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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封禅泰山

武皇后绝不能只停留在皇后和垂帘听政的位置上,她要做天子、做皇帝,她要做一般男人也不敢去做的事情,挑战男权。袁天罡的谶语和父亲的话一直在激励着她,虽然登上女皇的宝座比登天还难,但她也绝不会放弃。于是,她又要准备泰山封禅了。

封禅是古代帝王特别隆重的典礼,在泰山举行。之所以在泰山,是因为泰山是中国的五岳之首,代表天和地。这种仪式只能在太平盛世举行,由于费用极大,并不是每一个帝王都有条件做得到的。一般是有德政的帝王才进行封禅。李治既不是建国英雄,政治上也没有任何收获,如此平凡却要举行封禅,在历史上少见。

当然,这都是武皇后发起的。麟德二年,她密令许敬宗上奏李治封禅。李治有些犹豫。许敬宗进一步劝说,这是太宗未完成的心愿,太宗在晚年的时候也想去泰山封禅,因为耗资巨大,加上魏徵的力谏,没能完成夙愿,如今他这样做是完成父皇的遗愿。李治同意了。依照传统,封禅大典是皇帝一个人主持,皇后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武皇后想来想去,写了一篇《请亲祭地祇表》,郑重献给李治,“封掉旧仪,祭皇地,太后昭配,而令公卿行事,礼有末安。至日,要请率内外命妇归奠献。”武皇后的意思是:打破过去的封禅仪式,旧式的祭天的“封”礼,有皇帝主持,祭地的“禅”礼有公卿主持。虽贵为皇后,女性根本没有参与的余地。既然“天”属于男人,“地”就应当属于女人。因此,在“禅”的仪式中,请打破传统的旧习,准许妇女主持祭典,也就是有内外命妇(嫔妃、公主、诸王的妻子、女儿等)行亚献之大典。

李治看到这份史无前例的《请亲祭地祇表》,没敢反驳,自从废后事件以后他就更加畏惧自己的这位皇后了,她要想办的事早晚都能办成。没发表任何意见的李治,写下了这样一份诏书:“禅于社首山,以皇后位亚献,太宗妃燕氏为终献。文舞用功成庆喜乐,武舞用神功破阵乐。”

武皇后如愿以偿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开始着手准备封禅大典。这是大唐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她是第一个参加封禅的皇后,千乘万骑浩浩荡荡,由东都洛阳出发,威风凛凛地前往山东泰山,两个月之后来到泰山。

麟德三年的正月初一,天还没有大亮,李治就起来沐浴斋戒,穿上庄严华丽的盛装,登上泰山山麓南面的圆坛,举行祭天的仪式。第二天,他乘轿子登上泰山的山顶,独自走上登封坛,这是天子和上天的单独会晤,不准有任何他人在身边。高宗礼拜后将玉牒及祭文放在玉柜里,又把祭祖的册子放在金柜里,用金色的绳子绑后,再以金泥为封,盖上玉玺,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石棺内,祭拜之后,祈求上苍永保国泰民安。第三天,武皇后出场了,她盛装在身,庄严华贵间充满了不可侵犯的高傲与神气。武皇后登上“禅坛”之上,从侍女手中接过祭祀的酒和供物,进行亚献大典。亚献时一律是女官,这场别开生面的祭“禅”大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武皇后进行完毕,由太宗和高宗的公主、嫔妃等行礼,其中包括武则天的母亲荣国夫人和她的外甥女魏国夫人。按照计划,终献由太宗的妃子燕氏担任。第四天休息。第五天李治和武皇后登上朝见坛,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并大赦天下一般的犯人。同时为了封禅大典,从这一天起改元为乾封元年。武皇后还上表李治,凡三品以上官员各晋爵一等,四品以下者各晋级一级。一连几日,举行盛大的宴会,君臣同乐,歌舞升平。十九日,圣驾才浩浩荡荡地返回洛阳。

坐在轿子里的武皇后,微闭双眼。这次封禅让她感到有些累,但她又一次创下了史无前例的壮举,为女人夺得了一席之地,显示了她在朝中的地位与权势,获得空前的胜利。同时也是她取代皇帝的试探。经过了这次的试探,她更加大胆地迈向女皇宝座。她通过封禅大典,向天下人展示了她的风采与成功,为坐江山打基础。

封禅并没有给李治带来多大的斗争和激情,反倒觉得比以前更空虚了。武皇后每天都和他并坐临朝,两人一起听政,他只有名义,并未参与实务,政治大权在她手里,他深深地觉得自己是虚设的傀儡。李治一片茫然,此时,才三十八岁的李治心态已老,没了斗志,又因身体虚弱,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和兴趣,意志消沉,他想退下来,让太子弘掌权,但一旦面对现实,他又开始踌躇不前。他一想到武皇后的态度,心就不安起来。于是,一切还是老样子,政治大权仍然掌握在武皇后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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