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菲听到从余凝口中吐出“朋友”二字,笑得越发甜美。要知道,余凝这人对朋友的标准可谓是极严苛。能够让他称上一句朋友,往往是与他有着多年的交情。
她觉得自己在余凝的心中应该是有着不一样的地位的——原本发那条短信只不过是想试试余凝的态度,她并没有抱过多的期望。余凝是个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人,像这样琐碎的小事他能记得叫个司机什么的来接自己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亲自来了。
此番测试的结果,让白晓菲甚是满意。
约两个钟头之后,余凝步履匆匆地走进店里,冲着林梦朵冷冷问道:“他们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林梦朵被吓了一跳,原本压了一肚子的火瞬间就冲天而起。温柔带着韩洋那小子去玩却把自己留下看店,这待遇分明就是天上地下嘛!本以为自己也可以打扮得美美的一起去海边泡帅哥,结果这美梦就被韩洋一句话给扼杀了。
他说:这店里不能没有人,林梦朵你就留下看店吧。
她刚想抗议,没料到温柔竟和韩洋唱起了双簧:留下吧,今天加你工资。
见钱眼开的林梦朵一听“加工资”这几个字,立即不假思索点头答应。可等他们走了没一会儿工夫,林梦朵便开始后悔了。
说实话,票票跟帅哥比起来,貌似帅哥比较有市场。自己单了这么多年,“脱光”才是第一要务。只要嫁入了豪门,银子便会自动跳入腰包。
在终身大事的立场上,林梦朵与温柔她们家老二有着完全一致的想法。所以,林梦朵与温馨也是那种无话不谈的闺蜜。
被怒火烧晕了的林梦朵正苦于找不到泄火口,这傻子正好撞到枪口上,不趁机灭了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一早上的郁闷?她刚想要厉声质问这个无礼的家伙,一回头却发现是自己仰慕已久的余凝,顿时愣怔在那儿动弹不得。
她此时的形象很是不雅,大张着嘴一脸花痴相,双手呈祈祷状,眼神迷离地说:“他们啊,早走了。那臭小子韩洋拿着曼曼带来的DV机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大火力猛送秋波。林梦朵素来不是淑女,所以暗送秋波这种含蓄的事情不适合她——她个人比较喜欢直接表达胸臆,但无奈对余凝了解不够,深怕吓跑了这位极品后再难觅其芳踪,只好曲线救国放电示好了。
不知该说余凝不解风情好呢还是该说其根本就是一块木头。面对林梦朵的刻意讨好,余凝竟不为所动。他冷着脸看了林梦朵半晌,心想:她不是眼睛抽筋了吧?这面部表情着实可怕。看来以后得叮嘱奇奇曼曼离她远点,省得吓坏了夜里做恶梦……
心思绕转了一大圈,余凝才想起自己跟林梦朵说话的最初目的。原来,精神污染这样可怕。只不过与她对视了几秒,自己竟然险些忘了大事。余凝脸一黑,语气略显不善:“什么时候走的?”
他明白,再不及时打断这“好大一朵花”的絮絮叨叨,只怕到了今晚也不能听到想要的答案。
“半小时之前。”林梦朵有些不爽,这余凝果真是冰冷的可以,连面对自己这样的美女也不见丝毫温柔。
“那臭小子一走,店里没了专业的咖啡师,我一人怎么忙得过来?还好今天没有什么预约的客人。”林梦朵越说越来气,正要继续发牢骚,却发现余凝身后跟着一美女。
林梦朵的世界,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在她眼里,这世界上的美女除了自己,就是温馨还有老板温柔。因着温柔她们家的基因好,所以就连还没有完全长开的温暖也显得特别可爱。
不过,因为佘家的三个姐妹跟自己的感情好,所以这一类的美女属于自己人,林梦朵对她们不会有任何的敌意。但对于另一类漂亮女生,也就是朋友圈以外的美女,林梦朵见到她们就像见到仇人一般,自然而然地产生一股浓得抹不开的敌意。
尤其是当这个美女还特别高调的时候。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一见有客人来,林梦朵连忙招呼,不再搭理眼前这个闲闲没事干的余凝。虽然她林梦朵不喜欢美女,但来者是客,用温柔的话说就是“有钱不赚的是傻子”。所以,林梦朵还是很尽责地上前询问。
可是那美女并不答林梦朵的话,而是四处观察了一番,然后对余凝说:“环境还不错,没让我失望——我一向相信你的眼光。”
不用说,这美女就是白晓菲。
林梦朵一听这有些**的话语,立即警铃大作。
哇咔咔,有奸情!她,她竟然是那个什么余凝带来的!林梦朵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白晓菲,好奇的泡泡开始往外冒。她那双眼睛登时滴溜溜地转,恨不得马上变成X射线将两人看个透。
余凝睨了白晓菲一眼,有些责怪她不分场合地撒娇。但白晓菲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调调,依旧笑得无害。余凝拿她没办法,只好转移重点,低头掏出钞票:“我先结账,有剩余的就当小费好了。”
林梦朵连忙唯唯诺诺地接过,样子有些狗腿。不明的同学可以参照一下某些抗日题材中汉奸的形象。其实,这咸鱼很大方,林梦朵从他那里收了不少小费,因而对他显得特别友善。
一边偷偷打量白晓菲,林梦朵一边思忖:看来那美女是咸鱼的朋友了,虽然自己很不爽那女人的态度,不过拿人手短,既然是余凝认识的,那就不计较了,谁叫我林梦朵这么有气量呢?
