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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喀纳斯湖·上帝的调色板

上榜理由

这不是一方等闲的湖沼,造物主在这里耗费了十倍不止的匠心,才把她琢磨得如此俊俏。

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把喀纳斯湖同其他的湖泊区分开来。这不是一方等闲的湖沼,造物主在这里耗费了十倍不止的匠心,才把她琢磨得如此俊俏。也不要以为在荒凉的西北版图上就没有华丽水体的美,喀纳斯以其一湖轻灵若梦的水,便胜过了东方和南方的那些水量多余的湖,胜过了那些多淤泥的不清澈的湖,胜过了那些四时感觉不明显的湖,胜过了那些单调乏味的湖。我们似乎更有理由不把她这般俗气地叫做什么湖泊,而把她叫做阿尔泰山脚下浩瀚光明的玉石,或者是照人心魂的镜子。

是的,我们置身喀纳斯的时候,她更像一面镜子,愉悦着我们的灵魂。或者说,我们的灵魂一直都在寻找着这样的一汪湖泊,可以让我们看到非尘世的天光和水色,可以如忘川的水一样洗却我们的忧愁和过于个人的思虑,可以让我们在绝望的失落中看到永在的希望。站在喀纳斯湖畔,我们觉得自己一下子坚强起来,仿佛我们始终没有从生活的行伍里面败阵退缩过,仿佛我们是那带着身体和心灵的强大力量刚刚新生的孩子,而一切妄图把我们击倒的敌手都是不足虑的。

“谁知西域逢佳景,始信东君不世情。圆沼方池三百所,澄澄春水一池平。”耶律楚材在西征的途中遭遇了喀纳斯湖,那个时候正好是春天,6月,北冰洋水系的湖水刚刚解冻,南西伯利亚的花树也刚刚将生机和繁华绽放到最具张力的时刻,拿来写七律恰到好处。喀纳斯湖畔春天的花海是格外可赞的,可以为宇宙间的春天作欣欣向荣的全幅经典写照。春草为大地染上绿的基色,有赤芍和柳兰的红花,也有金莲、郁金香和水毛茛的黄花,还有鸢尾和勿忘我幽幽的蓝花,一蓬一蓬地,一片一片地,好不热烈,好不烂漫。这些热烈烂漫的花朵开在恬淡委婉的水和沉思静默的林中间,写满了一切美好的象征意义,而只等着有心的人们去一一把它们悟透。

9月的喀纳斯湖畔,一切以精炼的金子作为修饰色彩:金子的黄色,或者也有火焰的红色。秋季在这里没有一点点惋惜的萧瑟的意味,相反,行将结束的繁荣用一种臻于极致的热情把自己展现再展现,成为抢眼的风景。仿佛她要拥抱的并不是一个萧瑟寒冷的季节,而是在下一番轮回里面更美更真实的梦。天那么高,那么蓝,仿佛那只是一个永远也不可以企及的深邃的高度,仿佛透过那里,在我们的心上,一双眼睛正给予人间以亲切的注视。

魅力标签

月亮湾会随喀纳斯湖水的变化而变化,是镶在喀纳斯湖中的一颗明珠。湖内有嫦娥奔月时留下的一对光脚印,也有人说这个脚印是当年成吉思汗追击敌人时留下的。美丽静谧的月亮湾是喀纳斯的标志性景点。

冬天的喀纳斯湖,须发皆白,冷得叫人只想围住炉火,听一个愉快的童话。这个季节,除了冰雪,没有什么可供描写,而冰雪在北方的冬天,是那样普遍。即使是被凛冽的北风吹扬起来,也是同样的凄凉冷清。喀纳斯湖漫长的冬天给人的愿望并不多,除了期盼春季早点来到。

在喀纳斯湖的北端,湖水的上游,有一条由干枯的树木堆积形成的浮堤,长1000多米,宽100多米。令人惊喜的不是这形成于自然的枯木长堤本身,而在于长堤所在的位置乍一看上去十分有悖于物理的常识。北端是喀纳斯湖的入湖口,由于喀纳斯的湖水具有很大的流动性,这里又可以被看做是上游,但是易于随波逐流的浮木又如何会停留在这里呢?有人曾经将这里的一些枯木移动到下游5千米的地方,但一段时间以后,它们又“偷偷”潜回到了长堤。疑惑了很久之后,人们才发现这是由阿尔泰山小气候环境下强劲的谷风作祟所致,风力推动树木逆流而进,所以才有大量的枯木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北方的入湖口。

在喀纳斯湖夏季雨后的清晨,从有名的一览亭,可以看到被称做“云海佛光”的胜景。由于一览亭地处海拔较高的山头,站在上面平视,只见一处处峰巅隐约于云雾的仙境中。而俯瞰脚下,则是一片云海茫茫。有时候雾气还没有来得及铺散匀和,登山的人便有机会看到碧蓝蓝的湖面或是青翠的茂林的一角,露出的那部分给人以直观的美的惊艳;而在乳白的云雾里藏匿着的那一部分,则叫人遐想不已。天空同样蓝得让人在仰望的时候出神,仿佛被特别地洗拭一新。一轮朝日就被挂在东方云海的边上,低低斜斜地映着远近的雪峰,现出吉祥和谐的金黄来。而对着朝阳在西边盛开的,是一弯缤纷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在里面有序地彼此区分着、沉淀着,像是一道开着的通往极乐世界的拱门。染于虹影的霞彩,这时候在天地间现出一片肃穆的光芒,好像达摩就要驾着七彩的祥云带着他无微不至的慈悲和普度众生的佛法降临于此。感于这样的意象,这一幕祥瑞的风景又被称做“佛光”。“佛光”持续的时间不长,长的时候会有一刻钟,所以也因此弥足珍贵,更叫看到的人引以为骄傲。

喀纳斯湖水的颜色善于变幻,这大概也是受四时气候寒暖变化感染的缘故。当天气变暖时,水色也渐渐在视觉中变暖。春天刚刚解冻的水是青灰色的,夏天则是碧绿色的,7月,从阿克库勒的白湖来的流水带着大量的花岗岩蚀液注入湖里,这时候的湖水是被稀释的蓝绿色。进入8月,以至9月,湖水便有了秋水的韵致,黛绿色的,水面被谷风吹起的涟漪则好像那善睐的眼眸,荡人心魂。

在蒙古语中,“喀纳斯”是“富饶神秘(之地)”和“峡谷之湖”的意思,在这里世世辈辈厮守着的是图瓦人,或称“库库门恰克”。他们的来历至今还是个谜,有人认为是成吉思汗在西征时留下来的队伍。但是从语言和习俗考察,这更像是与其他民族逐渐融合的古代突厥族的一支,与哥萨克相像。

喀纳斯湖是上帝借来参照创造其他湖泊的母本,是他用来装饰点染大地的调色板,先于一切湖泊被创造,堪称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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