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榜理由
然而,英雄的目标往往过于宏大,再强悍的生命也有陨落的时候。
在植被分布带上,草原介乎森林和荒漠之间,而造成这种差异的,是水分和温度。鄂尔多斯大草原是跨越了大幅经度的内陆高原草原,我们也便因此可以看得到它从东到西由繁华趋于荒凉的渐变过程,一直到不毛的广漠。
鄂尔多斯大草原上的生命,从来都处于一种艰苦的生存状态。这里并没有过分充裕的雨水,牧草在这里也没有太多机会可以长得如同呼伦贝尔大草原那般旺盛喜人;倘若遇上荒年,便是一次劫难,就会有大批的牲畜在啃到下一季的青草前倒毙下来,有牛羊,也有骆驼。如今,这样的劫难似乎正因为某些人为的原因而愈演愈烈。鄂尔多斯大草原的西部正在被肆虐的黄沙所吞噬,而在一直为人们所乐道的东部,也出现了大片的草原秃斑,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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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沙湾居中国各响沙之首,被称为“响沙之王”,沙高110米,宽400米,呈月牙形分布,坡度为4 5度角倾斜,形成一个巨大的沙丘回音壁。往下滑时,沙丘会发出轰隆声,轻则如青蛙的叫声,重则像汽车、飞机轰鸣,更像一曲激昂澎湃的交响乐。
然而,历史上的鄂尔多斯,可全不是这般模样。那首脍炙人口的《敕勒歌》所吟咏的正是这个地方,那座在历史的记忆深处留名的大青山一定是遍山青葱的颜色,在那首民歌的意境中,哪里有一粒风沙的影子?哪里有一丝没落的哀愁?而那时候的呼和浩特不是被人们亲切地称做“塞上青城”吗?就连奉旨和番的昭君,坟墓不也叫做“青冢”吗?如今看来,碧绿的颜色已然成了久违的传言,成了鄂尔多斯再也不堪温习的旧梦。
或许,还有那一段闪耀的历史可以温暖我们的眼睛,那始终是一个民族的有关英雄的最高程度的骄傲,始终无法因为我们今日所站立的历史高度而褪色。铁木真是草原上人人景仰的英雄,在他建立的功绩中有两点是突出的:其一,人追求自己的理想所达到的最高境界,在广大的世界里面去实现自己,构筑自己理想的版图;其二,统一的精神,在现实中,他统一了蒙古各部,建立了蒙古政权,为元朝的建立打下了基础。
然而,英雄的目标往往过于宏大,再强悍的生命也有陨落的时候。在铁木真倒下来的时候,忽必烈继承了他的遗志,这是一个让人惊喜的传承,甚至我们今日还可以猜想一下:如果也有一个强干的人来继承忽必烈,如果接下来的每一个继任者都是这样有作为,那么今日的世界会是怎样?当然,历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假想,铁木真们的后人们经历了一番南征北战后,重又回到了鄂尔多斯,回到了他们的起点。
今日伊金霍洛旗甘德利草原上的铁木真陵寝,那三座蒙古包式的大殿好像是一串叹息的零,不无遗憾。只是,铁木真的名字已经换了荣耀的成吉思汗,石刻又镀金。
鄂尔多斯的牧民生活是蒙古族人传统生活的代表,但今天可能已经不是那般纯粹了,至少,数量很多的蒙古包已经被固定在大地上的土石民居取代了。这并不是一个可以同草原本身的自然属性很好地吻合起来的现象,但它至少说明了,一直被使用在“蒙古族”之前的那个“游牧”的限定词可以罢休了。
当然,这也无改蒙古族人的性情。他们依然好客,依然会遵照传统的规矩为远方的客人斟满浓香的奶茶,依然把洁白的哈达当做最神圣的礼物敬献给他们最可贵的朋友,他们的嗓子也依然会和着马头琴为来人唱一曲悠扬的歌子,那是爱情和历史的。
库布齐沙漠是鄂尔多斯草原上荒凉又精彩的一笔,这里的风景纯粹是沙漠的,与草原无关。响沙湾(也叫银肯响沙),沙坡上的沙子在大面积地下滑的时候,会发出隆隆的响声,好像飞机飞过。在七星湖,碧蓝的湖水同漫漫的黄沙相依,形成一种叫人难以理解的困惑,仿佛那些湖泊不过是广漠里的蜃景。
在准格尔旗西南的一座小山丘上,有一棵巨大的油松,据说已经有900多岁了。它形影相吊,好像是出于什么特别的使命才长在那里。
这就是鄂尔多斯大草原,已经不见了美人和英雄,空留足迹让人嗟叹和追寻。
第五章 中国最美的大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