默念了一遍“顾客是上帝”后,林梦朵试着让自己笑得不那么僵硬,然后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请问,你要什么?”
白晓菲斜着眼看了看小黑板上写的东西,有些不屑地说:“那就拿你们店里的招牌吧。提拉米苏,哼,这种小店能做的有多好?”
说罢,她便袅袅娜娜地朝着余凝走去,紧挨着他坐下。谁知,余凝竟然直接站起来,走到白晓菲的对面坐下。他淡淡地开口道:“要谈事情,还是这样子比较方便吧。”
自始至终白晓菲都没有看林梦朵一眼,完全把她当成空气。林梦朵心里怨念丛生,恨不能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自己要不是看在咸鱼的份上,早跟她翻脸了。因而在看到余凝刻意跟白晓菲保持距离时,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切,还以为是郎有情妾有意,谁知不过是单相思!可怜啊可怜~这么一想,林梦朵看白晓菲时的眼神瞬间上升了一个高度,竟有了些圣母玛丽亚那爱心满满的味道。
白晓菲见余凝刻意如此,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仍旧很有涵养地保持微笑,微微嘟着嘴道:“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诶,见到老朋友连一个笑容都没有。该不会你真的面部神经有问题吧?”
一听这话,余凝的脸立马变得阴沉了。一旁正在为二人服务的林梦朵暗暗好笑,谁说余凝不会笑的,他见到柔姐的时候就会笑,那时候的咸鱼可有魅力了。
不经意间白晓菲瞥见了林梦朵那还挂在嘴角的笑意,心中大大地不悦:这服务员还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怎么会这么喜欢听客人的墙角?
等了半天也不见白晓菲主动提起那所谓的“正事”,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余凝一下子没了耐性,焦虑地看了看表,皱眉道:“赶紧说正事,我没空陪你闲聊。”
白晓菲呼吸一滞,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可依旧还是慢悠悠地开口:“我见到余伯伯了。”
也不管余凝听到这话是个什么反应,白晓菲优雅地尝了一口提拉米苏——这味道,还真的蛮不错。几秒钟之后,白晓菲似乎才从提拉米苏带给她的美好口感中醒过来,不紧不慢地说:“他说,‘我们家的余凝和晓菲你要是能够成为一对就好了’。”
“那又怎么了?”余凝的语气里饱含嘲讽:“他的话也能听?”
“怎么了?你居然问我怎么了?”白晓菲显得很惊讶,不解地看着余凝:“你不觉得余伯伯说的很对吗?咱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而且两家门当户对,如果真的这样不是很好吗?”
“白晓菲,你是在开玩笑吗?”余凝顿了顿,强压的怒气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危险,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那老头已经好久没有接触过年轻人,整天只知道四处玩,估计脑袋有点脱轨了,他说的你也能信?”
说罢,余凝站起身,潇洒地理了理坐得有点乱的衣服,对白晓菲说道:“好了,既然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那我先失陪了。帐已经结过了,想吃什么自己点。”
白晓菲似乎没有料到余凝会是这种反应,脸上不由写满了错愕。在她回过味来的时候,余凝已经开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了。
白晓菲故作淡定地看着余凝离开,嘴角一撇,自嘲道:“脾气还真是大啊。这可恶的家伙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说走就走。算了,等他有空了再好好聊吧。”
她端起了咖啡杯,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慢慢品着咖啡。两年不见,余凝还是像从前那样只喝不加奶不加糖的清咖吗?她很想知道,她不在身边的这两年时间里,余凝究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无论是情感还是生活,白晓菲这些年来兜兜转转,到最后才发现,原本适合自己的人一直就在身边,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注意罢了。当她领悟到这一点时,余凝的各种好便不断地涌上心头。自此,思念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无法抑制。
心底有个强烈的愿望在怂恿着她:回来,抓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