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纪叡已经十分信任的乐彤,之前几晚都睡得很不错,但这晚,乐彤却一直睡得不怎么好,睡不着,脑子里更是反反复复思量着杨晟的那些话。
半夜里,乐彤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怕会影响纪叡的睡眠,便没怎么敢动。
有两次,大概是纪叡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僵硬,带着朦胧的睡意亲了亲她的发,“怎么了?”
乐彤更加不敢动弹,纪叡得不到她的回应,很快又睡了过去。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乐彤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纪叡像往常一样醒来,睁眼看看怀里的乐彤,见她睡得极沉,亲亲她的脸,轻轻地把她从自己怀里挪出来,帮她盖好被子,又撑着身子看了她一小会儿,才轻手轻脚起了床。
依稀记得,她昨晚好像一直僵着身子依偎着他,他以为她睡不着,问她,却没理他。当时处于迷糊状态的他,只当是错觉。
看她现在睡得这么沉,他便断定,那不是错觉,她昨晚肯定没怎么睡。
她这几天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错,怎么昨晚又睡不着了?是不是杨晟那家伙跟她说什么了?
纪叡皱着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俊朗的眉宇间,似乎,少了刚和乐彤确立恋人关系时的那股弈弈神采?
会不会,是自己这副模样,无意中,出卖了自己?
纪叡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抓着剃须刀顺着下巴的弧线推着,目光一直跟着剃须刀在转,心里,想的却是乐彤失眠的事。
到底,要不要跟她说出事实真相?
可即使跟她说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记她更担心吧?!
纪叡在洗漱间里踌躇了一阵,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洗漱好,走出来,床上的乐彤依旧睡得极沉,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纪叡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本是准备去看看宝宝和妞妞起床没,一打开门,便看见宝宝抱着妞妞窝在沙发上,用着只有他们自己才会懂的语言“吚吚呀呀”地逗着妞妞。
“宝贝,醒了?”
“嗨,爹地!早啊!”宝宝对着纪叡扯出大大的笑脸。
纪叡走过去在先后在俩孩子脸上亲了亲,闻见妞妞身上淡淡的奶味,纪叡问。
“宝宝,妞妞吃了奶奶了?”
“爹地放心啦,宝宝按度娘上的方法冲了奶粉,妞妞吃得可香了!”
纪叡觉得,有这么一个儿子,确实没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妈咪呢?”宝宝伸了伸脖子朝他背后望了望。
“还没醒。”纪叡淡淡地应着,起身去倒了杯咖啡。
“哦……”
等纪叡端着热咖啡转过身来,宝宝笑着朝他挤了挤眼睛,“妈咪是累了吧?”
纪叡愣了一下,待发觉小家伙的笑容似是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之后,才意识到乐彤昨晚的担心,或者并非杞人忧天。
这臭小子,心智是不是太早熟了啊?!
“宝宝,别乱说!”纪叡难得严厉地斥了句。
宝宝却不甚在意地又低下头去握妞妞的小手,满心欢喜地逗小妞儿玩,然后不甚在意地说,“宝宝没乱说,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
会看这样桥段电视的,大概只有从前照顾他的王姨了。
纪叡现在真的后悔,以前怎么不多花花时间陪陪这小东西。
乐彤在醒来的时候,睁眼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心里一惊,快速跳了起来,赤着脚跑过去打开门,客厅里的纪叡和宝宝听见转过头来看她。
“妈咪,早!”宝宝叫。
“醒了?”纪叡问。
“嗯,怎么不叫我?”乐彤懊恼地拢了拢蓬松的头发。
“不急,杨晟的车子九点半来接我们,你去洗漱完出来吃早餐,时间很充裕。”
乐彤用打仗一样的速度梳洗好,出来端起牛奶就喝。
“慢点,不急!”纪叡见她这阵势,皱了皱眉,伸手按着她的手,示意她慢慢来。
乐彤却不能不急,她得在九点半前打扮好宝宝和妞妞,她自己,也一样得化个淡妆穿上礼服。
“昨晚没睡好?”
纪叡却不管她急不急,扯着她的手把她拉过来,细细看几眼她的眼底。
乐彤知道自己的样子掩饰不过去,只好说,“我认床。”
纪叡当然并不信,不过,眼下却不是追问实情的合适时机。
乐彤把杯里的牛奶喝完,就要起身去准备,纪叡扯着她的手腕把她强行扯回来。
“把这两个面包吃完,别饿着。”
乐彤微微有些不满,“一会在宴会上也可以吃!”
“吃!”纪叡懒得听她辩解,直接把面包撕开小块塞到她的嘴边。那种宴会,想要巴结认识他纪叡的人应该也不少,作为女伴的她,想要偷溜去吃东西,恐怕不容易。
乐彤只好听话地张开嘴,最后,乖乖地把两个面包吃完,纪叡才肯放人。
乐彤把昨晚才送到的礼服一件件拿了出来,妞妞的是一套淡粉丝的公主小袍,包着粉嫩嫩的小人儿,煞是可爱。
宝宝的礼服,跟他爹地照旧是一套,黑色长款西装外套加白色衬衣。帮宝宝穿好之后,乐彤帮他套上厚厚的羽绒服。
而她自己,则挑了一款长袖的淡绿色纯中式旗袍,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披上长长的仿貂毛纯白色披肩,整个人看起别致典雅,举手投足间,竟十足十大上海时期那些豪门千金小姐的清雅和贵气。
纪叡看着这样的乐彤,不由得有些失神。
每次,看见盛装打扮的乐彤,他都会为之一震,因为,每一次的她,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不是说平时的她不漂亮,而是,让纪叡发现了她更多的不同面,而这些不同的面,似乎都是她的本来样子,毫无违和。
好像钻石的顶部,虽然多面,却面面都发出不一样的耀眼璀璨的光芒。
“我以前一直以为穿旗袍的女人都是老古董,你让我改观了!”纪叡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这时的他,甚至生了把她关在酒店里不让她见人的想法。
一想到呆会的她会被满大堂的男人用惊艳的眼光死死盯着,他就浑身不舒服。