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走入一个梦境,我在陌生的街道上走着。窄窄的街道,低矮的房子,房子一律的木制的,土坯垒的。街上的人的衣着也稀奇古怪。
我做梦拍电影吗?怎么跑古代来了?
拍电影也不来这里呀,如果要我自己选择,还是去冰岛吧。想起那个温和的男子,我不觉微笑了,肯定嘴角上扬。有点色的笑容。嘿嘿,这样不青春的年纪,我有着我的骄傲,比如挺直曼妙的身材,比如灿烂的孩童般的笑容。谁让我选择了这样一个职业呢。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和孩子淫浸久了,思维总是有几分天真,这个怪不得我。
如果让我选择做梦,我也愿意他入我梦。对呀,不知道他有没有老婆。脸红一下。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偷偷的查过冰岛。有几个情况还记在心里:
几乎整个国家都建立在火山岩石上,是世界温泉最多的国家,所以被称为冰火之国。多喷泉、瀑布、湖泊和湍急河流。
首都雷克雅未克。令人惊异的是他们的大学,学校四周围没有围墙,没有明显的标志物,教室和办公室的门通通没有锁。学生们和参观者可以自由进出,使用电脑等设备。
有权威杂志评论冰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
冰岛是高福利,高待遇,高税收的国家。冰岛人的贫富差异不大,犯罪率几乎为零。他们待人相当诚恳,热情大度。冰岛人由于环境的无污染和社会竞争力相对较小,通常都很长寿,在街道上还可以看到白发老人飙车。
是的是的,我非常明白冰岛渔夫为什么选择冰岛居留。如果我也同样。那是太理想的一个地方。
陶哥哥渊明造出个桃花源。到现在还是无处找寻,哪里比的上冰岛人守着一个冰岛,简直是人间的天堂呀。
我边想着便一脸痴笑梦游着。是不是有点喜欢冰岛渔夫呢?有那么一点点吧。另外的一些需要人来挖掘了。是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如此,喜欢只敢一点点?一点点也可以呀,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让我记挂。
记挂又有什么用处呢?遥远的地方呀,把地球绕了半个圈,估计我一个小小的中学教师,走出国门的机会是没有呢。而爱情毕竟不是海市蜃楼。
也就想想吧。
突然街上的人纷纷向两旁散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群也是古装的武士冲了过来,妈妈呀,还真能装相,骑术还是很棒的呀。中间的少年很是英武,紫色的衣服,剑眉入鬓,气宇轩昂。
我正看得入神,那马就冲到了身边。我连闪躲的念头都没有。说真话,谁见过这个阵式呀。
眼看我就在马蹄之下,突然一只手握住我的臂膀,似乎没有用力,我已经稳稳的站在路边。
武士们绝尘而去,就像他们来的那么突然。
拉我的男子竟然是我曾经看见的吟唱的男子!!!
怎么回事?是在做梦??还是跑到了游戏里???
我怔怪地看着那男子。
他细细的凤眼,目光如月光般温和又冷淡。挺拔的鼻子。秀挺的身材。青布长衣。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洒然无尘。我想不出怎么形容他。他好像是一个矛盾的整体;高贵却又平易,冷漠却又热情内蓄,文雅却又充满力量。
让我突然想起读过我家邻居孔二大爷的话:“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这样的感觉曾经拥有。他是谁?我在哪里?
“姑娘,你还好吧?”
“我很好,谢谢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比较色的盯着他看。哇呀呀,这个人长的很受看的,就是怎么喉结那么大呢?
“这里是苦县呀,姑娘不是本地人?”他非常耐心的解释。
“什么苦县甜县的?我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们不是在拍电视电影的?”我一头雾水。
“姑娘说的我没有听明白,姑娘想必是身体不适。不妨稍稍休息,找到家人,再行赶路。”他担忧的望着我。好像是我在说胡话。
他轻轻地摇头:“名称很重要吗?在万物的起源什么东西都是没有名称的,有了名称是我们的命名。”
路上有几个人围拢来,其中一个老人说。“姑娘,刚才幸亏伯阳先生出手呀,要不你还不被楚公子的人给撞倒了?还不谢谢先生。”
“这个姑娘好像神智不打清醒呀,谁家的姑娘,有谁认识吗?”
我疑惑的把目光投向伯阳先生,探求的望着他。
他却没有再看我,他的脚步轻悄悄地已经远了。我听见他在说:
“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馀;是为盗夸。非道也哉!”
