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车队在官道上缓缓行驶。一刻不停。
“公主殿下,您需要休息一下吗?”侍女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不用,继续赶路。”
“喏。”
车内
血红色的绸缎布满了整个车内,繁杂的花纹更添了几分奢华,而且本应该昏暗车厢却被车顶的明亮的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昼,夜明珠旁又点缀着紫水晶,让整个车蓬看起来像星海一般绚烂。
嫩白的手抚上绸布,“这恐怕是宫中最后的云罗绸吧!”如莺般的声音响起,不过声音虽美,但还是掩盖不了其中的悲愁。
右手抬起帘布,看着车外狂风卷起黄沙在空中漫天飞舞,思绪也渐渐回到出嫁前夕。
“绫儿,你知道父皇为何叫你来吗?”
听到连皇的话,萱绫低着头冷笑道:“不知。”
“那你知道我国与玄国的交战吗?”不待她回话就说:“那你知道结果吗?”
“萱绫知道。”
“恩,知道就好。”连皇从案桌上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朱笔,
眼睛盯着她说:“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公主责任吧。”
萱绫抬起头来,与连皇对视说道:“萱绫知道,但不明白。”
“不明白?呵呵——”听着萱绫的话,连皇轻笑出声,边笑边向门外走去,“既然这样,你便准备好几日后的出嫁吧!”
门声响起,独留萱绫一人跪在玄石地砖上。
“公主殿下,前方的驿站不远了,请您准备一下!”“嗯。”
萱绫缓缓收回手,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晰,只见红唇微勾,凉凉的说道:“父皇,您太有心了!”
片刻,马车缓缓停下。侍女在车外候着,看着萱绫还不下来,不禁说到:“公主殿下,到了。”
说了一遍后,看着萱绫还不下来,便敲了下车门催促道:“公主殿下,公主殿——”
“叫什么叫,本宫还没死呢!扶本宫出去。”两侧侍女伸手拉开车帘,知见一个身穿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萱绫抬起头来看着驿站上的牌匾,轻声道:“德县驿站。”说完,便苦笑着摇了一下头,“走吧,进去吧!”
走在街上的衙役看到驿站门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队伍,便有些纳闷,觉得这德县兵荒马乱的,谁还来这送亲?
想着想着,便立刻跑回衙门向县令报告。
当衙役把自己在驿站附近看到的样子报告给县令时,县令正在拿着水壶浇庭子里的花,听完衙役的报告,县令也感到奇怪,想着:送亲?还送到德县!谁脑袋有毛病还没治!
县令想着想着,便想到——“难不成是——”想到这,县令立马放下水壶,对师爷吩咐道:“走,快找几个人和我一起去驿站。”
县令来到驿站时,看到红色马车停在驿站外,还有一个个宫人正抬着红木箱子要搬进驿站里,心下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忙走进去。
县令从远处便看到萱绫坐在正堂,快跑几步。
县令刚进入正堂,便对着正躺在贵妃椅上的萱绫下跪道:“小人不知是公主殿下,没有前来迎接,还望公主恕罪。”说完,便在地上叩了三下头。
萱绫摸着手腕上的白阳玉镯,觑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恕罪?即使本宫今日不饶你,明日本宫走了,谁还会来罚你。起来吧。”县令马上起身,在一旁弯腰站着。
“本宫问你,玄国的人到了吗?”
“这,这小人不知。”
“不知?”萱绫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玄国若来人,守城门的会告诉小人的。”
“这样啊,你先下去吧。”
“是。”
等到县令走后,萱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柳树,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时间也不早了,都下去吧,虹蜓留下侍候。”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等人散去。
等到繁星降下,萱绫吩咐虹蜓说:“去将本宫的萧取来。”
“喏。”萱绫接过玉萧后,细细地抚摸着萧。
“公主,您怎么不吹,奴婢还等着您呢!”
萱绫看向虹蜓淡笑道“这是母妃的心爱之物。”
虹蜓听到这,便对萱绫说道:“公主想娘娘了?”
“虹蜓,你知道吗,本宫是怎么来这的吗,所有人都认为本宫的父皇最疼爱的便是本宫,可是本宫却也像其他的姐妹一样被他的一道指令,就把本宫送到了这,连本宫的意思都不曾过问。”
虹蜓看着萱绫的表情,心里也难受,不禁说道:“公主殿下……”
“本宫知道你想安慰本宫,但痛永远是扶不平的。”
红蜓看着萱绫,劝慰道:“公主殿下,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多想,到不如想象您未来的夫君,听说玄国的皇帝很好,是位仁明的君主……”
“够了,虹蜓,你下去吧。”虹蜓诧异地看向萱绫,看着萱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红蜓快速低下头道:“喏。”向着萱绫跪安后,缓缓退出了房间。
随着关门响起,一行清泪也从萱绫的下巴滴落,“连自己贴身的人都让我认命,难道我就该认命,可笑,连萱绫,你的父皇让你送命,你的侍女让你认命。呵呵,你怎么就这么失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