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几天,琅感觉得出来雷欧在针对他,于是每天早上起来,骨头就像被重新组装过了一遍。
不过琅的性子很倔,训练的时候再累也不服软,还时不时会一本正经地和雷欧杠上两句,例如:
一天下午,琅因为动作不标准,被罚蛙跳20个来回,训练场是一个方形的,前后左右直径大约500米。
琅在跳了两个来回后,从经过雷鸥面前经过时,雷鸥悠哉悠哉地说了一句:“这么慢,还得多练练,你瞧你这胳膊,一点儿肉也没有。”
琅跳了一步,停下来,喘了口气:“要我练成你这样,我肯定后悔。”
“为什么?”雷鸥很奇怪,也没管琅已经停了下来。
琅剽了他一眼,又准备要开始跳了,只回了句:“中国有句俗话: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说完,琅便跳走了。
雷欧坐在那儿仍不解地念着琅刚才的话:“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头脑简……”忽然,雷欧恍然大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妈的!”
雷欧似被弹簧从地上一弹而起,对着已经几十米远的琅吼道:“再加一个来回!”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月,琅已经把格斗的基本招式学了个遍,如今只需要熟练、巩固、加强。一直想让琅吃点苦头服软的雷欧见他个性还是这么傲,罚他再多,仍会时不时说句话让自己噎个半天,于是雷鸥也对琅松了许多。
今天雷欧让他一个人在这儿练,还是昨天的内容。琅练了大约一个小时,感觉累了,便走到一边的空地上坐着歇儿会。
这几天雷欧最多只在这儿待一个小时,之后基本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训练场边缘的地方搭有一个棚,棚的两边还种了几棵抗旱的树,琅观察了下,这应该是给教官准备的。
琅坐在靠着树坐下,仰头看着树稍缝隙处的天空,一种空间感的苍凉直袭心脏。琅低下头,长呼了口气,然后伸手右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心。
这一段时间以来,琅再迟钝也发现了他能力的特殊,确切地说是自那次他能力失控之后,他猜他也应该引起了上层的注意,凯文的眼神则是最好的证据。现在他训练的只是这里每个人都会的,而要完全掌握并且正确使用自己的能力,这里没有一个人帮得到他。他的能力就像被强行包裹压缩,若找不到正确打开的方法,造成的意外,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承担。
琅的右手手心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电球,他集中注意力,让这个小光球慢慢变亮、变大……“嗞――嗞――”电子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强烈,电球不再,熔化似的变成了一股电浪,覆盖了整只手掌。此刻琅有了另一种感受――他的右手,似乎又不是右手,虽然看得见,但――
琅用另一只手去捏这被电包裹的右手,才碰到右手掌外围的电光,琅的左手莫名一颤,顷刻之间他清晰地看到那电由左手指尖开始,呈波浪似的窜过手臂,最后又回到了右手掌。
琅怔了一瞬,随后又翻看了下自己还在闪着电光的右手,握了握,喃喃道:“人是由细胞组成,分子构成细胞,原子组成分子……所以这是从原子开始分的吗?”他垂着头,逐渐勾起嘴角,神情莫测:“好像不是基因变异这么简单。”
抬起头,琅站起来转身一瞬不瞬地盯着这棵树,低声似在和它说话道:“那我能不能让你也‘分解’呢?击穿原子,用我的能量让你的电子有序排列,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微观里有些不同了。”
说完,琅便将右手覆在树身上。一环一环的电流由手掌没入树身。渐渐地,琅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感到自己的手掌似被吸附住,树身电光时隐时现。
“该死的!”琅使劲儿想收回自己的右手,可此刻他就像一块铁,被牢牢的磁石吸处,无从挣脱。
琅又将左手伸去,企图撑开自己与树,然而却是事与愿违。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为了适应强加在树上的电能,琅的左手在接近树皮的时候,为了自我保护,也条件反射带了电,几秒之间,琅便成了毡板上的肉。
并不是太了解这一能力的使用,琅一边挣扎一边心里暗骂自己愚蠢。现在他的感觉很不好,手臂已开始不住地颤抖,并蔓延全身。他的指尖开始变形、消失,逐渐与同样带电的树融为一体,这说明能量快要平衡,自身对带电粒子的吸引力开始变弱。
“绝、对、不、行!”琅微弓起身,全身颤抖。突然,琅浑身出现了一道更为强烈的电光,“嗞嗞――嗞嗞――”一道很强的能量伴着电光突然由手掌袭向树身。“咔!咔!咔――”树中部向外崩裂,能量猛然间如洪水般涌回手掌,指尖复原,树渐渐变为“实体”“咔嚓!”又是一阵响声,整棵树从中部劈向上下两端。琅猛地向后一弹,“轰隆!”树从中间一分为二,右半部分倒向棚顶,“哐咣――咚!”
琅双手垂着,不停地颤抖,身上的电光时隐时现,脸看不真切,极不稳定。“呼……呼……呼”他胸口不停起伏着,过了一会儿,终于平复下来,手变为原来的样子。琅这才抬头看到周围的一切:树被整个劈开,中部崩裂,成了四部分有些地方已经碳化,树根那儿剩下一个焦黑的坑,棚顶是金属做的,现已塌下来凹了大半部分,支撑棚顶的杆也被折弯……
肇事者此刻叹了口气,伸手抚着额,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