我目送他远去,他的声音清楚的响在耳边。
我望着电脑屏幕呆呆的发愣,刚才的一切都在眼前,我却好好的坐在自己的家里。一切都是老样子。我的单身贵族公寓。我清爽的小房子。我落落大满的一桌书。可是方才分明有过一番游历,那骏马的嘶鸣还在耳边。臂膀被人温和的拉过,似乎他还算我的恩人。他的目光那么的熟悉。他的吟唱还是那么分明。
也许我真的累了,也许真的是一个梦。也许是电脑敢让了奇怪的病毒。刚才我好像是在和冰岛渔夫聊天的,他呢?移动鼠标,发现他已经不在线上。时间已经是午夜,不对是凌晨2点。睡觉吧,不管怎么样,明天总是新的一天。
明天要好好杀杀毒呀。
人生乱世
第二天,上课完毕,我想起昨天的怪事情。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不管我那是个梦,还是电脑遇到了病毒,我遇到的或者说梦游中的那个人姓李名耳。
我记得有个被我们每每讲磨砺出英雄的时候用做例证的司马迁明确的介绍过他:
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伯阳、谥号聃,周守藏室之史也。
他说过的话好像就出自一本叫做《道德经》的书。他的职业如果在现在就是周王朝的博物馆馆长。
最近几天在网上没有遇到冰岛渔夫。
我实实在在感到网络的虚幻。那个人明明和你交流着思想,引起我们的喜乐,甚至让我们思念,然而他一旦消失,却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寻他,真的是太令人惆怅了。比如春梦了无迹。
我在网上闲游着。一个个网页好像是一个个的窗口。我们似乎可以随意的打开。但是习惯打开的也就是那么几个。把常去的地方走了一遍,有点无聊。
却也并不想下线,试着给冰岛渔夫发过去一张笑脸。
竟然也看到了他的一张笑脸!
他是在的,我又找到他了。
“冰岛先生,上次聊天的时候我的电脑感染了病毒,没有招呼就下线了,对不起呀。”
“没有关系,感染病毒?”
“是呀,一个莫名的画面,要不先生帮我解读一下?”
他又是一张笑脸。
我的心里真的可以每天开出一朵花了,亲爱的吉米,你说的太对了。我乐的心里冒泡泡。连忙告诉他:
“那天不知道是梦游还是电脑病毒,把我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古代,遇到一个人,听他的说话似乎是喜欢老庄思想的人,我听到他的吟唱: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哦,你怎么想?”
“没有怎么想呀,对于老庄思想我还是蛮感兴趣的。就是感觉和现在距离太远了。没有什么用处了。”我一直认为老庄哲学太消极,尤其老子,庄子还好玩些。庄哥哥的故事讲的好,动不动就来个寓言什么的,听听北冥的鱼,看看垂翼的大鸟。老哥哥太深沉,理解起来有难度。
冰岛似乎沉默了,好久才打过一句话来。
“是呀,他本来就是不求人理解的。”
“可是,我为什么会梦见他呢?”
“缘分吧。也许是和道家有缘分。”
“什么什么?我和道家有缘分?”我发一张哭泣的图片。
“我宁可和帅哥有缘份。”
他回一张笑脸。“会有的,有的时候就会有的。”
这个叫什么话呢?什么叫有的时候就会有?这个叫说话吗?我好生气。很想问问他的私生活。
问还是不问?
问了很没有面子,不问很没有机会…
为了明天,可不可以牺牲一下面子?
脑子里两个小人经过长达三秒的斗争。我终于问:
“冰岛先生有夫人了吗?”天知道我的心怎么的波涛汹涌,我的脸怎么的红彤彤。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很久以前有。”他慢慢地回答。
什么意思?是很久以前就有了,还是曾经有过,现在没有?
这个人说话怎么这样费劲呢?
为什么我偏偏喜欢怎样一个不爽快的人?天啊,我死定了!
“你知道吗,缘分这个东西不独独可以有缘千里来相会,而且还可以千年相会。”他慢慢的打出一句。
“哦,那么玄妙亚?”
“也许,你真的和道家有缘分呢。你遇到的人应该就是李耳吧。”
“什么什么?哥哥,你说那个就是春秋末年的哲学家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谥号聃,大家叫他老聃的东周王朝的读书管理员?”我这个人平素爱充大,见谁都要人家喊大姐,就是怕吓,一吓就叫人家大哥了。今天我真的被这个哥哥给吓住了。
他对我一连串的问句不知可否,送我一张笑脸。
“哥哥,说话呀,你开的玩笑太大了!”
“你想回去看看吗?”他问。
“回去?回什么地方去?”
“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
“这个是什么地方呀?”
“李耳的家乡,2578年了。”
“哥哥,别吓我了。我能去吗?我去了也没有老子了亚?”
“我学过一些玄幻之术。可以送你回去看看的,当然是两千五百年前的。”
“哇呀呀,太好玩了,去就去了。”
跟我去吧,如果你也对2578年前有点兴趣,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老聃,看看孔子。
我听见他仿佛说:“到了哪里,也许你会记起什么。”可是顾不得了,和我一起穿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