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大师心中剧震,面色却是不露声色,纵是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轻易说出口,只能低声道:“是施主陷入这词曲中罢了。”
心中的悲恸还未彻底消散,但听嘉言大师这样说,莫同心只好垂眸,“是这样啊。”
岸上的那令人心碎的曲子并未停歇,连划船的渔夫也忍不住跟着轻哼,手上划船桨的动作的动作仿佛都像是跟着那曲子的旋律而动。
“小哥,你很熟悉这曲子吗?”莫同心心中诧异,走到划船小哥的身后说出自己的疑问。
“啊!”小哥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差点落了手中的船桨,但见来人是乘船的姑娘,便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咳,像我每天都在河道上讨生活,这个曲子每天都能听歌八九遍,听多了自然就会跟着哼了。”
“这样啊。”莫同心低头。
“是啊。”小哥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神色不太好的莫同心,但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哼着歌划着船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谱出这样哀怨的曲子啊。”莫同心摸下巴,对这首曲子的主人十分感兴趣,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听到莫同心这句话,划船小哥突然来了兴趣,叫住正准备往船舱走的莫同心。
“姑娘慢着,这个我倒是可以和你好好讲讲。”
莫同心有些惊喜,立马停住往回走的脚步,笑道:“那就有劳小哥了。”
虽然被嘉言大师模糊了容貌,但莫同心这一笑还是让小哥晃了神,微抖的手让船身也跟着一阵抖动。
“要说到这首曲子,那就不得不说到我们的王爷江南王了。”小哥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没用,尽量表现出自己最平淡的表,用最平静的口气说话。
但莫同心听到江南王这三个字却是平静不下来,转过头就对着船舱内喊道:“大师快来,这里要讲江南王的故事了。”
嘉言大师黑线,咱这是来收邪气的号吗,听个故事要不要这么激动啊,但是为了维护自己身为大师的面子,大师还是整理了自己的僧袍,施施然走出船舱。
看着两个面色十分严肃的人盯着自己,正准备将江南王事迹的划船小哥表示压力十分大,我只是好心要给你们说说我们的王爷啊,不要这样像审犯人一样看着我好不好,有压力是讲不出好故事的啊。
但正在被诽腹的嘉言大师和莫同心完全没有这种自知之明,依旧是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人家小哥,划船小哥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那还得说到许多年前……
那一年春色正好,醒来的万物都开始缓慢生长,从远方飞回的鸟儿开始衔泥筑巢,嫩黄的鸟儿在枝头啼鸣,一切都露出浓郁的生机。
江南最宏伟壮丽的府宅之中走出两个生得如画一般的人儿,一个是气质无双的小少年,一个是眉眼如画的小少女,虽然都是小小年纪,但这样的容貌还是叫人忍不住看呆了去。
那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弯着一双月牙眼凑到少年的耳边,“恒之哥哥,你看他们,又呆了。”
呆住的路人被少女清丽的嗓音惊醒,不由得觉得臊得慌,忙拱手道歉匆匆离去。
“阿莺,不得无礼。”少年板着稚嫩的笑脸,虽然看着十分违和,但也露出几分威严,让身后跟着的下人们稍稍变色。
少女却是不怕,眨巴着眼睛就挽上少年背在身后的手臂,娇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再不这样了,好哥哥你就别再板着脸了。”
少年没再说话,脸上的神色却是缓和了不少,嘴角甚至还擒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少女调皮地眨了眨眼,又咯咯笑出了声。
划船小哥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双手。
“后来呢,那少年就是你们的江南王吧,那少女是谁,莫不就是谱出这曲子的人?”莫同心对于小哥突然停下感到十分不满,一股脑将自己的问题全部抛了出来。
嘉言大师心中也有许多疑问,在众多藩王之中,就属这一任的江南王最为神秘,甚至连每年的朝拜都会称病推脱,每年除了必须得朝贡,在朝中几乎听不到有关于他的消息。
划船小哥摇了几下船桨,眼神突然变得凝重。
“谁说江南王就一定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