跟在后面,他的马鞍边挂着仍在滴水的蓑衣和斗笠,见她看向自己,他脸上露出一抹极浅的微笑。

看见他,云二竟然心情大好,回了他一个笑,回转身,发现乾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哦,那……你有娶吗?”低沉地,她微带嘲意地问,睨着他的眼中有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讽笑。

乾白挑眉,对于这个问题一笑而过,并没有回答。

接过雅儿递过来的茶呷了一口,他悠然道:“那担是黑族的一个旁支,人数稀少,但其中却出了黑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祭司。”

云二来了兴致,向后一靠,手却有意无意地抓住了窗框,以免再次被颠摔倒,“你说的可是黑尉阿布?”

目光落在她修长优雅的素手上,乾白竟然有刹那的失神,直到云二有些不耐地冷哼一声,他才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不错。”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方才他竟然在猜想她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肯将这只手心甘情愿地交给一个男人。

刻意忽略他的目光在她心中引起的不安和躁乱,云二看了眼窗外,发现房舍逐渐多了起来。

“我们这次是去见他吧。”缓缓地,她陈述推测出事实。黑雾泽是黑族的禁地,是黑族精神领袖巫祭司终生所居之处。他让她学黑族语,又要去那个地方,即使不是去找那个巫祭司,也必定是与其有关的,这本不难猜测。

乾白看着她唇边漫不经心的笑,突然莫名地觉得有些不悦,瞟了眼跪在旁边正在为自己按揉小腿的雅儿,心中升起一股冲动。放下茶杯,他顺应心意地一把扯起雅儿,将她搂进怀中。

“黑尉阿布是我的朋友,我允诺过每年都要去见他一面。”在雅儿的轻呼声中,他首次正面回应云二的疑惑。

又在发情了!听到雅儿娇喘声,不用看云二也知道乾白在做什么。叹了口气,她决定不予理会,而是继续发问。难得他有兴致聊天,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为什么要带我去?”这是她最想知道的,想到可以让她忍下那种仿似吞下苍蝇的难受感觉。

锐利的黑眸紧盯着她无动于衷的俊美脸孔,乾白一边挑逗着怀中女人,一边缓缓道:“救人。”

“啊——别……”雅儿的声音蓦然拔高,然后是压抑的啜泣。

云二抓住窗沿的手不由一紧,一向冷静的的脸上浮上一层晕红。那看着她的黑眸中燃烧着炙热的火焰,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在他怀中呻吟的人是她一样。他是故意的,她敢肯定。

“救黑尉阿布?”咬紧牙关,她将羞辱的感觉压下,声音却冷了许多。

将她的反应一丝不漏地收入眼底,乾白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痕,对雅儿的逗弄缓了下来。

“不。”放开雅儿,乾白神情变得淡漠,却依然解了云二的疑问,“救我的女人。”提到小丫头,他的眼中掠过让人陌生的情感。

他的女人?云二怔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是云娘说的那个女子吗?她还活着?

看向正在慌乱整理衣裳的雅儿,那张清丽秀雅的脸上有着激情后的妩媚,也有着强制压抑着的难堪和苦涩。感觉到云二的目光,她的头不由垂得更低,显出那如天鹅一样优美的雪白玉颈。

昨夜自己恐怕也是同她一般模样吧。云二不由自主地想,一丝悲哀悄然浮上黑眸。

在行了三天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这个位于黑雾泽边缘的村寨。为了方便,乾白很早以前就在这里建了临时居住之所——一个与本地其他民居一样普通的院落。如同青夷山城一样,此地的房屋从基础到墙头也都是用石头垒砌,屋顶也盖石板,只是在规模上无法相比罢了。

吃过晚饭,云二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等着人送洗澡水来。漱过口了,但感觉口腔中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在弥漫,让她有些烦。她原来不知道这里的人竟然如此嗜酸,一路走来,无论住店,还是在本地土人家中借宿,顿顿定然少不了带酸味的东西。晚餐是精心准备的专门招待贵宾的盛宴,更是碗碗见酸,吃得她这个从来便不爱酸食的人胃中直冒酸水,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以免招来乾白等人的“关爱”眼神。

叹了口气,她闭上眼假寐,坐了几天马车,倒真有些累。现在才发现以前早已习惯的生活对于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来说是多么的难以消受。

