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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残破的家园

在和大祭司达成协议后,我军匆匆告别了维京族。由于霍克城守军压力的大减,也让我心情不禁舒坦了许多。

“艾伯特将军,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呀。”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由于盗取维京族宝物的黑衣人早已逃离,即使我军现在追捕也不一定能赶上,所以我决定还是先寻找逃散的王子殿下。

“接下来我们去那?”罗兰从后队来到我的身边。

我斜过头看了他一眼道:“按我们以前的计划,顺着塞维亚平原往帝国内地寻找王子殿下。”

听到我这样说,罗兰的眉头露出了不快,点了点头道:“好的,反正大祭司说了让我们一切听从你的指挥。”

“已经过了这么久,如果现在去追赶,我们没有把握追的上。与其这样,我只有一步步的解决目前的问题。”知道罗兰因为什么不高兴,我只得对她做出了解释,歉然的对她笑了笑。

罗兰点了点头道:“希望不会太久。”

为了结束这个尴尬的气氛,我不得不转移话题道:“既然你们随我军行动,总的有个旗号呀,以免在军中出现隔阂,出现不必要的矛盾啊。”

罗兰低头沉思了一下,对我说道:“我理解你的苦衷,这样吧,反正你也没有亲卫队,我们就当你的卫队吧,可以吗?”

我点了点,盯着罗兰道:“那就委屈你们了。”

……

“报”一名骑兵飞速穿过士兵旁边在我面前勒马而立。

我伸手帮他拉住了马头上的缰绳,问道:“什么事情?”

待战马立定,传令兵的骑兵这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回禀道:“大人,前方发现一个村寨,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切的问道。

骑兵这才接着吐出了下文:“整…村…被…屠。”

“轰”的一声,我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发麻的头皮促使我回到了现实。

“全军戒备,快速跟上。”丢下这句话,我扯过这名骑兵的马,直接往前方奔去。

没过多久,一片浓郁的血腥味便从空气中窜入了我的嗅觉当中,其中还混杂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穿过挡在前面的灌木丛,一座大型的坟场便出现在我的眼前。坍塌和被烧焦的房屋映入我的视野,屡屡青烟从碳化的木块中冒出,鲜血溅洒在各处,地上有,墙上也有。

最震人眼球的就是挂在村头的那一具尸体,很明显是一名十来岁的少女,被人扒光了身上的衣服,绑住手脚,用一跟粗绳生勒住脖子,高高的挂在门牌上。

“大人”哥菲特快步来到我面前。

我盯着被毁灭的村子,咬着牙道:“谁干的?”

哥菲特默默的将一块印有紫金花的徽章交到我手上,便转过身去安排手下入村收索去了。

抬起手,盯着那块印有紫金花的骑士徽章,两行眼泪默默的从我的眼角滴落。紫金花又称作‘艾尔兰多之星’,任何一个贵族都会为族徽上有紫金花图案而自豪,因为那表示他们拥有皇室的血统。

然而此刻,这朵被染上了鲜血的紫金花在我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因为不是敌人的鲜血,而是一直拥护着它的子民的鲜血。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它背弃自己的人民,做出这做种不可原谅的行为。

不觉间,我拿着徽章的手渐渐握紧,徽章上坚硬的菱角刺破了我的手掌,鲜血顺着指尖滑落在地。

“上神怜悯世人”普拉达领着部队也来到了这里。

“这些混蛋”特雷亚大吼一声,将一柄板斧深深的嵌入进一颗大树上。

弗林迈步来到我身边,盯着面前的坟场道:“有头绪吗?”

我将那一枚染着我鲜血的紫金花徽章递给了弗林,然后步履蹒跚的向哥菲特走去。我相信此刻他的心里一定比我更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多年的信仰和忠诚在这一瞬间被击破,那是多大的痛苦啊。

普拉达等一众军官愣愣的盯着弗林手中的徽章,短暂的混乱袭向他们的脑海。

我走向坐在一旁的哥菲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会过去的。”

本来想了很多话,但是最后我只是无力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哥菲特低垂着脑袋,双目空洞的盯着脚下的土地,对我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我扭过头继续对他说道:“知道吗?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同样的场面,同样的景象,只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哥菲特的手抖了抖,用一双空洞的眼神望着我。

我仰头望向昏沉沉的天空,似乎就连乌云都是那么的相似。

“命运总是作弄人,你看,它又让我回到了起点。只是这一次他改变了我所效忠的信仰,其他的依然如旧,活着,总要为死去的人做点什么。”

哥菲特的眼神在我的话语中逐渐有了光彩,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慢慢的,抽泣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他埋下头,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我没有继续对他说任何话,只要他想通了,那么一切自然就化解了。留下他坐在原地,我站起身回到了弗林身边。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弗林叹了口气:“看来旧的世界已尽破灭了,必须要新的持续来维持。”

“你这只老狐狸,能说简单点吗?”普拉达不满的冲弗林吼道。

弗林摇了摇头:“很明显,逃亡的王子护卫军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也没必要屠掉整村的平民吧,简直是禽兽。”罗兰明显的表达出了对王子护卫军的反感。

