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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山

很长时间以后,洛青才从离别愁绪中回过神来。开始观察四周环境,表情好奇张望。

虽然这座山林离三河镇并不远,可这林子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眼前这从来没看全乎过的高大树木,一颗颗高耸而起,望不到顶部,树荫遮蔽,常年阴郁,空气也极其潮湿,略感不适。洛青抬头问刀万生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刀万生顺着山顶方向指了指道“先上山顶”。

刀万生在前牵了一会,见洛青情绪好转,刀万生便不在牵着洛青的手,让他自己跟着前行,他在前边开路。

洛青心中疑惑,按说以他见过刀万生凌空飞渡的本事,想上山顶直接就可以飞上去,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劲要走上去呢?虽然心中疑惑,可看刀万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也不多问,只管奋力前行。

眼前杂草树枝交错,对于身高不到一米的洛青来说,是个不小的障碍。没一会儿工夫,拨开树枝开路的那支胳膊上,就多了不少血痕,看起来极为狼狈。

可刀万生只是自顾的走着,不曾回头看过一眼,脚步也更是没停。

洛青再傻,此时也该明白,如此是刀万生故意为之。也不吭声,咬牙跟着刀万生,心中暗自较劲。

就这样俩师徒二人一直从早晨行至正午。

洛青抬头看了看山顶方向,还是看不见头。洛青全身上下布满了草叶树枝的划痕,血渍渗透衣服触目惊心。上山前刚穿的崭新衣服,此时已经破成了一道道布条,裤子一条腿侧边,烂成了旗袍状,布鞋也快成了拖鞋。

一直走在前边的刀万生,确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过相比开始的快步赶路,脚下慢了几分。刀万生的脑后好像长了眼睛一样,一旦洛青跟不上,他就会稍停一会,等洛青跟了上来,就又开始前行。唯独不变的是,从始至终也没回头看过哪怕一眼。

平时这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一上午体力透支严重,热量消耗殆尽,洛青的肚子也早已经打起鼓来。可比起身上伤口得剧烈疼痛。五脏庙那点动静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洛青的脚步浮虚,踉踉跄跄,一瘸一拐,站都站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可就算如此,他还是紧咬牙关,一声未吭,沉默前行。

刀万生不停,洛青不吭。气氛有些僵硬。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洛青只感觉眼冒金星,脑袋沉重,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只是凭思维惯性拖着身子前行。可心中始终有一丝信念残留,让他脚落下又抬起。

终于,洛青还是没能撑太久,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晕倒在杂草丛中。

刀万生止步,第一次回头看了过来。

看着晕倒的洛青,刀万生眼神复杂,即欣赏又有些不忍。洛青满身的伤痕,放在一个四岁孩子身上,显的凄惨无比。

蹲身抱起洛青,刀万生几个起落,脚下灌木林飞速倒退,瞬间就到了山顶。

洛青此时已晕倒,不然看到眼前山顶的景色,不知道又该做何感叹。

山顶的正中央,坐落着一潭方圆百丈湖水。大致呈圆形。

湖水清澈,湖面平静无波,几只野鸭在水面悠闲滑行,平添几分野趣。湖水边隔着十丈真空带,再往外就都被树林围了一整圈,远远看去密不透风,犹如一面面绿色的墙。

不远处湖边有一块空地,空地上坐落着一座高脚楼,搭起小楼的木质看起来很新,一看便知是最近才搭建起来的。

楼分三间,刀万生抱着满是伤痕的洛青进了靠边一间屋子。

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供一人睡觉用的叠席,还有一尊造型古朴的香炉之外,别无他物。

将洛青放在叠席上,喂他吃了一粒丹药,看他一眼,刀万生起身离去。

洛青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日,等洛青醒来,已是入夜时分。起身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处。

回忆片刻,记忆停留在昏迷前一刻,伸出胳膊仔细看了一下。

自己昏迷之前明明浑身是伤,血痕累累,而此刻醒来后,身上的伤口竟然全都不见了,连一丝疼痛感也没有。要不是衣服依旧破烂不堪,证明那段回忆确实存在,洛青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之前一直有疼痛感占据着大脑,饥饿感并没有这么明显。可现在伤口尽复,疼痛消失,那饥肠辘辘的感觉也随之而来,肚子咕噜咕噜作响。

忽然,洛青抽抽鼻子,一丝丝烤肉的香味,透过门缝,钻进了他的鼻子里,引的洛青食指大动,口水刹时有些不受控制。

顺着香气罗青出了屋子。高脚楼前面的空地上生着一堆篝火,燃烧物噼啪作响。篝火上方,两根树杈搭起了一个烤架,架子上正串烤着一只油乎乎的野鸭,被人上下翻动。看的洛青直咽口水。

再看看烤鸭之人,除了刀万生还能有谁?

洛青脚步有些犹豫,白天时刻的情形历历在目,此时心中依旧有些芥蒂。可烤鸭的香味实在诱人,又不想就这么打道回屋,脸上表情踌躇不定。

刀万生抬起头来,望向洛青微微一笑,面色揶揄道“怎么,怕我下药害你?”。

之前还在犹豫的罗青,听了刀万生这么说,一赌气便几步走到刀万生对面,大大咧咧席地而坐。

刀万生将烤熟的鸭子递了过来,手边又抓起一只串好的鸭子继续烤起来。

接过鸭子的洛青根本不用招呼,早已口水横流,哪还客气,低头一顿狼吞虎咽。

在洛青解决手里食物的时候,刀万生专注的烤着自己的鸭没说话。

直到洛青吃完整只鸭,打了几个响嗝。

刀万生才抬起头来,看着洛青,眼神温和道:

“你是否还在记恨我之前的不近人情?”。

洛青沉默不语,意思很明显。

刀万生看他表情,也不生气,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洛青开口答道。

刀万生表情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洛青道“既然你马上要踏入修行之道,那你可知道修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洛青摇头。

刀万生看他一眼自顾道“修炼之人分三等。下修修身,中修修神,上修修心。要想修武有成,根骨悟性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不怕艰难险阻,坚韧不拔的心。天下修武之人何其多,也只有心性坚定的的那么一小挫人,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端”。

洛青若有所思,抬头问了一句“这一小撮人里头有你吗?”。当然也是纯属好奇。罗青没指望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可刀万生却微微一笑,望着他表情淡淡的说了三个字“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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