敲门声响,没有等到她回答,来人便自行推开门走了进来。懒洋洋抬起眼皮看了眼,云二又合上了眼,心中叹息,如果小麦能将他也拦在外面就好了。

当然,这是不现实的,只能想想。毕竟,小麦真正的主人是这个人,不是她。

“这附近的山上有温泉,你要不要去看看?”来人开口,征询的语气,但所说内容对于女人来说却是绝对的诱惑。

果然,云二再次睁开了眼睛,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

撇了撇唇,她从容起身,掸了下外袍,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去,当然去。”

没有雅儿,没有小麦,只是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院子。

五月天气,日落已经推迟,天黑得晚了。

走在寨子里的青石路上,云二始终落后乾白半步,不愿与他并肩而行。乾白也并不在意,负手悠然走在前方。

寨子傍水倚山而建,四周生长着茂密的竹林和古老的风水树。寨前田畴纵横,河溪环绕,岸柳成行,一派美丽的田园风光。这日难得的好天气,夕阳西下,粉红色的余晖将整个村寨笼罩,更增其远离尘嚣的静美。

路上时可见晚耕归来荷锄的农人,坐在牛背上用树叶吹出悠扬小调的牧童,坐在门口一边纳着鞋底绣着花样一边闲嗑牙的妇人……

见到两人,虽会投来好奇的注视,但并没有出现俚人对待生客常见的热情,显然早已习惯乾白的出现。

穿过竹林,一道石砌的平桥出现在眼前,桥下水流淙淙。桥对面依然是茂密的竹林,一直延伸向寨子后面的高山深处。

云二看着乾白修长不见半分衰老的背影,有些微茫然。出来时小麦看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怜悯始终在她脑海中回荡,难以拂去。他必然以为自己被他的主人所强了吧。一个男子被另一个男人强要,对于正常男人来说那的确是一个耻辱。想到此,她唇边不由浮起自嘲的浅笑。可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为了达到目的,是什么也不会管的吧,哪怕真的要去强要一个男人。

不知云二脑中在转着这种念头,乾白只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背上,知那决不是爱慕的眼光。如果可以,他暗忖,她或许更想用目光将他凌迟。

微微一笑,他倒不将这放在心上。到了他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人情绪的起伏已不会太大,他只知道用最快捷最有效的手段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会将精力花费在无谓的身份和骄傲计较上。他知道若由别人掌控住自己的情绪,那会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

夕阳下了山,竹林中在瞬间暗了下来,小径渐渐湮没在朦胧的光线和枯落的竹叶下。

没有路了。

云二看着乾白向高处走去,明明是往上爬,她却看不出他有一点爬的样子,依然一派悠然,好像是在闲庭漫步。以前她也可以,她咬牙,可是现在不行,跟不上,只走了两步便已气喘吁吁。而且看不见,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踩滑滚下山,满地的竹叶本来就够滑了。又或者,谁能保证这里面没有蛇蝎之类的毒物,她可还没活够。

想着,她已伸手拉住了前面的人。

乾白停下,讶然回首,看到云二一脸理所当然地向他伸出手。

“抱我,或者背我。”她开口要求,并不忸怩。不见女子的矜持,只因矜持绝对不能把她带到温泉面前。

看着她向自己伸出的手,乾白心中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她拎到了自己的背上。当那副刚劲中有着女子柔媚的身躯压上背时,他的情绪起了细微的波动,极小,小到被他忽略了过去。

“我喜欢这里。”女子娇软发烫的身子偎在他怀中,媚惑地呢哝。

乾白坐在潭边大石上,平静地看着将全身都浸在水中,被氤氲热气袅绕的云二,往事如潮般涌上心头。

廿年前他和丫头初到此处,发现了这个被本地土人称为神泉的温泉池。那一夜两人在此中亲昵共浴的情景犹在目前,只是任他如何也想不到那竟然是他和她最后一次亲热。想到此,他不由深吸一口气,仰首看向星罗棋布的夜空,一丝惆怅悄然浮上心间。

那一夜除了一轮圆月当空外,并不见这许多星子,丫头如一尾美人鱼一般在潭中尽展美妙的身姿,还热情无比地诱惑他,而满月下的他似乎也比较容易情动,竟然就在此处与她颠鸾倒凤了整夜……

自那一夜后,他就再没有带女人来过此处,当然也没有女人有那种资格让他带来。

至于云若——

他目光落向半闭着双眸泡在水中,安静得仿如睡着的女子,深沉的黑瞳中闪烁着无情的冷漠。他带她来此处,当然不是因为她在他心中占有特殊的地位,而是因为她是帮他找回丫头的希望。

