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来临的时候,即使是在皇宫禁地,能够侥幸活下来的人不多,在文学士和禁军的的殊死护卫之下,虽然皇帝和皇太后得以保全,但是满是尸体和僵尸的皇宫已经暂时无法居住,再加上无人职守的中央厨房引发一场大火,漫延整个皇宫,因为消防队已经无人值班,如今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硕大的皇宫再也无法全面护卫,连看门的人手都不够,已经无法达到适应安全居住的基本要求。在什么地方适合居住的问题上,各方谨慎而克制地讨论了一阵子,内廷总管杨敬真侯爵建议到国家文学院大图书馆:“皇太后和皇帝陛下,可移居国家大图书馆,那个地方平时很少有人去那个地方,人们更习惯看电子书,纸张印刷的书籍,除了一些喜欢钻故纸堆的老学究,很少有人会有兴趣,所以那里很干净,而且有严格的防火设施,存放贵重图书的库房,更有坚固的保险门。”
侯爵的建议每一点都说在太后的心坎上,他深知太后的担忧,解忧侯爵不愧是他的外号。首相崔希真建议到国家银行金库避难:“进入金库需要经过七道最保险的铁门,陛下的警卫和文学士可保安全,而且国家银行行长保证会派出最的力的武装警卫,还有最可靠的行政总厨。”首相的意见比较单纯,他的主要心思在维持政府运作上,花在对付议会的责难上,对皇室的态度有一些无可无不可的意思。皇太后一直犹豫,态度模棱两可。太后的女官西河夫人看出皇太后的心思:年仅35岁的皇太后,希望在内廷和政府方面保持平衡,或者说不希望受到政府的挟持,也不希望过多地受内廷总管的操控,西河夫人和皇太后的另外一个女官南阳夫人谈起此事,于是南阳夫人虞卿建议:“皇太后和皇帝陛下,可移居春山上的国家天文馆。”
西河夫人说:“春山上不是只有一个公家公园么?哪里有什么天文台?”
“什么?夫人你也不知道京城的春山上有天文台?那就正好啊。”虞卿笑笑说。
西河夫人梁玉清说:“如今这么乱的时节,你劝谏皇帝陛下避险,不选择图书馆,也不选择金库,去选择天文台,那简直是,啧啧。”
虞卿:“曾经有一位蛮子国女诗人说: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和蔚蓝色的田野。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和连绵的群山。春山看太阳和连绵的群山,是很不错的哦。”
西河夫人反驳说:“天文台是看星星的地方,怎么能看太阳,眼睛受得了么?哦,对了,对了,其实恒星也是太阳的,算你说对了吧。”
结果皇帝的行在就匆匆地搬到了春山的天文台。这一路的艰险,实在是一言难尽,禁军和文学士们对太后的女官,这两位夫人的惊人战斗力甚为惊叹。
内廷总管杨敬真侯爵觐见皇太后,地点在天文馆的一个露天凉亭,凉亭边陈列着各种小尺寸的精致的星空望远镜,黄铜的部件散发着优雅的亮光,皇太后坐在一把高背的木椅上,小桌上,摆放着简单的茶点,简陋的玻璃茶壶散发出红茶的香味,南阳夫人垂手站在太后身后,西河夫人站在稍远的一颗樱花树下,四月的樱花,开得格外的绽放,美丽的虞卿把樱花衬托得更加的色彩饱满。
侯爵的额头有微微的汗意,他躬身施礼,说:“太后陛下,我们的人得到可靠的消息,那个人并没有死,在今天上午,我们的情报员带着一个侦查小队冒着危险进入大学校园,想要进入他的寝室,找到他的尸体,确认他的死亡,当然如果他还活着,就会立刻采取断然措施。”
皇太后微微皱眉说:“断然措施,你说的是断然措施?”
侯爵说:“是的,臣等会采取断然措施永绝后患。在病毒爆发后,我们想尽办法,才联络到安西当地的一个情报员,他不愧是皇帝的忠诚战士,在危急时刻,依然想尽办法组织了一个小队,一路和僵尸战斗,终于在今天上午到达校园,没想到,那个人得到不明力量的有力保护,他的保护者引爆了一个炸弹,我们的侦查小队死伤过半,又遭到尸群围攻,历经千难万险才得以脱身,情报员用卫星电话通知我们,他们在爆炸现场确实看到了那个人了,他和另外一些人在一起,他确实还活着。”
皇太后皱着眉,摇摇头,声音平静的说:“那个人,他没有尸变,也没有被僵尸杀死,还伏击我们的侦查队。”
内廷总管杨敬真侯爵用手帕点了一点额头的汗:“20分钟前,我们从别的渠道证实了情报员的信息可靠,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我们的黑客入侵军部的服务器,得到军部的侦查卫星照片,在那个学校大门处,今天的确发生了一次大爆炸,对比早前的照片,我们发现爆炸的地方,那只是一个门卫值班室,学校有食堂,那个值班室不会有煤气管道,也不会堆放爆炸物,是一个不可能发生意外爆炸的地方,我们初步判断,侦察队的确是被对方武装人员伏击了。目前,侦察队损失惨重,请求补充装备,以继续完成任务,只是我们的飞机和导弹都无法使用,一时无法给他们提供补给。”
皇太后叹口气说:“今天火车和汽车可以使用么?目前交通恢复没有?如果不能派人去,在安西当地有没有可用的部队,可用的人?”
侯爵说:“目前交通无法恢复,估计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无法恢复了。当地的陆军,在病毒爆发后,完全中断联系,而且在他们中间,我们没有可靠的人,安西的军方是完全听从政府的,目前我们在当地没有别的可用的力量。”
皇太后面容姣好,只是没有休息好,显得有些憔悴,她轻轻地呷了一口红茶,镇静的笑笑:“侯爵说,很长一段时间,有多长啊?一个月,一年,还是两年?请务必告诉我,不必回避真相,即使真相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