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待到风起时
秦政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脸色冰冷的像是要凝结成冰。
众大臣伴驾这许多年来那还能不了解当今圣上的脾气,陛下这是心中盛怒,只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罢了。想到这,众大臣彼此悄悄使了个眼色,纷纷跪了下去,“陛下息怒!陛下龙体为重啊!”
“你!你说!你给朕仔细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胆敢有一丝隐瞒,朕砍了你的狗头,然后灭了你九族!”秦政将怀里的小公主交给内侍,看着跪在地上的吴起寒声说道。
“是!是!臣不敢!”吴起体颤如筛糠,他可是知道秦政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惹怒了这个以冷血著名的皇帝,他全家的性命只怕真的要不保了。
听着吴起颤抖的说明,众人这才渐渐明白边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前朝在与大秦的战争中一败涂地之后,大量的遗民并没有归顺大秦王朝。而当时,大秦太祖秦霸业眼见国内百业凋敝,百废待兴。朝廷无力北征收服这帮前朝余孽,就下令将他们赶到了塞外之地,跟那里的夷狄外族去争夺生存资源,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而这帮前朝遗民国破家亡,流浪在塞外居无定所,还要时不时跟当地的夷狄因为争夺资源而发生冲突,生存状况可谓是凄惨无比。他们连自己的生存都快顾不上了,自然也无力南侵。镇守北疆的三十万边军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一回事,也就对他们心存轻视。
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塞外遗民竟然集结成群公然攻打边关。看着这群面有菜色的乱民,边关将士眼中满是讥讽跟轻蔑。就这帮站都站不稳的泥腿子还想着来挑起战争?怎么看怎么是一个笑话。
不过没有让人想到的是,这支面黄肌瘦,还夹杂有妇人孩子的乱军战斗起来竟然悍不畏死。面对着守城将士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他们不管不顾的埋头往前冲,毫不顾忌自身的安全。同伴死了,他们就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上。没有武器,他们就用棍棒,用牙齿,用指甲当武器!最后,连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射箭射的手都软了。看着眼前一个眼神疯狂,不管不顾踩着同伴尸体往上爬的乱民,他们的手都开始颤抖,连手里的弓箭都握不住,更别提御敌了。
一支队伍最重要的就是士气,他们被眼前疯狂的一幕吓住了。哪有人打仗是这样打的?跟这样一帮连生命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的疯子打又能有几分胜算?
最后,没有攻城器械的乱民生生踩着同伴堆砌的山一般高的尸体,登上了城墙。
飞龙关陷落!
当斥候禀报这一战果的时候,韩云轩的大帐中直接沸腾了,各大将的争吵声此起彼伏。
帅帐中,白面美髯的韩云轩倒背着双手来来回回踱着步,“这不合情理!这帮泥腿子逆来顺受了三十年,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有勇气反抗了?这里面一定有内情!可是是什么呢?”
“大将军,您还犹豫什么?就那样一群乌合之众,打就是了!什么时候咱们堂堂镇北军会怕了一帮老弱妇孺?”一名留着络腮胡的将军走了出来,大咧咧地说道,身上的甲叶随着他的动作铿锵作响。
“罗将军,不可莽撞!这其中必有蹊跷!你想想就凭一群老弱妇孺,凭着飞龙关的将士们怎么可能打不过?恐怕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罗将军眉毛一拧,“王灿,你是不是怕了?连一帮妇孺都需要这么谨慎?真不明白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打仗的!还是说,这三十年来安逸的生活已经将你的锐气都磨没了?”
“你!”王灿将军大怒,刚要说话,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报!海宇关陷落,出现疑似修仙者的存在,黑衣白发,一剑斩下,将海宇关城楼毁去!两千守城战士,尽皆战死,无一人生还!”
“嘶!”大帐内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再也没有一人喧哗。
“修仙者?!”
“我看还是禀报皇帝吧!这件事我们扛不住。”韩云轩叹了口气,看了众将士一眼,“命我军将士后撤三十里坚守,吴起,你辛苦一趟,亲自回京城跟皇帝汇报吧。”
“是!”吴起无奈的抱拳应道。
他知道,这是一个苦差事。当年川中乱民造反,秦政陛下可是一怒之下将欺压百姓导致民变的犯官移了九族。自己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修仙者?呵呵,你们也按捺不住,要参与到世俗中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