哗啦的水声响起,云二自水中起身,扯过外袍包裹住自己,然后才优雅地走上岸。

“你洗吧。”拿起剩余的衣服,她淡淡道,也许是刚在热水中泡过,低沉的声音中透出让人心悸的慵懒。说罢,也不理会乾白是否回答,便转到了一块巨石后面穿衣。

再出来时,乾白已下了水。

看着他放在石上的衣物,云二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如果她将他的衣服拿走,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

虽如此想,但她决不会蠢得真的付诸行动,只因她比谁都清楚,若她真有此打算,或许她人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已被他制服了。

叹了口气,她坐到一边,一边梳理湿发,一边想着怎样才能从他口中知道更多与此次事情有关的资料。

“她叫什么名字?”她开口问,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乾白背倚着潭边的石壁,闻言,隐在黑暗中的黑眸闪过一丝精光,并没有装作不懂她问的谁,“乾明明。”那个他一手带大的丫头,数十年来唯一能牵动他情绪的女子,他不仅让她保留了她的本性,甚至为她冠上了自己的姓。只因在将她纳入羽翼下的那一刻,他便认定了她是唯一有资格与他相伴终生的女人。

乾明明吗?

有些意外他会回答,云二低头温柔一笑。云娘,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她的事,是为了什么?你可曾想到有一天你心爱的男人会亲口告诉我她的名字?你又可曾想到,有一天我必须用她的命来换我的自由……或者是活下去的机会?

“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毫不掩饰心中的好奇,甚至有所夸大。缓步走下大石,她来到乾白的身后坐下,赤足浸入水中,探手入潭撩起温热的水从他的肩上淋下,然后极细致温柔地为他按揉清洗肩颈和背部。

她的力道对于乾白来说稍嫌偏弱,但却依然舒服,他仰头叹息出声,全身放松下来。尽管当她纤长有力的手指按上他脆弱的颈脉的时候,他毫不怀疑她升起过扭断他脖子的念头,只是他更清楚她绝不会傻得付诸行动,就如开始她看着他衣服发笑时,他知道她在转着什么念头一样。她是个聪明人,一个极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做才会对自己最有利。

“骄傲,刁蛮,固执……像火焰一样热情。”也许是这个地方,也许是黑夜让人降低戒心,总之,他很想和人说说那个关在他心中二十余年的女子。和谁都没关系,只要有人听他倾诉。他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又或者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像云二这样能够静静听他述说的人。他的身边不是虎视眈眈的敌人就是俯首帖耳的手下,而无论是哪种人都为他的威势所慑,没有一个人会有心来听他对女人的回忆和思念,也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即使知道这样会让云二抓住他的弱点,他仍旧忍不住说了。

听上去不算是好的评语,也不像是个好女子,可是云二却听到男人语气的宠溺和笑意。是这样吗?竟然要这样的女子才能得到他的心,那么云娘的温柔娴雅自然不会被放在心上。云二唇畔浮起一丝讥诮而冰冷悲凉的笑,云娘,你可知喜欢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你可知道你并不是输在自身的条件上,而是输在过于将他放在心上,过于温顺听话为他着想了。“第一次见到明明,她还是一个三岁大的奶娃娃……”闭上眼,他向后靠进云二的怀中,任她为自己清洗前胸,脑海中却浮起他精心收藏的往事,“那时她的脾气就坏得不得了,简直可以说是无法无天,竟然在我手上咬了一口。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收下她,将她培养成我乾白的女人。”

云二双眼微眯,冷哼一声:“你可曾问过她是否愿意?”或者那个女子也不一定就如云娘羡慕的那样是幸运的,三岁就被一个男人定下,只是想想,她就不由浑身发寒。

乾白微笑,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里面闪烁着傲然的光芒,“你认为我需要强迫女人?”

云二神情一滞,只觉一口气被硬生生憋在了心口,无法吐出来。

不错,的确没听说他强迫过女人,即使是她自己,也算是主动送上门的,无论她的目的为何,他没强迫她却是事实。

一咬牙,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仿佛想在他身上搓下一层皮似的。

谁知这种力道对于乾白来说却是恰恰好,只听他舒服地呻吟一声,然后不管云二是否还有兴趣,自顾继续他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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