弗林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如果不屠灭这些村民,等到叛军追来的时候,他们面对的就不止是这些追军,恐怕还得加上几万愤怒的平民了。”

我没有打断弗林的话,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我的内心还是不能接受皇室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仅仅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就得把无辜的人民拖进水深火热当中,那这样的帝王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子民对他们的拥护。

或许弗林说的对,一个沉积的旧世界只有靠新的秩序来维持下去,谁能给平民带来安稳平静的生活,平民就会拥护谁。可是谁才能为在这片土地上受难的命中带来和平呢?我不禁陷入了无尽的困惑当中。

“大人”一名士兵跑来我们面前,把我从黑暗深渊中拖了出来。

我抬起头望向他道:“尸体都埋好了吗?”

士兵冲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从尸堆里面发现了一个男孩,只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这会这已经被送到军医处医治。

发现了一个还活着的男孩,这让我沉寂的心多少有了一丝光明。大难不死的男孩!是呀,上神也厌恶了这场纷乱的硝烟,为生灵留下了一丝生的气息。

我快步走到哥菲特身边,向他伸出了右手:“士兵们发现了一个活着的男孩,你和我们一起去看望一下吧。“

哥菲特静静的望着我看了半天,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空洞。他提起右手放在了我的右手掌上,我一用力,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今天既是历史,明天还得继续。如果你愿意,就请随我们一起去拯救被战火硝烟困扰住的帝国之民吧。”我抱住了从地上拉起来的哥菲特。

哥菲特伸出手在我的背上拍了拍:“如果能够拯救帝国子民,我哥菲特愿意追随大人。”

在普拉达和众位军官的陪同下,我们一起来到了军医处。

一张简易的担架上,躺着一张拥有稚嫩脸蛋的小男孩,金色的卷发被干结的鲜血粘在了一起,即使在睡梦中,疼痛依然使他眉头紧皱。

“还不到十五岁呀”弗林弯下腰去将孩子额头的刘海撩开,一块淤青清晰的显现了出来。

我转过身对军医询问道:“孩子的伤情怎么样?”

军医回答道:“运气不错,如果刀口再偏一点,他就别想活命了。现在我已经对他处理了伤口,只要静养两天自然就会苏醒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转向了熟睡中的小男孩,那张稚嫩的脸庞再一次抨击着我内心深处的怜悯。

“走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转过身对大家说道。

随着军官们一一离开,我对军医吩咐道:“好好照顾他,醒来后马山通知我。”

离开了军医那,我立刻召集所有军官召开了自我们离开霍克城后的第一次军议会。

军官们在一块平地上围坐在一起,石头成了临时的板凳,我也找了一块乱石靠在普拉达的身边坐了下来。

“今天的一切大家都见到了,我希望大家都能说一下你们心中目前的想法,我不希望大家带着不同的思想聚在一起,那只会导致我们的毁灭。”我的目光一一扫过跟随我走到这的众位军官,他们都是和我一样是从霍克城出来的新兵中提拔起来的。

十几双眼光注视在我的身上,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我等了一会,任然没有人结果话头,便说道:“好吧,那自我先说吧。”

我站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焦土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本人也绝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事实就在眼前,让我无法逃避。我可以很直接的说,即使找到王子护卫军,我也决不会为他们献上我的忠诚。”

本以为会轰乱的场面,却没有一人因为我的话而产生骚乱,大家依然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

我继续道:“我没有异心,我只是想很明白的表达我的意思。我依然会寻找王子的下落,也会为光复艾尔兰多帝国而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但是我绝不会效忠于让人民替他们受难的帝王。”

说道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倒在某个战场上,但是现在,我只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不是圣人,我也怕死,但是如果为了能让天下子民过上安定的生活,那么我愿意,我愿意用自己的鲜血乃至生命去换取这一切。”

我注意到在我说话的同时,身边众位军官的眼神也由开始的迷茫变的慢慢坚定了起来。特别是罗兰,或许因为我的话而想到了她族人的遭遇,她的眼神比之其他人更显得坚定不移。

我抽出腰间的弯刀,对着天空举了起来。

“诸位同伴,如果可以,就请把你们的力量借予我,让我们这些战士来代替我们所守护的子民流下鲜血,直到再无战火的那一天。”

“唰”一阵刀剑出窍的声音,在坐的所有军官同时站起身子,和我一样对着天空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愿与大人同在,拯救帝国子民。”

第一次军议会,就这样在我的激励下结束了,军官们一扫之前的颓废和茫然,带着希望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我也不知道我的鼓动,对于眼前的同伴是好还是坏。但是有一点可以很明确,如果一个人没有目标,那么他离死也就不远了,对于军队目前的状态,也是同样如此。

“还真是长了一副好口舌啊”待军官们都一一离开了,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弗林突然转过身对我说道。

我羞愧的挠了挠头,对弗林说道:“哪有,我只是讲明了现在的情况而已。”

弗林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这样的话:“真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能多支撑几年,至少也要看到你这个笨蛋放下包袱的那一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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